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帝謀︰妃要惑暴君 你在我心中

作者 ︰ 冰蝶影

安曉曉听到消息,頓時愣住,他的動作還真的快,而且毫不留情面。

「素和,替我梳妝,本宮要去見皇上。」她坐在鏡前,一臉的淡漠,看著鏡中的自己,越來越瘦的臉龐,緩緩揚起一抹笑意。

素和迅速為她上好裝,依舊按照她的喜好,清雅不失高貴,依舊穿了那間梨花白繡銀鳳的宮裙,

冥暄蒼能感覺到立在御書房前就是安曉曉,頭未抬,看著折子,握筆疾書,胡公公也不敢說話。

安曉曉見他不理睬,也不說話,就在台階前的青石板上跪了下去。

素和驚呼,「使不得,娘娘大病初愈,地上透涼……」下面的話被她冰涼的眸光卡住,不得不把剩下的話硬是咽了回去,自己也跪在她身邊。

過了快一個時辰,冥暄蒼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安曉曉渾身冰涼,依舊含笑,挺直了腰肢,一動不動。

「這是怎麼回事?」千菲雪一襲鵝黃新裝,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來到她面前,眼底明顯的溢出得意的傲氣。

「姐姐為何要跪在這里?豈不壞了身子。」她說著話,徑直往里走,走到冥暄蒼身邊,笑道,「皇上太用功了吧,別熬壞了身子。」

放下手中的炖盅,親自盛了一碗,「皇上,這是臣妾親自熬的冰糖雪耳湯,快停一下。」她一把奪過冥暄蒼手中的折子,嫵媚一笑,遞過碗。

冥暄蒼接過,喝了一口,「恩,真是不錯,還是愛妃最細心。」

千菲雪見他沒有叫安曉曉起來的意思,附耳輕語,「皇上,貴妃這樣跪著不好啊。」

冥暄蒼帶笑的面容倏然變得冷冽,放下碗,「有什麼不好?她不過是替罪父求情。太不知感恩。不屑理她,愛跪多久就多久。」

千菲雪美眸掠過亮光,柔柔地說,「再怎麼說,她也是有功的嬪妃,何況位份在後宮最高,怎麼都要皇上憐惜些。」

冥暄蒼握住千菲雪的手,輕輕一帶,人就坐在他的懷里,勾起她迷人的下巴,輕吻紅艷欲滴的唇,「愛妃真是賢淑善良,朕只想憐惜你一個。」

「皇上……」千菲雪心底一暖,羞澀淺笑,附身臥在他懷里,目光含笑,直直對上門口艱難跪著的堅強女子。

皇上的寵愛,才是最最重要的砝碼。

冥暄蒼擁著她,余光瞟過臉色蒼白卻依舊倔強的她,拍了拍千菲雪,冷冽地說,「宣她進來說話。」

胡公公大喜,忙跑出去,「娘娘,皇上宣您呢。」

安曉曉勉強扯了笑容,素和扶起她,一陣暈眩,胡公公一把扶住,擔心地看著她,「娘娘……」

「不礙事,勞駕胡公公扶本宮一程。」

略微眯了眯眼,凝聚全身余力,睜開眼楮,端正著姿勢,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安曉曉走到他們面前,沒看他們,徑自再次跪下。

千菲雪不好意思想推開冥暄蒼站起來,沒想到他反而攬住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索性也就不再動。

「如果你是想替你父親求情的話,就不必了。」冥暄蒼勾著千菲雪的發稍,撩撥著,冷冽的眸光掃過毫無血色的臉。

「臣妾不是來求情的,是來幫皇上的。」她低著頭,冷冷地說。

冥暄蒼微怔,松開懷里的女人,接過胡公公遞來的茶杯,「幫朕?那朕要好好听听。」

「皇上既然以安將軍偷娶皇妃,欺君罔上的罪名割了臣妾父親的官職,那臣妾自然也月兌不了干系,如皇上不懲戒臣妾,又何能服眾?讓臣妾做漏網之魚,臣妾心中不安。」

千菲雪驚訝地听著,手中盛著湯,心里盤算著,如何推一把,好徹底擊垮她。

冥暄蒼冰眸停在跪在地上的女子身上,頓了片刻,勾唇淡笑,「好,傳朕旨意,廢除貴妃的封號,降為嬪,立淑妃為貴妃。」

千菲雪大喜,顧不上裝樣子,忙跪下謝恩。

冥暄蒼看著安曉曉沒有言語,深深叩頭,算是謝恩,冰眸燃起一股怒意,冷冽地說,「既然你降為嬪位,那承露殿……」

「讓臣妾搬到絲塵殿吧。」安曉曉面容淡漠,冷冷的道。

「那怎麼行,離這里那麼遠,絲塵殿偏遠氣寒……」千菲雪溫柔地說道,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準了。」冥暄蒼拉著千菲雪的手,親昵地附耳說了句悄悄話,千菲雪瞬然面色羞紅,嬌喃一聲,「皇上,你真壞。」

冥暄蒼大笑著,牽著她的手,再也不看跪在地上努力隱忍不至于發作以至于渾身發抖的女子,離開御書房。

安曉曉渾身無力,軟軟的坐在地上,素和哭著和其他宮女一起,奮力扶了起來。

「娘娘這又是何苦呢?」

安曉曉慘然一笑,「這樣,他和她才放心,而我才能騰出手來處理一些事情。」

素和帶著兩個宮女收拾著落滿灰塵的絲塵殿,安曉曉索性坐在院子里的一處小亭,手里撫模著月牙玉佩,冷漠的眸瞳淡淡的。

听見花園門呯的一聲被推開,一個身影飛撲過來,見到安曉曉,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娘娘,奴婢無用,沒有保護好娘娘。」

「青曼?」安曉曉驚喜地站了起來,一把扶住,激動地上下打量著她,「你沒事吧?都怪我沒用,連你都救不了。」眼淚潸然滑落,憋在心頭的苦楚,再也忍不住,主僕二人抱頭痛哭起來。

青曼心痛地拍著她,咽嗚地說,「娘娘,哭吧,奴婢知道娘娘心苦。」

一句體己的話,讓憋屈了很久的心豁然劃開一道深深的裂痕,她趴在青曼的肩上,咬著牙,淚如斷線,心如激涌。

良久,兩人方住了哭泣,青曼緊握她的手,堅定地說,「娘娘,不怕,有奴婢在,還有很多關心和支持娘娘的人。」

安曉曉拭去淚痕,漫上一絲笑意,「我從來沒有怕過,我最怕的是你們的安危,我已經失去一個憐香,再也不想看到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離去,這才是讓我心痛的事。」

「對了,你是怎麼被放出來的?」

青曼微沉思,「其實,奴婢也弄不清楚,一直被關在弄不清的地方,也沒有用刑,也沒有人審問,剛才就忽然把奴婢放出來了,因為被蒙著眼楮,也不知是何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宮里。」

安曉曉平靜下來,唇邊溢出一抹似笑非笑,「想必你是皇上的人,所以他們不敢動你,關你,是想剪去我的羽翼,讓我無法和宮內外取得聯系。」

青曼點頭,「奴婢想了很久,也就應該是這個可能了,娘娘,您說如果是這樣會不會是秀和公主?」

安曉曉點了點頭,接著又搖頭,「秀和公主如今已經貴為貴妃了,我想開始應該是她,後來是誰就難說了。」

青曼听得有些糊涂,略微沉思,猛然驚醒,「娘娘的意思是……」

「不管皇上的失憶是真是假,安家皇上早就蓄謀要除的,而千家的勢力就變成了皇上最大的後患。」安曉曉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去好好沐浴,吃點東西,我想在這里好好靜靜。」

青曼見她的神色已經恢復平靜,點了點頭,「奴婢先去梳洗,葷身很臭,會燻著娘娘,奴婢很快過來服侍著。」

安曉曉點了點頭,「去吧。」

青曼回來了,她也平靜了不少,坐在亭子的石凳上,卷起雙膝,抱著,凝視著月光,不知道祖女乃女乃、表兄還有那個妖精都還好嗎?

不知什麼時候,這個自己一點都不喜歡而黑暗的後宮,就深深陷了進去,如此無法自拔。

千菲雪嬌媚的笑里藏著利刃,冥暄蒼淡漠冰寒的墨瞳里依舊復雜深邃。

她真的懷疑,冥暄蒼的意圖是什麼,真的只是為了……

所以,剛才她決定幫他一把,索性把自己這個威脅撤離他的身邊。

月光暗影飄過,一陣微風飄過,鬼魅的身影悄然立在她身後。

安曉曉沒有回頭,柔聲說,「你來了?」

良久,沒有聲音,周圍靜謐沉靜。

「你又何必?」他嘶啞的聲音,冷中帶著不安。

「你什麼都知道,可又什麼都不知道。」安曉曉淺笑回眸,月光下宛如空靈的眸閃動著光華,緩緩走進一步,白衣精靈般立在他的面前。

她伸出手,輕拂上他的臉,冥暄蒼微怔,想避開,不忍也確實不想,握住她撫上銀色蝶形面具的手,手心的涼意,撕扯著心痛。

「你什麼打算」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胸上,低聲說,「你知道的,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走。」

安曉曉忽然揚起笑,嫵媚動人,掙月兌出手,柔聲說,「你連面具都不敢在我面前月兌下,何談帶我走?我又如何能信你?」

她走進一步,手指點在他心口,「你這里,和皇上一樣,為了某種目的,何況,你的心?我不懂,也不想懂。」

冥暄蒼咬了咬牙,瞬間攬住她的腰,不等她驚叫,人已經飛躍上宮牆,向宮外飛躍而去。

安曉曉沒有看見他悄然揮手,一枚銀色寒光射向停柱,帶著銀蝶的冰錐扎在柱上,閃爍著碎銀光。

耳邊的風呼嘯而過,她怔怔地望著抱著他的男人,俊逸完美的側面,激起心里的漣漪,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他薄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另一只向空中一揚,一記光華飛向天空,頓時散開絢麗的煙花。

「好漂亮。」安曉曉看著天空的碎光點點落下,緊緊攬住他,忍不住問道,「要讓我看煙花也不用如此大費周章,你一直這樣飛來飛去,不累嗎?」

深邃的墨瞳瞥了她一眼,「這是信號,不是煙花,等下有更漂亮的,不要太驚訝就好。」低啞的聲音飄過耳邊,順著風碎去。

安曉曉忽然覺得他有種熟悉的感覺,伸手就想摘掉面具,他飛快避過,「快看。」

她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頓時驚訝得長大嘴,一股暖流涌上心頭,水眸霧光閃閃。

他們立在一處房頂,不遠處便是都城中心的湖泊,湖泊上泛起星星點點,湖邊被紅色的燈籠圍了一圈,饒是好看。

冥暄蒼看著她眼中閃動的淚花,心里揚起溫暖,擁著她,躍向湖泊中央停著一葉小舟。

落下方看清,小船鋪滿了白色玉蘭,濃郁的香氣宜人。

環視湖上,高處看到的點點星光居然是彩色的紙船載著紅燭,飄蕩在波光粼粼的湖面,皎月和繁星倒影在水波中。

「太美了,你……」安曉曉話說不下去了,剩下的全都噎在嗓眼里,這哪里是一般的美,是無盡的心思,濃濃的情,墜在心頭,化也化不去了。

冥暄蒼沒有說話,拉著她坐在船上,自己搖起了船槳。

安曉曉伸手撈起一舟紙船,船里竟有字,展開看時,六個字︰曉曉在我心里。

她的眼淚再也經不住,涌了出來,淚眸婆娑,凝望著對面的他,「你……為何?」

他壓低嗓音,「上面沒有寫清楚嗎?」

被他的話戳痛了心,她喃喃地說,「可……我是嬪妃。」

「心里的女人是你,不管你是誰。」他丟掉船槳,一把握住他薄薄的雙肩,溫暖的氣息環繞著她的鼻腔,挑撥著心底努力克制的心弦,依舊泛上漣漪。

「可我心里……」安曉曉咬住薄唇,有絲猶豫。

「你心里有冥暄蒼是嗎?」他笑得愜意,打斷了她的話,「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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