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眸直視千菲雪。
她的確很美,美得讓女人都會羨慕,安曉曉嘴角緩緩溢出一抹玩味的笑意。
燕兒忽然大驚,「啊!這個不是雲絲紗嗎?那日內務府還說要給娘娘送來。怎麼會到你身上?」
安曉曉淡笑,低頭侍弄了一下繡工精致的紗衣,「貴妃身邊的人怎麼就那麼不懂規矩。」
燕兒微驚,她見識過安曉曉的厲害,慌忙跪下,「奴婢造次了。」
千菲雪忍著怒意,她已經听說安嬪深受皇寵,一連侍寢三日,這三日在皇上寢宮寸步不離,早就越過了所有後宮的史例,還知道皇上為了她做了很多事情。
燕兒早就告誡她,皇上的心意,誰都不知道,還是靜觀其變,可她還是忍不住要來一看究竟,她不相信冥暄蒼會變得那麼快。
她也不相信安曉曉會有那麼大的魔力,在低谷里神速爬上來,除非,她使了邪道手段。
看到她的霎那,還是讓她大驚,她身上的雲絲紗,頭上的寒玉首飾,那都是之前內務府報給她說皇上要賞給自己,現在竟然全部在安曉曉身上。
安曉曉冷笑,「素和,我們走吧。」她掠過千菲雪的身邊,感覺到一股寒意,沒有停留,淡揚起笑意,踏出辰明殿。
她和素和剛回到絲塵殿,兩人大驚。
南琴和青曼帶領著宮人跪在宮門迎接,絲塵殿里新種下好多梨樹。
「娘娘,您受苦了。」南琴和青曼含著眼淚,左右扶著她,她笑著說,「你們那只眼楮看見我受苦了?」
她踏入殿內,凝注腳步,四下環視。
青曼壓不住心里的興奮,忍不住了,「這三日內務府就在我們絲塵殿里忙了,听說是皇上下旨,說盛夏將至,絲塵殿的東西舊了,容易生陰氣,著內務府重新修飾一番,就連寢室都全換了呢。」
安曉曉向內走著,雖然都是依照她的喜好,清新淡雅,但所有的材質都是極好的。
雙色的窗紗,屋內的紗簾也都是最好的雲紗,看得出用了心,下了力。
她心里劃過一絲異樣。
「你說皇上是不是恢復記憶了?」南琴輕聲問道。
「這已經不重要了,他終究是皇上。」安曉曉淡淡地說。
南琴點了點頭,青曼低聲說,「大小姐被調到繡坊去了。」
安曉曉一喜,雖然不是冥暄蒼的承諾,但,他至少做了。
「我們去看看姐姐。」她轉身往外走,被南琴拉住,「她是廢後身份,娘娘去不太好,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
「本宮去了,姐姐的日子才會好過點,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青曼和南琴見她堅持,也就沒再說。
繡坊在後宮西側的織造司里。
偌大的房間里,分著級別用屏風隔開幾個區間,最外面的是級別比較低的繡娘,里面的是高級繡娘,專門為高等嬪妃和皇上制作服飾的。
安曉曉一行人進來,繡司女官眼尖,迎了上來,「安嬪娘娘大駕光臨,奴婢不知,還望恕罪。」
安曉曉含笑,扶起,「說哪里的話,本宮只是隨意看看。」她環視一下,沒有見到安馨蕊的聲音。
「啊……啊……」門外傳來一陣慘叫聲,還有女人隱忍的哭聲。
安曉曉一驚,是安馨蕊。
她倏然轉身,沖了出去,繞過掛著涼曬的紗,後面是染池。
掀開紗幔,看到安馨蕊渾身染滿了藍色顏料,立在及胸染池中,邊上四個繡娘,手里握著什麼東西,猛在她身上扎著,她避無可避,痛苦地做著無用的躲避。
「住手!」她心痛如刀絞,厲聲喝道,沖過去和青曼、南琴一起把安馨蕊拉了出來,她肩部、胸部和背部全是紅色針眼,臉上也是溢出絲絲血滴。
繡司女官也跟了過來,尷尬地對著四個繡娘使著眼色,四個繡娘猛然看見安曉曉出現,都嚇得臉色慘白,剛想溜掉,青曼一個箭步沖了過來,腳下一掃,四個人慘叫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
安曉曉柳眉一橫,冷冷地掃過跪在地上的繡司和慌忙爬起來的四個繡娘,「說吧,安馨蕊犯了何罪,你們要如此罰她,本宮很想听听,為你們論個公斷!」
繡司狠狠剮了四個繡娘一眼,討好地笑著說,「安嬪娘娘請息怒,她……安宮女是因為把準備給貴妃的繡品弄壞了,所以……所以……都是她們四個奴婢手狠,讓安宮女吃苦了。不會有下次了,請安嬪娘娘放心!」
安馨蕊悄悄向她搖了搖頭,安曉曉知道她不想惹事,壓住心里的怒火,冷聲說,「既然如此,安宮女也罰過了,你們退下吧。」
「姐姐,你受苦了。」安曉曉握住她的手。
安馨蕊忍不住滑下眼淚,忍著不讓哭聲出來,拼命搖頭。
安曉曉忽然覺得她這個姐姐其實挺善良的,千金小姐出身,還當過皇後,淪落到如此境地,卻還能忍著,不是常人的毅力。
她嘆了口氣,「是妹妹無能,不能保護姐姐。」
安馨蕊好不容易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咽嗚地說,「只要妹妹還能在後宮屹立,姐姐就不怕,父親和
母親能好,我就沒關系。」
安曉曉心痛地抱住她,「姐姐,我會盡快想辦法把你調到我那里,那日皇上也答應可以恢復你的嬪妃身份。」
安馨蕊忙掙月兌她的懷抱,「不用,曉曉,嬪妃姐姐是不想再做了,姐姐只想好好守護著你,讓你能一路做到最高的位置,姐姐就算當個宮女都沒關系。」
「姐姐,你是皇上的女人,當宮女會受人歧視和凌辱,嬪妃雖然不好,也算是主子,得一處隱身,不用受這等苦楚。」
「曉曉,其實……。」她欲言又止,壓低聲音在安曉曉耳邊說,「皇上沒有寵幸過我。」
安曉曉暗驚,看著安馨蕊,她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知道那晚的男人是誰,但是,絕不是皇上,所以,我也是不潔之身,皇上就算有憐惜,他也非常清楚。」
一股怒氣涌上大腦,這個男人怎麼能如此欺負女人!
「他太過分了!」
安馨蕊嘆了口氣,「不是皇上過分,是因為我太天真了,以為安家就是皇後的人選,也是安姓讓皇上忌憚了。」
安曉曉挑眉,冥暄蒼,棋逢對手才精彩,她安曉曉不會輕言認輸,斗!從她開始謀劃大選開始,就是自己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