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章曹香葉的告誡
第二天，陳言借由出差的事情，特地向電視台申請了一天的假期，一大早就直奔公司了。如今擁有了屬于自己的一份事業，似乎一門心思全投入到里面去，弄得電視台很多事情他都有些兼顧不上，頗有點不務正業的味道，不過好在如今王東、顧峰等人已經完全能承擔起《幸福夜點名》的運作，才能夠讓陳言心安理得當個甩手掌櫃。
來到公司，陳言直奔會議室，事先他就和曹香葉等人打過招呼，早上要在公司舉行一個正式會議，讓公司里的每個員工都參加進去。
看著這些跟著自己起步打拼的員工，陳言心里沒來由感到一陣豪邁，臉上掩飾不住高興的神色，按照事先的準備，會議一開場他就宣布，鑒于《老大的幸福》成功的運作和強大的市場效益，公司將在月底前派發總額五十萬的獎金分發下去，按照這次運作過程中各人出力的多少，分配的問題將交由臨時總經理項北城負責統籌。
這是十足的一枚興奮劑他話音未落，員工們就開始使勁地鼓起掌來，每個人都滿臉笑容。連日來，他們最怕的就是被裁員，尤其當初看新老板如此年輕，大都以為公司前景會繼續黯淡下去，有些人甚至都打算好遞交辭職報告。
可是當《老大的幸福》開始在公司里運作後，他們忽然發現原本清閑的日子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是忙碌而緊張的工作，而當發現電視劇市場前景一片大好後，他們都忽然發現，公司似乎真的要起死回生，像是公司的新那樣開始旭日東升了
努力之後自然都想得到應有的回報，正在他們翹首以盼的時候，新老板第一天回來就直接當場宣布了獎金事項，讓大部分人都開始潛移默化地對公司以及新領導層有了歸屬感，也為當初選擇繼續留下來慶幸不已
不過有好事自然也有不和諧的因素，陳言接下來就直接將近期發現職業操守有問題的員工都通報了出來，並且毫不留情地宣布立刻解除和他們的勞動合同
不過這個宣布到沒有引起太大的反響，畢竟平常在公司里，誰出力多誰開小差撈偏門大家心里都有數，自己靠努力得到了獎金，而那些行為不端正的人則受到了應有的處分，一切都理所當然，同時也愈發覺得新領導賞罰分明，這是很多人都樂于見到的。
最後陳言又提到了一些關于新人員招聘和新制度策劃的問題，讓大家接下來幾天繼續盯住手頭里的事情，尤其是《老大的幸福》的銷售情況，之後就散了會議，會議室里就剩下陳言和曹香葉兩個人。
………………
曹香葉靜靜看著手里的劇本，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只是微翹著嘴唇道︰「沒想到這就是你從杭州給我們帶回來的驚喜，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要知道這個小說的改編權可是讓國內無數的投資制片方煞費苦心、眼饞不已，卻沒想到最後卻被你這個剛入門的新人給搶去了，嘖嘖……」
放下劇本，她揉了揉右邊的太陽穴，低聲道︰「這麼說你是打算下一步就開始投資制作電視劇了？」
陳言點點頭，「沒錯，這個故事的小說原本就很有市場力了，也難怪那麼多頂級導演制作人盯上，我可是下了大功夫才拿到手的，甚至還狠下心給了作者提出意見、參與後期剪輯的權利。」
曹香葉瞟了他一眼，輕輕哼了聲道︰「雖然你這手玩得很漂亮，但是我還是得說一句，你這是給自己找麻煩。」
「為什麼？」陳言眉頭當即擰了起來。
曹香葉伸出兩根手指道︰「有兩點，第一，你這麼一家新公司拿到了這個讓無數業內人士眼紅的改編權，可想而知接下來該有多少人嫉恨上，調查你的公司肯定是難免的，說不得日後還會給你制造點麻煩、等著看笑話。」
「嫉恨就嫉恨上吧，只要我們這邊最後成功把電視劇拍出來就行了，總之最後能賺到錢的那個總歸是贏家。」陳言毫不在意道。
曹香葉似笑非笑，「我就猜到你是這個反應，不過可能也是我擔心太多了，但是由此引出的第二個問題則是你無論如何都逃避不掉的。」
「什麼？」
「在你根本不知情的情況下，你這一手很可能得罪不少人，其中不乏業內的大佬，要知道在這個傳媒圈子里，他們往往都掌握著最大化的人脈關系網，而這卻是你目前最欠缺的。」曹香葉言簡意賅道︰「好吧，就當做你立刻就要操作開拍這部電視劇，那必須有兩點是要先準備好的，那就是錢和導演，缺一個你根本玩不起來。」
陳言想了下，道︰「錢的方面，我打算等《老大的幸福》全部銷售出去後，將回收來的資金再投入進去」
曹香葉嘆了口氣道︰「你想得太簡單了，雖然這部電視劇確實是大賺，但不可能一次性就付清了，國內電視台怎麼樣的情況你比誰都清楚，你認為每家都會像中海衛視或者湘南衛視那樣玩大手筆一次性付清嗎？」
陳言苦笑道︰「這些我都想過了，不過只要前期能收回一部分就很足夠了，這部片子我不打算用什麼大牌明星，也沒有什麼特效，成本我估計了下，頂多一千萬撐死了。」
曹香葉點點頭︰「那就好，既然你都計劃得這麼清楚了，我也不多說什麼了，不過我估計最少也要等一個月你才能籌集到這筆錢，這段時間你還是先想辦法組建拍攝隊伍吧，這家公司之前頂多也就拍拍廣告什麼的，真正專業的電視劇拍攝幾乎為零。」
「沒錯，我目前當務之急是要請一個有經驗有實力的導演過來，要不然什麼攝影師、演員方面的，根本就沒法開展實施。」
曹香葉苦笑道︰「這才是最為難的，我剛剛也說了，你這樣做憑白樹立了很多未可知的強大敵人，知道為什麼現在外界也就那麼幾家有實力的制片方在爭取這個改編權嗎，不是其他人沒實力，而且不敢去觸動這些人的利益。如果你接下來能順利開拍就要萬事大吉了，還指望能請一個有實力的大導演坐鎮？這些人的關系網可都是盤根錯節，如果哪個不開眼的導演答應了你的邀請，那這人也要惹上一身麻煩。」
「真的有這麼嚴重嗎？」陳言開始有些擔心，想不到一個看似簡單的劇本采購會引發這麼多的麻煩。
曹香葉笑了笑，「雖然我不玩娛樂，但是這個道理無論放在任何一個領域都是一樣的，一股新勢力剛冒頭就搶行業巨頭的肥肉，換做誰心里會舒服？搞不好他們調查出來你同時身兼電視台和影視公司兩個職位，就會毫不留情用這個開始對你打擊起來，你的麻煩就不止那麼簡單了。」
陳言心里一驚，蹙著眉宇道︰「那你說我現在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放棄了？」
曹香葉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你真的就那麼想拍這部電視劇嗎？」
陳言毫不猶豫地點頭道︰「沒錯，我費了這麼多的努力，就已經很明白說明了我有多在乎這個劇本故事，在這時候讓我放棄我真的很難做到，你知道我的脾氣的。」
「那沒辦法了，我只能給你一個建議，那就是等」
「等？」
「對「曹香葉毫不猶豫道︰「你現在只能靜觀其變，觀察外界的反應如何，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我估計再有些時日就會有其他制片方找上你，要找你購買這個版權。到時候你這邊只能視情況而定了，最好的結果就是找一個有實力的制片方，像我們這次一樣，和他們合作制作這部電視劇，利益共享。」
陳言沉吟了下，點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這樣做的好處，一方面可以找個有實力經驗的制片方，這樣省去了我們很多的麻煩。另一方面也能找到一個堅強的盟友，接下來也不用害怕會受到阻力了。」
「沒錯，這也是你目前的情況和實力下，能得到的最好結果了。」
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曹香葉說的很正確，國內的影視圈子實力雖然比不上老美那邊，但是人脈資歷關系網什麼的，華夏幾千年來的歷史文化注定了這方面的底蘊，絕不是目前自己可以去挑戰的。
嘆了口氣，陳言意興索然道︰「那就照你說得那樣辦吧，我會先把版權合約簽下來，再等一個月看看，反正資金還沒到位。」
曹香葉捂嘴一笑，安慰道︰「好了，你別這麼沮喪嘛，反正如今改編權都在你手里了，你只要穩住氣，照樣能在這個備受矚目的影視劇里分一塊蛋糕，人脈和資歷在這個圈子里是可以慢慢積累的，別操之過急。」
陳言苦笑了下，「你說得對，我確實急了些，對了，這部電視劇你這邊有沒有興趣投資進來？」
曹香葉搖頭道︰「不了，等資金回籠後我還有其他需要投資的地方，都自顧不暇了，再說了，這部電視劇是不會動用太多的資金，你自己一個人完全就可以擔負過來，到時候可能還要讓一部分版權出去，你得珍惜手里的每一份權益啊」
「這家公司剛起步，太需要成績了，你現在身為掌權者更得為全局考慮，而不是想著能不能讓我這個朋友跟著你賺錢。」
陳言頓時心里一暖，笑道︰「謝謝你，香葉，如果這段時間沒有你的出謀劃策和盡心盡力，我幾乎什麼都得不到，還要面對進退兩難的局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饋你了。」
曹香葉眨了下眼笑道︰「你不是都讓我大賺了一筆了嘛，還這麼客氣做什麼，真正辛苦的是底下辦事的人，尤其是張淑君，這段時間她一個弱女子幾乎挑下了大梁，什麼瑣事雜貨都是她一手包辦，還得面對其他老員工的刁難，一點都不容易啊。」
陳言點點頭︰「沒錯，這次她是得記首功了，我一開始也沒想到她的能力會這麼強，以後我還得多依仗她才是。」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麼，道︰「這次《老大的幸福》銷售完畢後，喬就得離開了吧？」
曹香葉嗯了聲，道︰「這事我正想和你說呢，這幾天喬其實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兩頭跑也有些吃力，不過還算可以撐住局面，我想你必須在一個月後找到新的經理人，法律顧問可以由嚴律師擔任。」
陳言捂住額頭，一臉的無奈，「我發現真是事情一籮筐，都不知道該處理哪件好了。」
「這還不簡單，現在你眼下最主要就是抓好電視劇的銷售和公司的改組，至于《山楂樹之戀》和經理人的事情，在這個月里先坐觀其變。」
「也只能這樣了……」陳言嘆了口氣，正打算站起來和曹香葉去找項北城，忽然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到是黎旭打來的號碼，陳言心里就有些不自在，但還是接听了起來︰「喂，黎總。」
「陳言，听說你已經回中海了，現在人在哪？」
「哦，我今天有點私事要處理就請了假，你有事找我？」
黎旭笑罵道︰「這不明擺的嘛，你還沒跟我反饋和江浙衛視合作的事情，還有新衛視籌建的工作你全都拋給了我，我正等著你趕緊回來給我接手呢。」
陳言咂巴了下嘴巴，心想這家伙這番話說出來倒是一點都不費力。
「那行，我現在就開車去廣電傳媒大廈找你。」
「不用了，你直接回電視台來，我的辦公室已經移到這里來了。」
陳言拿著手機的手不由一緊，頓時就是一陣唏噓，該走的終究還是走了……
………………
開著車一路返回電視台，把車子停在停車場後，陳言徑直向著大門走去，剛好踫上了拍外景回來的新聞組。
「前輩」一個漂亮的女孩一看到陳言就開心地叫道。
陳言自然認得她是和袁淳一同進入新聞部的主播鐘靚，雖然平時沒怎麼接觸，但是听聞這個女孩的人緣不錯，性格活潑開朗，很受老員工的喜愛，甚至听李悅提起，似乎凌哲對這丫頭有些意思，暗地里沒少獻殷勤。
「去外頭采訪回來了？」
鐘靚點頭笑道︰「恩，去了一個動漫展覽會，可好玩了」
陳言笑道︰「好玩是好玩，別忘了正經工作就行了，一起上樓吧，我還有事情。」
鐘靚乖巧點頭應是，蹦蹦跳跳的跟著他一起向大門走去，可是沒走幾步，忽然從兩人身後傳來了一種尖銳的劃破空氣聲音，下一刻就傳來了一股沉悶的墜地聲，隱隱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響
鐘靚本能的回頭一看，瞬間呆愣住了痴痴的看著眼前的景象，心里瞬間涌起強烈的恐懼……
「啊」
隨著鐘靚歇斯底里的叫聲，陳言的呼吸一下子沉重了起來，不可思議地看著前方已經被鮮血染紅的地面，以及那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