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去埃及,去多久?」她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劈頭蓋臉地就全部問出了她的疑問。
皇甫燚失笑,拍拍一旁的沙發說道。「坐下說。」
這顧小涼才知道他是細心的為自己體諒,因為她此刻正氣喘如牛。
路上塞車,浪費了她將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即便是頻頻看表,可交通還是堵的跟卡在嗓子里的魚刺似的。
她急忙做到他身邊,他卻並沒有要開口細說的意思,急的她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等到對自己的反映感到疑惑時,顧小涼不禁冷靜了下來。
「你們都下去。」皇甫泫揮手,讓侍衛保鏢全部退下。
可為首的一個護衛長,卻有些為難,態度依舊恭敬道。「七殿下,我想還是先請示一下五殿下的比較好。」
說著,他便背過身去聯絡葉浩軒。
皇甫泫不語,卻明顯有一絲不悅。
可他最後卻沒有發作出來,全部都隱忍成無形。
顧小涼一驚,大眼看了看四周避嫌一樣的保鏢們,不禁起疑。
這樣子怎麼都像是被人監視,或者限制行動。難道這次去埃及,他是要被人另類的流放嗎?
是……葉浩軒?
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潛意識里卻覺得這事很嚴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被害妄想癥已經嚴重到連他人的被害都和自己有關了。
隱約中,听到對講的那個人提到自己的名字,顧小涼抿著唇,暗想這其中復雜之處。
還沒等她開始大肆地胡思亂想,那人就已經轉過身子對皇甫燚垂首道。「剛剛不好意思了,七殿下。」
說著,他便大手一揮,看了顧小涼一眼,同時周圍站崗一樣的幾個人,都連帶著他都一同退了出去。
門被關上之後,這個屋子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皇甫泫,你現在……」顧小涼突然覺得自己不知道說什麼,或者能關心什麼。畢竟,那個五皇子,曾經和她……
如果真的是葉浩軒讓他變成如今模樣,那多少也是會嫌棄這個曾經在他身邊有過淵源的女人吧。
人的潛意識不都這樣麼?
「喲,顧小涼你現在能耐了,竟然能分得清我和我哥了!」戲謔的聲音響起,只是須臾間的轉變,卻依舊讓伊人為之失色。
顧小涼確實是驚訝的,對皇甫燚這樣突然跑出來還發表言論的做法,的確是……心有余悸。「你是皇甫燚?老天,你到底是皇甫泫還是皇甫燚?」
身旁的男人面對她驚愕的質疑時,面色上一絲無奈的苦笑。「就像你現在所看的樣子,我和燚……我們,已經混亂了。」
皇甫泫嘆口氣,身體里的另一個靈魂也自覺的沉默不再說話。
「你在說什麼?我听不懂!」顧小涼一頭霧水,完全都找不到這話的出發點。
什麼叫已經混亂了?
是兩個人都開始爭搶著說話了麼?就像剛剛那樣嗎?
她想起以往自己看過的很多電影,這種類似分裂一樣的角色,最後每一個靈魂都控制不了自己的出場,從而發生……
老天,顧小涼不敢在想,臉色卻因恐懼而變得有些蒼白。
「就像你心里想的那樣。」她的臉色讓皇甫泫有些受傷,但他卻也知道她是無心的。
因為她是那種想法都展現在臉上的人,而她臉上此刻彰顯著正是「太可怕了」四個大字。
這是皇甫泫所不希望的,此刻的他,即使全世界都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待自己,他卻唯獨不希望她怕自己。
就像,一個總做錯事的學生,他制造那一些錯誤只是為了吸引老師或者家長的目光。他亦是如此,害怕她害怕自己,只因為在乎。
至于這種在乎是源于什麼,那便是不可說的事。一旦說破,就如同**爆炸一樣可怕。
所以,在說明了自己身份的那一刻,皇甫泫在再三緘口的沒有說出那句月兌口而出的「我喜歡你」。
喜歡對他這樣的人來說,是奢侈的。
不止是對他,對每一個皇室的成員來說,都是奢侈的。
世人都看到他們的風光靚麗,卻不知道他們隱藏在光鮮亮麗下,因為政治而犧牲的一切。年華,愛情,甚至一輩子。
「對不起,我只是……」顧小涼不得不承認,那一刻自己是個俗人。
她用一種尋常的想法刺傷了這個皇子的驕傲,而自己有顯得那麼無辜,真是太傷人了。試著換位想一下,她若是皇甫泫,恐怕面對朋友的質疑時,會很難過吧。
「我只是身邊沒有你這樣的朋友,所以……所以我的表現會很欠缺,但是我完全沒有看不起的意思!」她急急地解釋,這讓旁邊的男人,多少有一絲欣慰。
皇甫泫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他堂堂一個皇子,長得不說比明星,但並不遜色,家事顯赫,硬件條件比金剛石都硬,最終卻會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欣慰。
這就是喜歡的力量嗎?
怪不得會有人懼怕這種感覺,因為力量太強大,強大到連自己都是不知不覺的妥協。
「跟我一起走吧!」他說,手甚至輕輕地抓住了她放在一旁的手。
像是某種承諾,又或者是某種表白,皇甫泫有些激動,卻很篤定她不會是看不出他什麼意思的那種人。
溫潤的大掌包圍住她手背的一刻,顧小涼的心髒像被溫熱的洗澡水包裹住了似的,有種安定的,家常的安穩。
他眸光里的柔意像天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晶亮,又像正午的嬌陽似的刺眼,到最後,或多或少都幻化成了夜里的月光一樣淡涼,卻堅定。
那一刻,顧小涼看到他瞳孔里倒影的自己,那樣惶恐,卻又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