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你是說我父親他最多只可以活兩個月?」顧小涼看著一份份化驗單子,看著對方的雙眼有哭過的微紅。
「令尊本就是胃癌晚期,如今又受了槍傷,雖然手術很成功,卻不禁加快了癌細胞擴散的腳步。而且,令尊的身體不是可以經受的起各種放射性治療的。」醫生的態度很誠懇,有那麼一絲悲天憫人。「醫者父母心,我能給你的建議就是,與其嘗試那些折磨人成功率卻並不高的治療手段,不如安安穩穩快快樂樂地陪老人走過這兩個月。」
顧小涼點點頭。
「我知道了,謝謝你!」
離開醫生辦公室的後,她不禁仰頭,似乎那樣眼淚就不會落下來。
悲歡離合的背後總是有這樣多的無奈,她剛認了父親,上天就要收走她作為女兒的權利。就如同她剛剛生下了孩子,上天卻同樣收走了她做母親的權利一樣。
「嘔……」顧小涼突然感覺一陣惡心,不禁扶著牆作嘔。
蹣跚著找到衛生巾,她卻沒有在想嘔吐的感覺。一定是醫院的消毒水味道太濃重的,她有些受不了了。
顧小涼想著,蒼白著一張臉進了病房。
陪段長海說了一會兒話,雖然大都是她說他听。即使的講起了艱難的過往,她亦是挑一些快樂幸運的片段說。
說到最後,似乎連她自己都相信,自己的過去,並不那麼苦難了。
而事實上,顧小涼只是不想讓他愧疚。
為籌養父醫療費而替卓不凡代孕的事情,她更不可能說。于情于理,段長海都是她的父親,有再多的不是,她也有必要讓他余下的時光不再愧疚里度過。
當然,因為怕他情緒不穩定,顧小涼並沒有問他和卓不凡母親之間的恩怨。總想著,等哪一天他想說的時候,自然而然就說了。
*
回家的時候,是段長海的侍從開車送的顧小涼。
在路上,從他斷斷續續的講述中,她了解到段長海是從C市過來的,距離路易只有一百公里外的城市。
是做陸地運輸生意起家的,除了錢,他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就連這些年的助理,也都是清一色的男人。
他吃齋,也念佛,是慈善大家。
顧小涼心中大致有了了解,只有過去虧欠過的人,才會總想這要償還。她知道,吃齋念佛做慈善都是段長海的一種贖罪的方式而已。畢竟,他年輕的時候,造成那樣無法挽回的過錯。
逼死妻子,言秀女干少女……
老天,當年那少女的一輩子,都被他給毀了!顧小涼惶恐地搖搖頭,開門下車。
下車道別後,走到門口的時候,不禁頓住了腳步。
那少女……
那少女該不會是……卓不凡的母親吧?!
正想著,她的眸光一凝,門口外站著兩個小身影,正躊躇要不要進去的模樣。
卓爾逡和卓爾巡!!他們怎麼在這里?
「爾逡,爾巡!」
听到熟悉地聲音喊著自己的名字,兩個孩子急忙轉過身,看到她後便飛奔了過來,齊齊叫道。「媽咪!」
「乖,媽咪在!」顧小涼抱籠著兩個孩子,卻發現自己目前的體能根本不能一起抱起兩個孩子了。
甚至,連一個孩子抱起來都有些費勁。
模到他們身後放著的兩個小小的旅行箱,顧小涼不僅差異。兩個孩子這是干嘛?正月初六的,怎麼會帶著小箱子出現在她家的門口?
難道的離家出走?!
顧小涼看向兩個孩子,表情的確有些欠佳。「外面冷,進去再說!」
怕凍壞兩個孩子,她急忙門卡將門劃開,將兄弟倆領了進去,一並也讓佣人將兩個孩子的「行李箱」拎了進去。
……
「我們,離家出走了!」卓爾逡鄭重其事地宣布,早前和沙發中間坐著的顧佳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為什麼?」顧小涼詫異地反問。
兩個孩子鬧脾氣了,卓不凡欺負他們了?想過了無數種可能,可她卻沒想到理由會是這樣的簡單。
「因為我們想媽咪了!」卓爾逡一副乖乖牌的模樣,嘴巴甜的像抹了蜜糖一樣。
甜的顧小涼心瞬間花怒放,可她卻覺得不妥。
想她可以直接說來看她,卓不凡再怎樣應該不會限制兩個孩子和她見面的自由,這件事他們倆似乎早就達成了某種無聲的協議了。
雖然沒有正式的談論過,可顧小涼覺得就這個問題,兩人都沒有異議過的啊!
「我們不是初三才分開麼,這才兩天,你們兩個小鬼從實招來,到底怎麼回事?」顧小涼故作凶裝,一副嚴肅的樣子。
兩個孩子相視一眼,下了某種決心,豁出去一樣地說。「白阿姨不喜歡我們!」
「白瑾柔不喜歡你們?」顧小涼用他們的聲音萌著問,問出來到時候她的語氣都是地道的質疑。
這世界上還會有人不喜歡他們兩個嗎?怎麼可能?!
等等,白瑾柔該不會是認為他們是她生下來的,所以才不待見他們吧?如果這樣,以後她若和卓不凡有了自己的孩子,對兩個孩子豈不是更……
一想到那些後媽虐待兩個孩子的畫面,顧小涼就不禁冷得打顫。
而此刻,說巧不巧,家里的座機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佣人接起來說的找她的,並且對方姓白,叫做白瑾柔。
顧小涼瞬間驚悚了,對雙胞胎比了「噓」的手勢就急忙走過去接起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