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公正的大門緩緩打開的時候,就算是白朔也忍不住發出了嘖嘖的感嘆。
而長孫武已經被從其中沖涌出來的黑暗氣息弄得臉色鐵青。
梁公正的房間,已經月兌離了正常人所能居住的範圍了,並非是骯髒邋遢,而是一種讓人發自內心的驚悚。
腳下的地毯仿佛沾滿了鮮血,頭頂之上的吊扇不斷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洗手間的水龍頭里流出來的是如同鮮血一樣的液體,鏡子里面如同顯示屏幕一般的不斷有蒼白的影子晃動著。
隱隱約約有鬼哭的聲音充斥在雙眼旁邊,而溫度如同太平間一樣的寒冷。
牆壁上怪異油畫中的人物和野獸如同活物一樣的向著來客投出了森冷的眼神,奇形怪狀、造型驚悚的各種飾品擺滿了房間。
整個房間就像是恐怖電影道具存放室,真不知道梁公正是怎麼弄出來的,居然將自己的房間設定成這種逼人發瘋的模樣。
不過對他來說可能就沒什麼大礙了,他本身就是瘋子,反正虱子多了不癢。
前面曾經提到過,梁公正喜歡半夜跑出精神病院到隔壁電影院去看午夜場,當然,他從來沒給過一毛錢。
眾所周知,所謂的午夜場,統統是一些R-18的凶殺,暴力,恐怖,驚悚或者是色-情片,也就是說,這麼多年里,梁公正保持著每天一部的頻率,蹭了至少七八百部免費電影看,中間順便扮鬼嚇跑無數在電影院里野-合的鴛鴦。
這麼多年以來,梁公正已經對各種恐怖驚悚電影已經到了了如指掌,如數家珍的專家級地步。
而那些銀幕之中充斥的驚悚情節,也對他混亂的內心也造成了巨大的影響,最起碼,這個房間就是最形象的體現。
就在一堆恐怖道具的中間,頭發蓬亂的男人背對著他們,蹲坐在沙發上,看著不遠處正在播放的影片,發出了‘科科科’的笑聲。
長孫武心中不妙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他在椅子上面掙扎著︰「喂喂,隊長,你要干什麼?」
「沒什麼,每天下午,你就陪著梁公正看電影吧,這也是對心神的鍛煉。」他努力的收斂著自己的笑容,嚴肅的說道︰「精神上的刺激說不定能夠幫助你更快的掌握氣的運用。」
說完之後就再也不管正在反對的長孫武,掏出了手銬將他的雙手銬在了輪椅的上面。
「梁公正……」白朔在後面拍著他的肩膀,就在半響之後,他才呆滯的轉過來。
在長孫武的眼中,他的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頭發蓬亂,可是眼瞳之中的血絲紅的卻像是要滴出血來一般,眼瞳之中的幻影一閃而逝,那是一個白衣獰笑女人。
而在白朔的眼里,梁公正依舊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樣子,不同的是他腦袋周圍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海量精神力。
被超能力開發引出的暴走精神力無時不刻的從他的腦中蕩漾出來,隨著他情緒的激烈程度,不斷的變換著。
其中被梁公正成功運用的只有微弱的一小部分,而其他的大部分精神力都像是無用的信號一樣,從身體之中散發了出來,被浪費掉了。
僅僅是這些被揮霍掉的精神力在達到某種濃度的時候也會引發不可思議的效果,影響到周圍人的大腦。
屋內的這種陰森恐怖感也是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的,他就像是一個無法調頻的電台,永不間斷的向著周圍發送恐怖的信號,當信號強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能夠被普通人接收到,也就是通常所說的,鬧鬼了。
白朔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在梁公正周圍散逸的精神力正隨著電影畫面不斷的變換,不斷的有幻影在其中游走。
就像是看午夜凶鈴的時候,站在梁公正邊上會真的看到貞子從屏幕里爬出來了……
而身上殺孽纏身,血腥滿手的長孫武在擁有了氣的潛質之後更容易被梁公正的精神所影響,但是卻不像是白朔一樣能夠一眼看破。
盡管心中明白這都是假的,但是卻無法從其中掙月兌而出。
非常體貼的替他們兌換了大量恐怖片之後,白朔從其中走出,然後輕輕的掩上了門,留下了長孫武一個人去面對充斥腦中的可怕環境。
「想要讓女兒復活,那麼就現在恐怖之中掙扎出來吧,長孫武。」他喃喃自語著︰「否則誰都幫不了你了。」
如果說間桐慎二的實力帶給他的是可怕的話,那麼在‘十字’戰團所目睹到的景象,則讓他第一次發現自己有多麼弱小。
在黑色火焰巨人的面前,只需要亞倫的一口呼吸,他就會在瞬間變成最基本的粒子,不復存在。
實力……實力……實力……
只有力量才是最根本的,也只有力量才能讓希望隊走的更遠。
如果希望隊沒有表現出如此的潛力,那麼根本不會有戰團的邀請上門;如果拒絕的話,將會在主神空間之中孤獨的掙扎;如果應允的話,那麼就踏入了另外一個漩渦。
沒有足夠的力量或者是功績,遲早會變成一枚棄子,就像是曾經不思上進的沉默隊,在大型的團戰之中被輕易碾成渣滓。
陳靜默緩緩的拉開了自己的門,搖頭嘆息道︰「長孫武真可憐……」
「看戲看了半天了,總算肯露面了麼?」白朔笑著,「現在不可憐的話,將來只會更可憐,至少現在還有人救他,可是在戰斗的時候,只能靠自己。」
「是,是。」陳靜默雙手背在身後,搖頭晃腦的做出了一副滄桑的樣子︰「有生皆苦啊,何處才是樂土?」
可惜,她很快就原形畢露了,放肆的捏著白朔的臉;「越來越像是老頭子了啊……你很久沒笑過了。」
白朔拉動了臉上的肌肉,發出了含糊的聲音︰「我剛才不是在笑麼?現在你看,笑的多甜。」
「可是,笑的好假。」陳靜默嘟著嘴︰「像是在HELLSING里那樣笑才最好看。」
白朔的緩緩的抬起手,將掐著自己臉頰的手掌拉了下來,有些無奈的笑著︰「突然感覺壓力很大啊。」
陳靜默充滿好奇的用指頭戳著他眉目之間的皺褶,說道︰「壓力大的話,休息一下就是咯。」
「危機感太強,想要休息都休息不起來。」白朔低下了頭感嘆著︰「天生就是勞碌命。」
「唔,至少現在眼楮挺好看的。」陳靜默突然換了一個話題,湊近了看著他的眼楮,她的眼瞳之中,白朔能夠看到自己的倒影。
「怎麼了?」白朔看著陳靜默越湊越近,心里忍不住有些躍動。
「沒什麼啊……」陳靜默笑了起來,依舊在緩緩的接近,聲音越來越低︰「只是準備做和上一次一樣的事情而已……」
緩緩地接近,白朔能夠嗅到陳靜默的鼻息。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接近,他能夠听清楚,在寂靜空間里兩個人的心跳,還有頂在胸口的綿軟……
還差最後一絲空隙,他幾乎能夠感覺到陳靜默嘴唇的柔軟,還有……門突然被推開的聲音!
穿著正裝,面目嚴肅的奧托莉亞突然推開了門,然後看到了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愣住了。
她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害羞的色彩,扭過了視線,結結巴巴的說道︰「萬,萬分抱歉,打,打擾了!」
啪!門重新關上了,留下兩個愣住的人。
當陳靜默終于緩過神來的時候,忍不住像是觸電一樣的松開了手,低著已經緋紅的臉頰︰「我,我困了,先去休息了。」
就在她轉身之間,突然被人抓住了手掌,突然之間的拉力讓她無法把握住平衡,身不由己的向後跌倒,然後感覺到突如其來的溫暖。
另一個人的體溫。
這一次主動的是白朔,他抓著陳靜默的肩膀,赤金色的眼瞳仔細的看著她的臉,直到她忍不住閉上了眼楮。
白朔緩緩的湊近,陳靜默感覺到了白朔的溫度,直到柔和而可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長痘痘了……」
驟然之間生出的錯愕還有驚詫令她的心瞬間跌落谷底,無端的憤怒想要讓她先把白朔揍上一頓。
可是就在她睜開眼楮的同時,感覺到了嘴唇之上的一樣觸感,不可置信的看著近在咫尺的眼瞳,白朔的眼中帶著可惡的笑意。
距離前所未有的接近,而白朔的溫度也一點一點讓她僵硬的身體柔軟了下來,最後徹底的沉迷進了這種充滿甜蜜的美好之中。
互相吮吸和品嘗的美好,讓她不願意松開自己的手,寧願永久的陷入這種突如其來的深吻中。
直到兩個人的嘴唇終于分開,白朔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發出了慶幸的聲音︰「差點憋死,好可怕……」
陳靜默的身體顫抖了一下,她低著頭,白朔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終于憤怒的聲音傳來︰「去死!」
毫無保留的力量正中白朔的月復部,陳靜默的靈魂波長讓白朔的血液混亂的逆流著,突如其來的攻擊令他彎下了腰,可是臉上的笑意卻沒有絲毫的改變。
「哈……咳咳……哈哈……」
沒有任何掩飾和虛假的笑容,純淨的像是兩個人剛剛認識的時候那樣。
白朔摟著肚子,彎著腰大笑,像是一只偷吃了雞的狐狸,充滿了得意和喜悅,讓陳靜默的羞憤越來越重,到最後忍不住逃回了房中。
可是她的臉上卻帶著掩飾不住的微笑。
能夠再次听到這種笑聲,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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