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白蘇覺得有人撓她的腳底心,撓得她睡不好覺,醒了過來。
「別撓了,好癢、好癢…」
她胡亂瞪著她白皙的小腿,懶散地回頭瞥了眼坐在床榻上的人。
「醒了嗎?小紅幫她梳妝。」
慕容泓搖了搖手中的狗尾草,微笑著吩咐了一旁的小宮女,他拂袖出了門。
她耍的無賴,他自有無賴的辦法應付。
「無聊!」白蘇朝慕容泓的背影狠狠踹了一腳,拖著灌了鉛似的雙腿坐到梳妝台前。
「娘娘,」
小紅手中拿了把月白色的象牙梳子,開始逐一打理白蘇睡得不成樣子的一頭亂發。
「娘娘?」白蘇怎麼听這稱呼怎麼別扭,總覺得像是叫別人,不是叫她。
「是,皇上吩咐讓奴婢稱呼您娘娘。」小紅麻利地將白蘇的卷發梳到腦後,用金瓖玉發簪挽了起來。
「皇上他娶了幾個妃子?」以後就要身處後宮了,白蘇忍不住小八卦了一下,知己知彼方能安生立命。她要像小強一樣強大,才能在後宮里混得如魚得水。
「皇上有一位皇後,是北國皇帝的親妹妹冷雅。另外有兩名妃子,蘭妃朱蘭蘭,禮部尚書之女;麗妃凌麗麗,戶部尚書之女。即將迎娶娘娘為皇妃,位居皇後娘娘之下,蘭妃和麗妃之上。」小紅一一稟告著,在白蘇發髻一側別了朵新摘的紅玫瑰,分寸恰到好處。
靠之!居然都是有強大後台的女子。
白蘇在心里暗暗感嘆了一句,她這無背景無美貌還無鈔票的三無人員以後在後宮怎麼混啊。
儲秀宮里,待白蘇將鳳冠霞帔穿戴整齊,妝容珠玉佩飾完畢,已是過了卯時。
「小紅,啥時候才能拜堂啊?」
白蘇有些不耐煩地剝著瓜子,紅唇不滿地嘟著,擦了口脂便不能吃任何東西,包括喝水。
「娘娘,您已經剝了一個時辰的瓜子了…」
小紅一邊打掃著灑了滿地的瓜子殼,一邊將白蘇鳳冠上的半掀著的大紅蓋頭翻了下來。
「只能剝,不能吃,這是多麼苦-逼的日子啊!」
白蘇長嘆了一聲,瞥一眼滿滿一小盞的瓜子仁,猛地咽了口唾沫。
她從衣兜里掏出個藍色香水瓶,左噴一下,右噴一下,手腕上噴一下,還哼著小調。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一旁的小紅看得雲里霧里,只是一陣濃郁的香味撲鼻而來,燻得她眼淚直流。
「香水,噴點香水而已…」白蘇嘿嘿笑著,她調配的這瓶淚美人可是防狼專用。
「皇妃娘娘,吉時到了,該出閣了。」
李公公前腳剛踏進儲秀宮,後腳便又退了出去,扯著衣袖狂抹他那一雙小眼。
一路上,李公公等一眾小公公、小宮女只遠遠跟著白蘇,不敢近白蘇身一米範圍之內。
安泰殿里,白蘇身上散發著的濃郁香味兒直燻得眾人有些微醉,唯有挽著她小手的慕容泓叫苦連天。
「你又玩什麼花樣?!今天可是咱倆大婚,弄砸了,朕有你好看!」
慕容泓壓低了話音,搶過白蘇手里的喜帕,將鼻涕眼淚統統往上抹,抹完之後往她手里一塞。
「一拜天地——」
白蘇緊緊挽著慕容泓的臂彎,紅蓋頭下笑得一臉燦爛。
「二拜高堂——」
兩人對著牆上掛著的兩張畫像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慕容泓雙眼已紅成了個櫻桃。
「夫妻對拜——」
慕容泓面對著白蘇快速地欠了欠身,剛听得一聲「禮成,送入洞房」,他便像遇到瘟神似的遠遠逃開了,獨留下白蘇臉上的笑容一點點凋零。
「娘娘,您別生氣,皇上就這不近的癖好。」
小紅跟在白蘇身後,瞅著白蘇踩著小碎步,一路小蠻腰扭得歡快。
「關我半毛錢的事兒!我可不想和他同床異夢,哦不,連同床都不想。」
白蘇把紅蓋頭往未央宮的地上一丟,鳳冠扔到龍榻上,解開緊得幾乎快要讓她喘不過起來的衣襟扣子,兩臂一伸躺倒在龍榻上。
「皇後娘娘駕到——」
皇後娘娘?
白蘇立馬戴好鳳冠,扣好衣扣,剛想去撿地上的紅蓋頭,卻發現一只玉手已將大紅蓋頭遞到了她手里。
「謝過皇後娘娘。」
白蘇一抬眸,看見了所謂的皇後娘娘,真是個絕色美女啊!
眼前的女子長了雙惑人的桃花眼,桃紅的口脂將她的唇線勾勒得媚人,長長的指甲上畫著精致的芙蓉花紋樣,如墨青絲用一支碧玉簪高高綰起。
白蘇擦了下嘴角的口水,她愛美男,也愛美女,尤其是如此絕色的美女。
「不必拘禮了,以後在這後宮里,咱們就是一家姊妹了。」
說著,冷雅拉過白蘇的小手,唇角勾出一絲媚人的嬌笑。
白蘇張口「啊」了一聲,方才知曉這眼前的女子真是笑得傾國傾城,連白蘇這女子都傾心了。
「真是苦了你嫁到宮里來,當今皇上專好男色,可不是冷落了咱們這些女人嘛!」
冷雅斜睨了白蘇一眼,一臉擔憂的神色,看起來卻別有一番韻味兒。
白蘇呵呵笑了兩聲,附和著點了點頭。如果慕容泓真是這樣倒好了,可他卻是幾次三番揩她的油。
「現在時辰還早,不如妹妹去本宮那里坐坐吧。」
冷雅朝白蘇眨了眨眼,暗送秋波,一雙桃花眼似乎能蠱惑人心,容不得他人的拒絕。
「可是、可是…」
白蘇正猶豫著是否答應冷雅的邀請,她記得慕容泓叮囑不讓她去長樂宮的。
「妹妹,走吧。」
冷雅不容分說地拉起白蘇的胳膊就將她拽出了未央宮,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小紅見白蘇被冷雅強拽出未央宮,撒丫子朝安泰殿跑了過去,正跑著,忽然撞上一堵肉牆。
「哎喲——」
小紅跌倒在地,待她看清來人,大吃了一驚,瑟縮地跪在地上,喊了聲「楚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