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曉曉心里頓然明白,柳凝荷毒魅的眼眸劃過一抹陰霾,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才轉身離開。
看著他的離開,安曉曉忍不住撲到床上,哭了起來,自己一直的堅強和支撐自己的力量轟然倒塌。
憐香心痛地輕輕拍著她的背,「小姐……」
安曉曉忽然坐起身,緊緊握住憐香的手臂,「你去太醫院,請桑太醫過來。」
憐香點了點頭,安曉曉補了一句,「小心,盡量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宸明殿內。
冥暄蒼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悠閑地立在案台前寫著字。
青曼看著他這樣的表情,心里不禁發急,太子妃的臉上,不正常的潮紅,明顯是被人下藥,如若敬事房真的查出太子妃身子不潔,她豈不是完了?
「你想說什麼?不吐不快吧?」冥暄蒼頭沒有抬,語氣冷漠。
「太子殿下,太子妃的臉色……」
「本王當然知道。」
「啊?難道太子知道有人陷害太子妃?」
「青曼,你去查一下承啟殿的宮人底細,凡是有疑慮的一律清除,另外找一位能當時的長宮女,再挑幾名老道的宮女派過去,憐香她們不懂宮中的事情。」冥暄蒼淡淡地說。
青曼恍然大悟,忙應道,滿心歡喜下去了。
冥暄蒼含笑低下頭,繼續專心地寫著字。
柳凝荷帶著宮女進來,小心翼翼地向他走去,冥暄蒼劍眉微挑,並沒抬頭。
柳凝荷立在案前快一刻鐘,他依舊不理不睬,終于忍不住,嬌滴滴地說,「蒼哥哥。」
「本王是太子,凝荷何時開始不懂規矩了?」冥暄蒼冰冷的眼眸如箭一般射了過來。
柳凝荷心頭猛跳,有些慌亂地垂下眼眸,向他行了禮,「太子殿下萬安。」
冥暄蒼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宮人,全都嚇得低下頭,他看了一眼青靈,下巴揚了揚,青靈乖巧地帶著眾宮人退下。
冥暄蒼輕輕放下毛筆,一步一步踱到柳凝荷的面前。
他每一步都在柳凝荷心頭狠狠敲一下,他冰寒的墨瞳燃氣駭人的目光,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臉色煞白。
冥暄蒼猛然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你做了什麼?不想說說嗎?」
「臣妾什麼都沒做,不關臣妾事,真的。」柳凝荷痛得眼淚 了出來。
「什麼事不關你的事呢?」
「太子妃被人***的事啊。」
「你怎麼知道太子妃別人***了呢?」冥暄蒼步步緊逼,毫不放松,目光越來越陰森。
柳凝荷渾身一顫,完了,敬事房並沒有查,誰會知道太子妃有沒有被人***呢。
冥暄蒼舉著白色絹帕,「這絹帕很準確地落到你的手里了,而不是本王手里,你說報信的人豈不奇怪啊?」
柳凝荷嚇得哭了出來,「太子殿下,臣妾對太子死心塌地,一心……」
「住口!」冥暄蒼狠狠地甩開她的手,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如若你還想呆在太子宮,就老實點!心狠手辣的女人,本王一律不容忍!滾!」
柳凝荷不相信地望著他,他還是以前那個溫婉的冥暄蒼嗎?他怎麼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還不快滾!」冥暄蒼厲聲喝道,嚇得柳凝荷連滾帶爬,跌跌撞撞跑出宸明殿。
冥暄蒼嘆了口氣,喃喃地說,「曉曉,你該聰明點了。」
正振進來,「稟太子,都處理干淨了。」冥暄蒼點了點頭,腦海里出現安曉曉那張迷茫痛心的臉,心里也不禁絞痛。
陰陰地低聲吩咐,「定要封鎖你一些消息,那幾個人的家眷也一並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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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啟殿。
桑偉辰把著安曉曉的脈搏,濃眉漸漸越擰越緊,望著她那雙如水翦眸,輕聲說,「太子妃昨晚點香了嗎?或喝過什麼?」
憐香忙接口,「每晚都點安神香的,至于睡前好像沒喝什麼。」
「桑太醫,究竟是什麼?」安曉曉心里焦急。
桑偉辰看著她難看的臉色,心痛如絞,安曉曉自幼都是個很單純很乖的孩子,她的身體一直是自己幫她看。
「辰哥哥,在我面前,你還用隱瞞我嗎?」安曉曉見他半響不說話,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辰哥哥三個字,讓桑偉辰怔了一會,不忍告訴她實情,換了溫和的語氣,握住她冰涼的手說,「你中了一種毒,不過你已經付了解藥,身子無大礙了。」
「不對,那為何我記不起昨晚發生什麼?而且……而且……」她一時難以啟齒,身上這些淤痕太讓人費解了。
桑偉辰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你自己最清楚自己是清白的。這件事顯然是有人暗中陷害的,深宮不比王府,萬事皆要小心。曉曉,位置越高,越險惡。」他的話語重心長。
安曉曉豈能不懂,咬了咬牙,「我知道了,會小心的。」
桑偉辰不宜久留,便站了起來,「我開幾幅藥給你,把體內余毒清除,沒有大礙,放心啊。」
安曉曉點了點頭,所有所思地環視周圍,可是,怎麼
都想不起究竟發生過什麼?
常怡殿里,一片狼藉。
宮女翠玉一邊指揮人收拾著,一邊安慰氣得一塌糊涂的柳凝荷。
一個太監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見翠玉的神色,慌忙想轉身溜掉,背後就響起柳凝荷暴怒的聲音,「滾過來!」
太監嚇得一哆嗦,求助地望了一眼翠玉,翠玉無法,只好嘆了口氣,帶著眾人退下,僅留下他們兩人。
「你辦的好事!他們究竟做了她沒有?!」柳凝荷氣得蹦起來,狠狠地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