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戰技考核,沖鋒對決
無論尼古拉斯長老對李維產生了多麼大的仇恨,騎士考核還是要繼續進行下去的,從競技場外面再一次響起了號角聲,第二批4位馴服了戰馬的考核者從另一扇大門魚貫而入,然後馬蹄聲驟然急促起來,展開了繞場競速考核。
李維站在競速考核的終點旁邊看著其他考核者的表演,能夠有資格參加高階騎士資格考核的人,大多數都是身材魁梧、相貌精悍,目光銳利的中年男子,而且身上都帶著只有上過戰場才會帶著的淡淡殺氣。這些人無論是騎術還是個人實力,均有不錯的表現,其中一些人的表現尤其突出,甚至和李維曾經見過的迪克威高階騎士相比也毫不遜色。
當然,在這些中年騎士之中,也偶爾夾雜著一兩位年輕人,這些人共同的特點就是穿著造型夸張華麗的特制鎧甲,身手雖然看上去還算不錯,卻有著一種讓人感到凝滯的感覺。
競速考核很快就進行完畢,在李維的身邊,又多了三名勝利者,其中倒是有兩個人都很年輕,在他們的隨從幾乎就是作弊一樣的保護下,才取得了這樣的成績。而最後一個人讓李維心中有些緊張,因為那個人穿著紅綠兩色的羽毛披風和一身怪異的鎖子甲,臉上和手上的皮膚都是木炭一樣的漆黑,赫然就是那位曾經隱藏在帳篷陰影之中的沙漠民族男子。
不過這名男子倒是沒有對李維做出什麼敵視的表現,他穩穩的坐在馬背上,安靜的仿佛一尊雕像一樣。
尼古拉斯長老在幾名紅披風考官的護衛下策馬而來,如同鷹隼一樣凌厲的目光從四名競速考核冠軍的臉上掃了過去。當經過李維那張顯得格外年輕的面龐時,這位騎士總會長老稍微停頓了一下,帶著些許贊許意味的點了點頭。
「諸位都完美的通過了高階騎士考核第一步,而且年齡都這麼年輕,這讓我感到十分欣慰。」尼古拉斯長老威嚴的開口說,「能夠馴服陌生的戰馬,而後又駕馭著還未熟悉的戰馬得到競速考核的頭名,這證明諸位的騎術都已經完全達到了高階騎士的標準。但是騎術只是騎士各項能力中的一環,雖然也很重要,但是還比不上斗氣和戰斗技能的重要性。」
「大,這個老家伙可壞了,曾經抓過我,還用大錘子捅得我好痛,現在我可不可以踢他?」李維正在聆听尼古拉斯長老的話,按在黑魘額頭的手心突然動了一下,緊接著意識中響起了黑魘清脆的聲音。
「不可以,黑魘乖,這個……老家伙現在不能踢……哦,不,以後也別踢。」李維急忙安慰自己的坐騎,他的心不在焉看在尼古拉斯長老的眼中,不由得讓這位長老的怒火更加高漲。
「接下來要進行的就是對諸位斗氣和戰斗技能的考核,現在諸位可以換上自己熟悉的戰馬,穿戴好鎧甲和護具,然後回到這里。」尼古拉斯長老壓制著自己的怒火,用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說,「騎士總會的高階騎士考官一共有10位,他們過一會都會全副武裝的站在這里。你們可以自願選擇用什麼方式與他們切磋,無論是徒步還是騎馬,用劍還是用斧頭都可以,但是有兩種方式不能使用。」
尼古拉斯長老說著,高高豎起了兩根手指,「第一是禁止使用遠程武器,騎士在決斗切磋之中絕對不可以使用這種懦夫的道具,否則就不配獲得騎士的資格。」老騎士彎下了一根手指,然後接著說︰「第二是禁止使用神術或者魔法道具,騎士總會考核的是諸位的戰斗技巧,可不是諸位的富有。」
這句話讓幾位考核者不由自主的笑出聲來,不過尼古拉斯長老可沒有絲毫笑意,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那些發笑的人,
「如果在決斗切磋中違反了上述兩條,考核者將立刻失去資格,此外,為了防止在考核中出現舞弊現象,每一位考核者和考官都有權挑戰其他人,只要他們認為那是不公平的切磋就可以。挑戰的方式很簡單……」尼古拉斯長老一面說著,一面示意身邊的考官高舉盾牌,他自己則將手中的長柄大錘倒過來,用錘柄輕輕敲擊了一下那面盾牌。
「這意味著純粹的切磋,雙方的武器上面要纏裹特制布條,以防發生危險。」
尼古拉斯長老手中的長錘翻轉,碩大的錘頭向著那面盾牌狠狠一敲,這一擊相當沉重,那名拿著盾牌的考官頓時連人帶馬向後退了兩步,才重新穩住腳步。
「這意味著要來真的,雙方都使用不帶任何防護措施的武器,就像是真正決斗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允許一方認輸,而非必須分出生死。」
尼古拉斯長老說到這里,意味深長的看了李維一眼,隨後向著四名競速考核的頭名揮了揮手說︰「接下來你們將有半個小時休息和做好準備,當你們再一次回到這里的時候,武技考核就會開始」
所有通過了馬術考核的人都答應一聲,表示已經了解了接下來考核的規則,隨後他們就策馬向競技場的門外奔去,準備盡快換上自己熟悉的戰馬,或者是換上這套為了參加馬術考核,而特別輕量化的鎧甲。
只有李維沒有做這樣的打算,因為他的小馬顯然比北境黑魘要差得多,而他也沒有什麼鎧甲好換,不過他也隨著眾人一起離開競技場,在大門旁邊,李維看到了臉上有著濃濃欣喜和幾乎同等分量驚異味道的威爾普斯。
「祝賀你,李維少爺。」大騎士長說,然後目光落在那匹黑馬的身上,嘴里忍不住發出贊嘆的聲音。「嘖,我曾經漫游過人類諸國,看到過無數匹雄壯彪悍的戰馬,也曾經見識過只有野蠻人才能駕馭的高頭大馬,但是這一匹……我都不知道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了。」
李維心里暗自苦笑,大騎士長所見到的那些戰馬盡管彪悍,但是畢竟還都是自然的生命,而他現在胯下的這匹黑馬,其實是夢魘和普通馬的混血兒,當然不能同日而語。畢竟夢魘在惡魔中地位並不低下,而黑魘記憶中傳來的那幅景象分明就是一匹夢魘王,以那股威猛懾人的氣勢來看,實力甚至還在李維所見識過最為強大的惡魔——惡魔勛爵之上。
「不過,李維少爺,你要多加小心。」興奮過後,威爾普斯很快就壓低聲音警告說︰「自由挑戰這個環節,每一次騎士資格考核都有,但是幾乎從來沒有人進行過。但是這一次,情況恐怕不同了,那些考官看樣子都有可能向你發起挑戰。」
「有黑魘在,我不怕任何人的挑戰。」李維拍了拍黑馬的頭顱,那匹混血夢魘發出了一聲得意的嘶鳴,附近的幾匹戰馬頓時連連倒退,險些把背上的騎士掀翻下來。好在那些人的騎術都還不錯,急忙勒住馬韁,一面安撫躁動不安的馬匹,一面紛紛把夾雜著惱怒和驚訝的目光投向傳來嘶鳴的方向。
這些小小的騷動讓李維感到有些抱歉,不過如果他去道歉的話,事情可能會更加麻煩也說不定。想到這一點,年輕騎士只好垂下頭,不去看那些人。
「這匹馬的確可以幫助你戰勝強大的對手,不過,李維少爺,對方很可能在騎馬挑戰失敗後,選擇徒步作戰。你的劍術和斗氣水平都不遜色于這些考官,經過魔災的磨練之後,戰斗經驗也比這些訓練出來的騎士要強。但是職業等級方面恐怕還……」
威爾普斯沒有把話全部說出來,因為李維已經完全領會了大騎士長的意思,皺著眉思考起來。
如果可以使用魔法的話,李維不會懼怕任何高階騎士水平的對手,無論是火球術還是治療術,都可以幫助他取得最後的勝利。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不允許使用魔法,這樣的話,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思考的時間並沒有多久,很快一陣雄壯的號角聲就吹響了,這些號角從競技場四面的大門同時吹響,激起了場外觀眾的一場更加熱烈的歡呼,因為他們知道,騎士資格考核之中,最精彩的一幕馬上就要到來了。
木門重新打開,競技場上用于繞場競速的圍欄已經全部拆除,留下的就是一片夯實的土地。整整十位全副武裝的高階騎士出現在競技場上,每個人都身披火紅披風,穿著精美騎士鎧甲,像是一排騎馬雕像一樣一動不動。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把沖鋒時候才會使用的重型長槍,槍尖上挑著一面小燕尾旗,迎風飄舞的旗幟和他們頭盔上面不斷拂動的鳥翎或是雄獅鬃毛組合在一起,顯得競技場上的氣氛更加威嚴肅穆。
這些高階騎士都持著一塊精鋼打造的方形盾牌,上面繪有金劍徽章和這些騎士各自的家族徽章,這些徽章的主題都是凶猛的野獸或者是銳利的刀劍,看上去就讓人心生寒意。
「渡鴉,金色雄獅,咆哮的狼頭,帶血的戰斧……」威爾普斯眯起眼楮看著這些高階騎士的盾牌,嘴里喃喃的說︰「看上去倒是挺嚇人的,不知道這些人的實力怎麼樣。」
號角吹出了幾個強音,催促著場外的考核者入場參加戰技的考核,李維稍微整理了一上的衣著,把腰間的佩劍抽出來半截,又放回鞘內。長劍出鞘的聲音十分清越,讓年輕騎士的心里重新充滿了信心。
號角的最後一聲格外高亢激昂,隨後所有的聲音都沉寂下來,場外的觀眾歡呼聲也同時低落,每一個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即將入場的考核者身上。這些考核者也露出興奮的表情,他們騎在馬上穿過大門,盡量在馬上挺直身體,同時勒緊韁繩,迫使戰馬用雄健有力的慢步向前行走。這種做法一方面可以體現出騎馬者高超的騎術,另一方面也是在展示自己的優雅風度和姿態。
對于這一點,場外的觀眾報以一陣熱烈的歡呼和掌聲,手帕和帽子在空中揮舞,他們期待著即將展開的一場激烈而精彩的騎士決斗。
第一批的十位考核者策馬接近了考官們,他們的手里都拿著一支長槍,用槍柄的末端在自己選擇好的考官手中的盾牌上輕輕敲擊了一下。這意味著他們都選擇了純粹的切磋,對于這一點,場外的觀眾頓時發出一陣失望的嘆息,連高高在上的貴族看台上面也不例外。
不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畢竟這只是一場騎士資格考核,而非真正的決斗。隨著號角聲又一次吹響,其他考核者都騎著馬向競技場兩邊退開,把場子留給即將切磋的騎士們。
等一批考核者開始策馬後退,在競技場的一端排成一行。而那些考官也從雕像一般的佇立改變了姿態,與自己的對手遙遙相對,做好了沖鋒的準備。
號角聲突然停下,緊接著又是一聲格外高亢的長鳴,雙方立刻同時放低長槍,踢馬刺迅速擊打著馬月復,二十匹優良的戰馬發出猛烈嘶鳴,踢踏著塵土,以最快的速度迎面疾馳而來。考核者和考官雙方身上都綻放出五顏六色的斗氣光芒,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在競技場的中央相遇。
震耳欲聾的沖撞聲和戰馬慘烈的嘶鳴同時響起,競技場的中央一下子就被騰起的煙塵給遮蓋了。每一個場外的觀眾都焦急的屏住呼吸、踮起腳尖、伸長脖子,仿佛這樣就可以早一點看到交鋒的結果,然而那些塵土遮擋住了視線,他們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塵煙中有人翻身落馬,有人搖搖晃晃,當然也有人彼此招架住了對方的攻擊,擦身而過。
當煙塵落下之後,競技場中的景象漸漸清晰。一少半的坐騎上面已經沒有了騎士,他們或者是因為長槍突刺的時候用力過猛;或者是因為對方的長槍來勢太凶,抵擋不住;或者是因為斗氣力量相差懸殊,雖然及時用盾牌招架,但是依然被打下馬背。
優勢完全落在了騎士總會的考官這一邊,所有的考官都還坐在馬背上,雖然有些考官的盾牌或者長槍已經損毀,但是相比他們的對手而言,這依然不能說是失敗。而考核者中只有兩個還能夠搖搖晃晃的坐在馬背上,其中一個臉色羞慚,因為他在最後的關頭被考官沖鋒的氣勢所震懾,居然勒住馬韁終止沖鋒
這簡直是比被打落馬下更不光彩的結果,因為這代表了他的內心不夠堅強,連沖鋒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的人當然不配做一名騎士,于是號角聲連續吹響,這名最後關頭膽怯的考核者只能灰溜溜的垂著頭,從競技場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