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使臣捧著一個蓋著紅巾的托盤緩緩走上來,耶律凌雲掀起紅巾,一座晶瑩剔透的寒冰雕刻的少女出現在眾人面前,面容栩栩如生,靈秀動人,把安曉曉的一顰一笑,維妙維肖的模樣雕刻得淋灕盡致。
安曉曉大喜,撫模著冰滑的玉雕,愛不釋手,「太子殿下真是太抬愛本宮了。」她臉上的驚喜,讓冥暄蒼心里一抽,能把玉人雕得那麼像的,必是把她深埋心底才能做到。
耶律凌雲見她高興,也更加高興,一連狂喝幾杯,爽朗地大笑,「本王還帶了一個禮物,就是斐然公主的北閶舞蹈。」
斐然早已換上紅艷的舞裝,風情萬種的異國風格,驚艷全場。
很有節奏感的鼓點,合著歡快的樂曲,斐然扭動著腰肢,時而柔美,時而熱情奔放,嫵媚動人,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小女孩身影。
引起場內一片叫好和掌聲。
逐啟澤這才注意到大殿中央熱情似火的女子,一身紅裝映出含羞帶笑的美人,一雙精靈的水瞳盯著自己,奔放的舞姿妖嬈迷人。
不由被她挑撥著心里燃起激情,一口抿盡杯中酒,抓起一條絹帕,邁著矯健的步伐,往場中走去。
安曉曉和冥暄蒼緊張地盯著他。
斐然看著他漸漸走近的身影,心頭一跳,舞動著如蛇手臂迎了上去。
逐啟澤踩著節拍,也舞動起雙臂,時而如大雁飛翔,時而豪邁旋舞,震驚了全場,沒有人想到逐啟澤竟然會跳西域的民族舞蹈,而且跳得那麼好。
斐然大喜,立刻迎合而上,兩人如一對完璧,配合得完美無缺,在一陣激烈的鼓聲和樂聲中,逐啟澤擁著斐然無骨柳腰,一起飛速轉動,樂聲停下時,斐然柔腰彎垂,如花 放,逐啟澤才看清,原來艷妝之下那雙清澈如水的翦眸,竟然就是那個大膽潑辣的小女孩。
「怎麼是你?」逐啟澤扶起她,讓她站穩,驚奇地問道。
斐然得意地笑著,「為何不是我?堂堂北閶國斐然公主是也。」
逐啟澤笑了,這丫頭的確有趣,上下打量,紅艷如火的低胸舞裝,承托出她玲玲完美的身材,心中不禁漫出一絲異動。
斐然見他目光灼熱,不由嬌羞一笑,蝴蝶般飛到安曉曉身邊,坐下,在她耳邊輕語,安曉曉驚訝得睜大眼楮,低聲說,「不可!」
「為何不可?」斐然紅著眼楮望著她,「我就喜歡他。」
舞台下響起一片掌聲,壓住了她們的聲音。
耶律凌雲附和著哈哈大笑,斐然跑過來在他耳邊耳語,他驚訝地看著她,「什麼?和親?」
「對啊,為了 雄和北閶的長治久安,我也要出一分力啊。」斐然臉紅噗噗的。
耶律凌雲眼楮瞟了一眼皇上,低聲說,「不可,你表姐剛得盛寵,怎好與她奪愛。」
「誰說是皇上了?」
「那是誰?難道是冥炎?」
「不是,反正哥哥你向皇上提起,願意再說啊。」斐然撒嬌甩著他的衣袖。
凌雲被她纏得無法,心想也未必不是好事,自從姑姑和親出了事,兩國一直為敵,如果斐然和親,也許就真的化解了這一切。
擰了一把她的小鼻子,「你可想好了,和親了就肩擔重任,不可任性了。」
斐然忙點頭。
凌雲端起酒杯,站了起來,朗聲道,「為了兩國的友誼更加深厚,本王想提起一個不情之請,不知皇上會否應允?」
冥暄蒼含笑點頭,「太子殿下盡管說便是。」
凌雲拉過斐然,」本王的小妹希望能在 雄選一快婿,以和親公主的身份嫁入 雄,不知可否?」
安曉曉大驚,正想阻止,冥暄蒼高興地大笑,「好啊,太好了,不知公主選中哪家公子王孫?」
安曉曉忙喊了聲,「斐然,你要想清楚。」斐然紅著臉,目光盯著一直在喝酒談笑的逐啟澤。
「好,斐然公主盡管說,朕賜婚就是。」冥暄蒼興致高昂,這的確是化解北閶和 雄的最好方法,其他權貴公子個個都伸長脖子,目光灼熱地盯著熱情如火的小公主。
斐然羞澀地咬著薄唇,走到逐啟澤面前,他聞到一股沁人心扉的濃香,緩緩抬起頭,邪魅的瞳眸底劃過一抹陰冷,薄唇掠過淡漠笑意,用只有他們兩听到的聲音低聲說,「嫁給我你會後悔的。」
斐然固執地搖了搖頭,「不會,只要我愛你,就不會。」
逐啟澤握著酒杯的手微震,很快恢復自然,妖嬈地微笑,站了起來,舉著酒杯遞到她面前,「你能為了本王喝了這杯酒嗎?哪怕里面有毒?」
斐然二話不說,奪過酒杯一飲而盡,端起酒壺再倒滿,學他舉著酒杯遞到他手里,逐啟澤接過酒杯欲言又止。
斐然抽出腰里的小金刀,對著自己的手腕一劃,眾人驚叫。
逐啟澤怔怔地盯著她,斐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把手腕放到杯上,鮮血滴入酒杯。
清澈的翦眸充滿真誠和熱烈,「按照我們北閶的風俗,這叫血結,如果男人敢作敢當,敢愛敢恨,就喝了摻著姑娘的血的酒,只要你喝了,我,斐然,赴湯蹈火都會跟定你
一生。如果你不敢喝,我斐然轉身就走!」小姑娘一股凌然霸氣自然天成,她的豪邁和倔強震驚了全場。
逐啟澤低下頭看著在杯中瓊釀中 開的一朵紅梅,心隨花開,冰心融化了,掩住眼眶涌上的薄霧,舉杯一口飲盡。
丟掉酒杯,一把緊捏她依然流血的手腕,用自己的絹帕包扎,什麼話也沒說。
安曉曉不由嘆息,真是一物降一物,情感向來命中注定。
冥暄蒼帶頭鼓掌,頓時迎來一陣雷鳴掌聲。
逐啟澤輕輕捂住她的手,沒有說話,眼底的復雜讓他心結糾葛,只是,眼前的少女堅定的眼神,讓他似乎模到一股溫情,讓他不想放棄。
三日後,安曉曉親自主理,以最隆重的大婚典禮迎娶了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