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們想象不到的情況是,黃泉在尖叫之中,猛然用手掌斬斷了自己的右臂。
月兌落的右臂被芬里爾的毒牙抽吸成一團飄散的干枯灰燼,而黃泉的身體卻驟然炸散成一團光芒,遠遁而去。
絲毫不管自己的盟友接下來會遭遇到什麼慘烈的情況,黃泉相當不地道的逃走了。
絕頂高手的尊嚴?不好意思,這種東西咱沒有,多少錢一斤?你要富裕的話就賣給我一點吧。
這就是黃泉此刻心里的真實寫照。
從一開始就陷入最被動的情況,絕好的突襲變成被突襲,其中的心理落差令人吐血;而且在瞬息之間,自己的身體就遭遇了重創,就連神力都險些被抽走。
這樣詭異的情況,她從來都沒有遇到過。
一旦那個殺不死的黑發賤人和根本不在乎自己性命的金發賤人聯起手來,哪怕自己的實力對上他們其中任何一人都佔據優勢,現在也不得不暫時退避。
至少,他們還給自己創造了有利條件,比如︰遠呂智困死在戰場之中,而此刻遠呂智最珍貴的寶庫卻沒有絲毫的防御。
哪怕是遠呂智一直隱藏著那個寶庫的存在,但是作為曾經煉妖壺主人西王母的身體中分裂出來的妖仙,她和煉妖壺之間的關系除非遠呂智徹底煉化了那一件神器,否則絕對不可能切斷。
它就在九地之下……那一座宮殿廢墟的大地深處。
化為光影急速向下大地之下滲透的黃泉越來越接近煉妖壺的氣息,直到最後,終于進入黑暗的地牢。
用手中的晶球作為照明的工具,她看到被懸掛在牆上奄奄一息的素盞明尊。
「哎呀,這不是曾經叱 仙界的破壞神大人麼?」黃泉掩口輕笑著,可是視線卻固定在他身下那個懸浮在空中的古拙銅器之上。
古舊的銅壺之上銘刻著山川地理、日月運行的圖紋,內部已經形成一個世界的雛形,而現在已經變成封印遠呂智神力和無數九黎妖魔的法器。只要自己能夠得到它,稍加祭煉就能夠奪走遠呂智被封印的神力,並且用煉妖壺控制其中無數的九黎妖魔。
更不要說已經和煉妖壺融為一體的,西王母的絕強神力。
就連曾經引領群仙的西王母也為了完成它而舍棄了部分神力,衰落到連心魔都無法壓抑的地步。只差一步,絕強的神器就即將落入自己的手中,而她卻看到素盞明尊最後想她投來的嘲諷目光。
黑暗中有腳步聲響起,青灰色的臉龐出現在光芒的範圍之中。
名為‘遠呂智’的蛇魔露出冰冷的笑容,隨著他胸腔的起伏,隱約的呼應將他和煉妖壺之間聯系了起來。
一個人不可能同時存在于兩個地方,遠呂智不是利用九星級科技後可以同時在五千個位面具現出自己投影的輪回士。
是幻影麼?可是黃泉靈魂之中的恐懼告訴她,面前的強者是真實不虛的存在,甚至比剛才見到的那個遠呂智還要強大。
在前進之中,遠呂智腳下的影子如同猙獰巨蛇,此刻忽然從地上跳起,化為有形的魔獸,向著黃泉露出冰冷的目光。
「你果然,會來這里啊。」
遠呂智舉起黑色的鐮刀,對準她蒼白的臉︰「既然想要背叛我,就變成我神力一部分吧。」
隨著他的話語,黑暗中兩個猙獰的身影從黃泉的身後浮現。同樣的青灰色皮膚,同樣的邪惡蛇瞳,還有同樣的詭異微笑。
他們每一個人都長著和遠呂智一模一樣的臉,就連身上的氣息也完全相同。
黃泉顫抖著看向四周緩緩接近的‘遠呂智們’,最後的發出崩潰的尖叫「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就在同時,相同的身影們同時出現在古志誠的各個角落之中。在黑牢的最後關卡之前,在城門之後、在城市的中心、在重要據點之後。
手持著龐大黑鐮的蛇魔乘著黑霧從如墨的陰雲中緩緩降落,帶著如同巨蛇的扭曲陰影落在大地上,向著不可置信的敵人們露出獰笑。
它們既是遠呂智,也不是遠呂智,它們彼此之間原本一體,而現在卻化為八個相同的存在。
成功奪取了素盞明尊大半的神位,它將殘缺的‘破壞神’規則融入自己的神力中,令世界對于自己的終末之神力的壓制減輕了不少。
而戰斗力,又何止提升了數倍?
「螻蟻的狂妄之行到此為止」大地之上的五名遠呂智同時發出低沉的聲音,在戰場上回響︰「汝等將作為我擊碎此等滑稽宿命的證明,于曾經的過去同時埋葬」
回答的它的是群雄的怒吼,還有數十道入附著著武魂力量的進攻。
既然已經從命運的溝壑中爬出,無雙的武將們寧願面對死去的結局,也不再去選擇如同爬蟲一般的生存。
在大地之下,三名蛇魔在夜以繼日,晝夜不停的煉化著煉妖壺的封印,只差片刻就能夠成功。
而在地面之上的五名蛇魔之中,分出三名去面對無雙武將的圍攻,而兩名卻站在白朔的面前,以相同的姿勢同時舉起黑鐮刀,眼神冰冷。
天之叢雲的刀鋒上纏繞著一層層如同雲霧的神力,白朔持劍看著前方的兩名敵人,皺起眉頭︰「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有結婚生了小崽子下來啊。你們哪個是爹,哪個是兒子啊?」
白朔相當惡毒的說道︰「說不定是夫妻呢,你放心,我們不歧視基佬的。」
在不遠處,陳靜默和奧托莉亞互相攙扶著,抬頭看向白朔的方向,不可置信的發出申吟︰「這是怎麼回事?」
白朔眨了眨眼楮,天之叢雲在手中變換了一個姿勢。頓時在刀鋒中出現如同山岳將崩的恐怖力量在積蓄。
因這種糟透的情況影響,白朔心中驟然升起一陣抑郁,帶著無奈的氣息他感嘆道︰「主神肯定在剪切遠呂智的時候不小心按了CTRL+v,說不定還多按了幾次……」
「無知……」兩名一模一樣的蛇魔同時發出不屑的聲音,在他們的背後,蠕動的影子匯聚在一起,化為一條若隱若現的雙首巨蛇。‘**,被人鄙視了。’
忽然間,白朔產生這樣的感覺,還是被兩條畜生。
「人多了不起啊?」白朔忽然想起陳靜默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
想象有好幾個遠呂智站在自己的面前,正氣凜然的說道︰「我們黃山三友,同進同退,打你一人是三個,打一千人,一萬人也是三個……」
「噗……」
白朔忍不住發出笑聲,真的是無比喜感的一件事情啊,和這種現實比起來,讓人再輕松不過了。
奧托莉亞忽然听見陳靜默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聲音細軟而溫和,但是卻不容拒絕︰「把我扔過去……」
她看向陳靜默的眼楮,黑發的少女的臉上始終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曾恐懼。
無需考慮,奧托莉亞點了點頭,大地之上巨劍的殘骸在鳴叫之中彈起,重新嵌入手中的劍柄中,裂縫彌合,再次恢復成龐大而沉重的模樣。
陳靜默的手掌猛然撐在奧托莉亞的肩頭,身體魚躍而起在空中飛旋,腳尖輕點在平舉橫拍的龐大劍脊上。借著巨劍之上龐大的力量,如同一陣清風,跨越了漫長的距離,落在白朔的身旁。
「需要幫忙麼?」闊別多日的少女露出笑容,在半空之中向他伸出手掌。
白朔的臉上露出笑容,左手伸出,握緊她縴細的手腕︰「當然。」
如同心跳一般波動著的靈魂波長在兩人的身體中掀起,在半空中交織,瞬間糅合進同一個節奏之中。
光芒從陳靜默和白朔的身上生出,瞬間將兩人囊括在其中
就像是鐵器之間在相同的打擊頻率之下響起的相同聲調,這是……
「靈魂共鳴」
兩道相同的聲音在同一瞬間響起,暴風擴散再開,令白朔衣袍如旗般鼓起,獵獵作響。
陳靜默的身體化為鮮紅的光芒融入了他的身體,而猩紅的鎧甲卻在白朔的衣袍之上浮現。
原本游離在體內光芒之外的靈魂波長驟然生出魂威的電光,融入帶著白色雲氣的神力之中。
進化為死神武裝的陳靜默化成的鎧甲將白朔暴漏在外面的皮膚盡數覆蓋,血色的衣領在鐵甲之下豎起,擋在脖子前面。
就算是在唯一暴漏出來的面部,也有一道黑色的綢帶將白朔的眼楮覆蓋。
融入神符力量的黑綢上不斷有金色的咒文閃爍,令白朔的感知無止境的拓展,到最後將整個古志城都納入眼前。
在他的靈魂深處,金色的轉輪神符猛然轉動起來,帶動了如水的光芒和純白的神力形成龐大的漩渦。
神力拓展的同時,白朔驟然感覺到仿佛手足一般的氣息,沿著介于虛實之間的脈絡,他終于和那個不曾意識到的部分連接在一起。在兩顆靈魂之間的激烈交鳴之中,猛然出現了新的成員,堅定而純淨的靈魂波長融入這一場宏偉的交響中,而奧托莉亞的鐵甲之下的身體中卻猛然灌入了仿佛無窮的如水光芒。
白朔能夠感覺到奧托莉亞身體中沉睡的恐怖潛力,那是神裔之血脈所擁有的可怕力量。
融合女戰神的血肉之後,阻擋奧托莉亞變強的關卡也不過是缺乏凝聚的神力去激活身體中未曾動用的能力而已。而現在,在白朔神力的灌輸之下,神話中女武神的虛影從她的背後顯現,融入她的身體中。而她所具有的力量,也開始隨著神力的流動而開始急速的上升。那是主君和扈從之間的永恆契約直到此刻,才顯現出它所帶來的可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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