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縮緊了瞳孔,視線里的白瑾柔,依舊是那副樣子。而此刻兩人所處的位置,像極了情敵見面,在咖啡廳里攤牌的橋段。
「我……」顧小涼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我能認為你現在是在和我炫耀你的幸福麼?」
結果白瑾柔听到她的問題,並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映。而是點點頭,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你可以那麼認為,因為……」
她停頓了一笑,似笑非笑道。「因為,我的確是在和你炫耀!」
面具轟然而裂,她的笑臉再也不復往日那般柔和,讓人突然心生討厭。
顧小涼突然覺得這一刻像是一場夢境,因為有了很多不確定的不真實。
白瑾柔,這個人如其名的女人,原來一直都是帶著面具生活著的。那麼為什麼,在面對她的時候,她要摘下自己的面具呢?不怕自己拆她的台嗎?
沉寂了幾秒,顧小涼突然冷靜地問。「我做了什麼,讓你這樣的討厭我?」
白瑾柔的美眸里閃過一絲訝然,很快的笑道。「你還挺聰明的!看得出我不喜歡你。」
她這樣讓人生厭的態度讓顧小涼突然想起了一個人——賽琳娜!
這種撕破了臉皮一樣的談話,似乎沒有任何必要繼續偽裝下去。不如兩個人坦然的爭鋒相對來的要爽快的多。
顧小涼不喜不怒,將她無聲無息間甩出的冷刀子狠狠地還擊給她。「我或者不是為了取悅你,你喜不喜歡我,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上一次,兩個人見面,她眼淚婆娑的求自己遠離卓不凡,走的是柔情路線。而這一次,兩人見面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在炫耀她的勝利嗎?可是走的似乎是冷硬路線,這她顧小涼可不喜歡。
她以為自己好欺負嗎?顧小涼在心里冷笑她惹錯人了。
像生生挨了一記悶棍,白瑾柔倒不覺得疼,只覺得這女人並不想表面那樣看起來簡單,切並不那麼容易對付。
「喜帖是給你的沒錯,不過我希望的是你只是將它收藏。因為,我並不想在自己的婚禮上,看到你!」
于情于理,對于自己男人的舊愛,作為新歡的白瑾柔都是有理由這樣要求的。
因為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女人。面對情敵,有幾個是會手下留情的?可是自己現在還算是她的情敵嗎?她怎麼就那麼不自信呢?!
如果是常人,應該會白瑾柔氣的不行。
顧小涼已經根本不在乎這些了,但是她卻不喜歡她對自己放狠話的口氣,就像在自己的心里放了一記冷槍似的。
悶哼哼的不舒服。
或許是一鼓小怒氣被挑起來了,又或者她踩在了貓咪的尾巴上了,讓人不得不騰起反擊。
「這份請柬收藏是必然要收藏的,不過我去不去並不需要你同意,因為……」顧小涼似笑非笑地從包里拿出另一份紅色的喜帖。
正是卓不凡給她的那份。
「因為,入場券不只你一個人可以發!」
白瑾柔看到她手里相同的請柬時,不禁臉色一僵。「這是他給你的?」
「沒錯,而且是親自!」顧小涼將兩份喜帖都拿到手里,不禁犯難一樣地嘀咕。「收藏哪一個比較好呢?」
她挑眉看過去,發現白瑾柔的臉色不是一般的難看。
「白小姐,作為新人之一,你覺得我收藏你們倆誰的比較好?還有啊,那個禮金,你覺得我包多少給你們比較好呢?真是傷腦筋……啊!」
當顧小涼覺得自己的語氣已經很欠揍的時候,兜頭叫過來一杯半涼地咖啡。
「嘩啦~」一陣水聲,全澆到了她的身上。
咖啡店里突然靜下來一般,所有人都看向他們所在的位置,竊竊私語起來。
「我看啊,這又是什麼小三和原配的談判戰爭!」
「很像,像談不攏崩了!」
「嘖嘖,被潑地那個長的也不像小三啊!」
「你知道什麼,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些話突然變得不堪入耳,卻像添油加醋似的傳入了顧小涼的耳朵里。
她有那麼一時間的錯愕,隨即壓抑著怒氣冷聲怒問。「白瑾柔,你他媽憑什麼潑我?」
她爆了粗口,臉色也陰郁的可怕,樣子也是狼狽。
咖啡滴滴答答濕了她的長發,白色風衣的胸前幾乎都被咖啡氤氳了大塊。因為咖啡不是最燙的時候,所以她並沒有被燙傷,這可能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白瑾柔似乎也沒想到自己順手就把咖啡破了出去,這個女人,實在有打破人底線的能耐。
不是言辭有多麼鋒利,就是身上隱匿的那股不服的勁兒很讓人不舒服。看到她的狼狽,她心里卻沒有半絲懺悔。甚至隨著周圍人加大的議論聲,得意了起來。
「我潑你怎麼了?我們都要結婚了,你還對他糾纏不清,你到底還有沒有臉了?你父母在世的話還有沒有臉面活在這世界上了?」白瑾柔心思一轉,話一出口,完全變了語調,也扭曲了事實。
迎著周圍人不斷看過來的目光,她突然悲然欲泣。
這個社會是同情弱者的,而面對舊愛不間斷的糾纏,也是讓人所看不起的。然後,白瑾柔成功的在這場自導自演的情景劇里佔絕了較高的呼聲,而顧小涼,卻淪為了周圍的笑柄,和不恥的對象。
顧小涼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看著她張嘴巴一張一合說著那些莫須有的事情。
「原來真的這樣啊,人家都要結婚了,她還糾纏著不放,真過分!」
「是啊,女人,做人可不能這樣,真賤!」
「……」
各種污蔑和誹謗,像鋪天蓋地的冰雹一樣,砸得顧小涼體無完膚。
憤怒,震驚,和屈辱一一在她腦海里閃現而過。
周圍的流言蜚語持續響徹耳廓,顧小涼卻出奇地平靜了下來。她冷著臉,心里卻在放肆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