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晚,一定要幸福……」白衣飄飄的景澄慢慢消失在黑暗的盡頭。「景澄!」我慌亂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小晚!」迎上我的卻不是景澄……「鷹。」我看向他,模了模有些疼的頭,「我睡了多久了?」「一天一夜。」「一天一夜……」我喃喃自語。景澄……景澄離開我竟有一天一夜了……我環視周圍,一個簡陋的客棧,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還覺得他就在我身邊?
「小晚……喝些粥吧。」夜鷹不知什麼時候端來了一碗熱粥。「我……」看著冒著熱氣的粥,我皺了皺眉,「我不想吃。」
「鷹。」我緩緩開口,「若是可以選擇,你還會當殺手嗎?」夜鷹轉過臉對上我的眼,微微有些遲疑。「為什麼要當殺手呢?」我喃喃,「大家都好好的,不好麼?」
夜鷹靜靜地看著床上呢喃自語的人兒,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景澄的死對你真的打擊這麼大麼?……若是自己……你是否會在意?夜鷹心中黯然。她心中都不曾有過自己,又怎會在意?
「從今後,我不再是殺手。」我驚訝地看向他,「鷹?」「從今後,夜鷹只會保護小晚。」「……」我扯起嘴角朝他笑了笑,「謝謝你,鷹。」
「還是吃點吧。」夜鷹又將粥端到了我面前,「你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進食了,小心傷了身。」他滿眼關心地看著我,臉上雖還是冰冷,但卻柔和了不少。不忍推卻他的好意,我輕輕點了點頭。我伸手正準備接過碗時,夜鷹卻向後退了一步。我不解地看向他,他溫柔道,「我喂你。」我愣了愣,然後搖了搖頭。我看著他空蕩蕩的右臂,如今他只有一只手,本已經不便,何必勞煩。「你……就自己吃吧,我出去走走。」夜鷹將碗遞到我手上,冷著聲音朝我說道,然後轉過身。「鷹……」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我微微有些懊悔,剛才是不是傷到他了?畢竟,他的手也是因為我……
粥只喝了半口,我卻覺得腦袋一直昏沉,手似乎也拿不住碗了。我將碗輕輕放下,「鷹……」話在口中,我卻怎麼也叫不出聲。眼皮越來越重,最後兩眼一黑。
頭好疼……我想要伸出手揉一揉太陽穴,卻發現自己的手被綁在了身後不得動彈。我突然一驚,朝四周望去,這里不是客棧而是一座破廟。我是怎麼來到這里的?我皺了皺眉,突然回想到先前喝的那碗粥。難道粥被人下了藥!?夜鷹呢?我朝周圍望去,卻不見一個人。
「裕王妃。」听見聲音,我朝門口望去。「是你!?」我皺眉看向那個女人。女人突然笑了起來,笑得花枝亂顫,「沒想到你還記得我!」我皺起眉,面色不善地看向她,「你既然知道我是裕王妃,還不快將我放了!」「放了?若不是你,我岳家怎會到如此地步?我爹又怎麼會含恨上吊!?」門口的女人正是在乾州遇到的岳家小姐岳如霜。「你爹上吊管我什麼事!」我有些不平地看著她,又不是我把她爹逼死的。「管你什麼事!?」岳如霜突然激動地看著我,原本精致漂亮的小臉變得有些猙獰,聲音尖銳地刺耳。「如果不是你,裕王爺又怎麼會讓皇上將我爹撤職重新派人管理乾州航道呢!?」她的聲音緩緩低了下去,「若不是這樣,我爹又怎麼會受不了乾州百姓的嘲諷而自殺呢……」
原來是這樣……看著岳如霜哭得梨花帶雨,我也有些不忍。我剛想安慰安慰她,卻見她猛然眼神狠毒地看向我,「幸虧今日,我在客棧見到了你……我終于可以為我爹報仇了!」「你要干什麼!?」見她上前一步,我有些慌張。「有……有事好好說!」我哆哆嗦嗦地朝她朝。「有事你找我爹去說吧!」她突然拔出匕首緩緩走近我。這丫頭是瘋了吧!我向後挪了挪,只感覺後面一硬,已經沒路了!
我眼看著岳如霜舉起匕首朝我刺來。突然「當」的一聲,她手上的匕首落到了地上。我有些驚訝地看著她,難道是手汗多了,打滑了?「小晚!」听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我望向不遠處,「雲……雲意?」我這不是做夢吧……他怎麼會在這里?
「是你!?」岳如霜轉頭看向他,面目猙獰道,「你也是逼死我爹的凶手!我要殺了你!」說著就朝韓雲意撲去。長劍架在了岳如霜的雪白的脖頸上,韓雲意冷冷道,「來人,將這瘋子捆起來!」「凶手!凶手!你們都該死!」岳如霜叫罵著被幾個士兵架著帶了下去。
「小晚!」韓雲意趕忙走到我身邊解開我手上的繩子。「你怎麼會在這!?」我驚訝地看著他,「你不是應該在軍營嗎?……你的身體好了嗎?」韓雲意沒有回答,卻一下子將我用盡懷里,「小晚……」他在我耳邊輕聲叫著,「我好想你……」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踫到,我伸手輕輕撫上他的背,「我也,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