「小雪,幫我查一個人的生平事跡。\\\超速首發\\」
「誰?」
「獨棠山莊的三公子,凌霜。」
「他?他很少在江湖走動,關于他的消息恐怕很少。」
「動用一切手段,查清他所有事跡。」
「是。」
「七皇子那邊有什麼最新消息嗎?」
「哦,昨天七皇子飛鴿傳書,希望你能牽制住凌雷,讓他別離開京城半步。這是他送來的信函。」
余光輕掃數眼,良久,輕語,「契丹侗族緊逼幽州。」
「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周密考慮的。」冷羅月將密函重新遞給小雪,準備離去。
「宮主--」小雪擔憂地又喚了一聲。
「嗯?」冷羅月站定,回眸,一頭烏發,絲絲飄揚在冷風中。
「你還好嗎?他有沒有欺負你?」小雪問話時,聲音已有些嗚咽。
她曾答應老夫人,要永保宮主平安快樂,可是如今,她只能當一個看客,放任宮主在山莊中飽受危險。
「欺負?」冷羅月無意間憶起了昨晚那火熱的激情,臉色立即燃起熱潮,繼而澀澀一笑,「沒事,我會保護自己的。」
「如果他們懷疑你的話,宮主,你一定要盡早抽身。」
「我會的,你回去吧。還有,那個人……」冷羅月停頓一聲,「冷月宮的機關不是她開的,蛇不是她放的。她不會背叛,欺騙我的。她不會。」
「我知道,宮主,冷月宮中沒有內奸。www.neiyu.com」
悄悄的,小雪帶著淡淡的憂傷,消失在竹林中。
竹林中。
那抹倩影依靠著一株竹子,漸漸的,身子一點點下滑,最終滑落在雪地上。
冰涼的雪塊緊貼著嬌女敕的身子,生涼。
幽幽的月光,無聲的砸在冷羅月的身上,輕碎開來。
絕世姿容的女子靜靜躺在盛滿泥土和雪塊的地上,半睜著含淚的眸子,沉默地望著夜空中暗淡的星辰。
曾經這樣的夜晚,漫天繁星。
那個女子輕摟著從噩夢中驚醒的她,唱著搖籃小調,哄著她入眠。她說,‘羅衣,別怕,我在你身邊。’
曾經她練功貪玩,被嚴厲的母親毒打,霹靂的鞭子一次次打在弱小的玉背上,生疼。是她,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鞭子又一次的擊打,怒言,‘她只是個孩子。’
她說,你是未來冷月宮的女主人,你要堅強,不要動不動就哭鼻子;
她說,羅衣呀,你娘只是太累了,她要去另一個世界休息,那里你娘會很快樂,不用在飽受病痛的折磨,還能見到你最想見的爹爹。
她說,這輩子,你就是我的孩子,是我一生要守護的孩子。
她說,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我也依舊愛你。
……
她帶她看星星,教她訓蛇,教她騎馬,教她分辨蘑菇的毒性……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騙我--」帶著十七年難以割舍的痛苦,冷羅月歇斯底里地哭喊,苦澀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不斷地流,不斷地流。
嬌弱的身子緩緩從泥地上站起來,溫熱的液體,無聲無息的留下。
一步,一步。
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口上,戰栗。
為什麼?
當她開始學著去愛護別人的時候,總是給她意想不到的打擊。
可笑,如今連最親最疼愛她的人都可以背叛她,這個世界,還有信任嗎?
這個世界,還有信任嗎?!
她彎著唇,靜靜的笑了。
卻如同有鐵棍狠打下去,所泄露的一抹逞強的苦笑。
那嬌弱縴塵的身影逐漸遠去,但是在一株竹子後,一直站著一個身影,白色的紗巾在冷風中輕舞,鬢角盤纏成髻,兩鬢已有了少許的白絲,褶皺的面容上含著淡淡的憂傷。
「宮主。」她喃喃自語,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隨後,風吹過。
沒有了人影,沒有了聲音。
雪地上只留下一團紅色的線繩。
那是她和她曾經共同玩過的游戲。
空谷中,清風蕩,一根紅線,四只手,大手纏小手。
碧雲天,青草地,一雙慈目,兩只眼,大眼視小眼。
次日。獨棠山莊。
下人們又開始了往復一日的工作。
沐子心漫然地在山莊中閑逛。
來山莊也有十余日了,雖有小桃陪伴,畢竟是在別人府宅做客,打擾多日,已經很過意不去了。
她老早就想回家了,無奈,茜芬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細心如塵的她又怎麼不知道茜芬的心思呢?
感情,是強求不來的。
那個霸氣橫生的男子在她看來已被那個絕艷的女子預訂下來了。
而且憑直覺,茜芬根本斗不過那個看似嬌柔的女子。
獨棠山莊看似平靜,卻總是給她一種不安的因素,這也是她想要回家的原因。
別人的家事,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插手。
想得太過出神,袖中的水藍色繡帕滑落在青石地上。
沐子心一步步沿著花叢小道漫步,漫無目的。
「姑娘--」一道氣若清閑的嗓音從身後響起。
沐子心停住腳步,回眸,定住了。
朝她走來的男子,目如繁星,鼻若懸膽。一身玄色錦袍,圖騰著堇色飾物,嘴角淡淡宛著笑意,頓時讓天地萬物都黯然失色般。
「姑娘,你的手帕掉了。」厲焱走上前,溫柔一笑。
往事倒流。
在京城街道上,車水馬龍。
擁擠的人流將沐子心和丫鬟們沖散,大病初愈的她,身子還很縴弱。
突然,一道奔馳的駿馬在街道上橫行直闖,路上的行人紛紛逃竄。
桃兒、梨兒,一車子的水果跌落一地。
健壯的馬蹄踩踏在滾落的水果上,一蹄一個印子,汁液流淌滿地。
沐子心當目擊到一個如閃電般飛奔而來的駿馬,驚恐地站在了街道正中,忘了逃。
硬生生地站在那里,並且很愚蠢地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