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中的水剛開始還是淺淺的,但漸漸越來越深,我明明知道縱深處有顛覆的危險,但那近在咫尺的岩石和桑的背影,卻是這麼的誘惑著我!
每一次當我以為靠近時,但每一次都是距離。湖水開始淹沒了我的脖頸,岩石好像只有一步之遙!
有人說過,無論你在做什麼,開始了就不要停止。我想我此刻即使險象環生,我也不願停止,停止走近那個無法看清的背影的**!
我不知我自己是怎麼扒住那個岩石的,當我雙手抓住岩石的邊緣,把頭無力的靠在岩石上,再找尋那個似曾熟悉的背影時,卻發現,湖水粼粼,空無一人!
很氣餒的感覺,傷心以至絕望,我一陣暈厥,接下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以為我快要死了,但我終是,又活了過來!是羅伯特救了我!
救我的羅伯特,卻因為水性不熟而奄奄一息。當巴甫洛小鎮的居民趕到時,羅伯特先生正把我托在水上,自己一口一口的嗆著湖水!
市長大人因之而驚恐不已!一方面為著羅伯特生命的安危而憂心忡忡,一方面覺的羅伯特帶著我們這樣招搖過市實在有傷風化,為著藝術而感動不已的市長大人忽然對我們的劇團,有了一種無奈的排斥!
于是,一度以為前方皆是坦途的夏德里先生,在偶爾的對外接洽中,受到了阻滯。關卡屢見紅燈。而且為了更顯繁榮格里市的文化追求,市長大人又引進了一個「門紐里」的魔術劇團,和我們以對峙之局在格里市展開了一場演出大戰!
「門紐里」魔術劇團,因為有著政府要員做堅固的後盾,因此佔據舞台的次數,明顯的呈上升之勢!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夏德里先生對著羅伯特開玩笑道。
羅伯特慚愧不已,縱心中有一萬個想把我們劇團捧為巨皇的願奈總是感覺力不從心。他有退縮之意,抱怨父親思想觀念的陳舊,亦批判市長大人的獨斷專橫,從溺水中撿回生命的羅伯特,明顯和從前大不一樣。他的鼻音加重,好像傷風感冒一直沒好利落似的。
從前那個不顧一切追求浪漫的羅伯特,變的猶疑不定,目中閃爍之意日甚。
終于在十二月的某個傍晚,羅伯特敲開了我們居室的門。這一次,是來告別的。羅伯特遵從市長大人的意旨,要再赴華盛頓進行更深的學術研究!
羅伯特對我表達了分離前的最後一次愛慕,不是用語言,也不是用行動,而是眼眸之間,有無奈和不舍之意。我施施然的站立著,牽動的嘴角,表達著笑意,但是讓人感覺不到笑意的生成!
夏小叢大感不惑,她的黑色的眼眸泛著離別的不愉,她大聲的問著羅伯特先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羅伯特不置可否,對未來,誰都沒有十足的把握!
羅伯特不能肯定我們劇團是否能繼續在格里市生存下去,他似乎有萬語千言,但期艾中欲言又止。只是給我們提了一個很理智的建議︰
紫金城下,花開無重。以你們的實力,應能很快躋越于各路徒有虛名者之上,一展崢嶸!
羅伯特走了,戀戀不舍中卻又走的義無反顧。似乎立意在告別一種不太現實的夢境似的!
我們似乎有點失去了重心。我們已習慣了這麼樣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君子,往來穿梭在我們的日常生活和演出中,他似乎早已成為了我們之中的一員,如今突然離去,令我們每個人都有一種或大或小的失落之感!
應該說,我們失去了一個很好的支持者,他崇拜我們的藝術,也曾不遺余力的喝彩!
他們是一個群體,他是一個導者,曾經有一呼百應的能力,沒有他,似乎對于我們那種昂奮的歡呼,也驟然的降低了分貝!
我們唯一保有的,還是格里市那些浪漫而天真的年輕人,他們依然是如痴如醉的,歡呼著我們的每一次演出!
十二月在凜冽的寒風中漸漸褪去了顏色,春天的腳步隱隱的漫步走來,不易覺察,但人人都在盼望著花開的日子。瑟縮的雪天,夏德里先生開始憂心忡忡,未來似乎遙遠而莫測,藝術的生命害怕蕭條和零落,如果偶爾一場演出觀眾座席不能爆滿,夏德里先生必會唉聲嘆氣,無所適從!
海蘭爾那眸黑的眼瞼,藏著少女的潔淨,她總是在不斷的拉著小提琴,有比才的《阿萊城的姑娘》,克萊斯勒《愛的喜悅》,門德爾松《春之歌》,她精益求精的樣子,讓人是多麼的感動!
「我多麼害怕,多麼害怕你會沉淪下去啊!」有一天,海蘭爾望著疲憊的我,喃喃著說道!
那是因為我對于演出,缺少了一種應有的熱情。海蘭爾似乎認為我注重觀眾的喝采,在沒有贊美的天空里,我會沒有了翱翔的激情。其實不是,我其實不是這樣的,我從來也不奢望人頭攢動中的狂熱捧奉,能帶給我不竭的藝術靈感!
我只是有點累,有點悶。我似乎對于一成不變的生活,已經漸漸起了厭倦之心!
終于有一天,海蘭爾提議我們劇團,不妨到京城尋求更好的發展,夏德里先生立刻表示贊成。
于是行程定在春節前一個月,大家忙著做遠行的準備,我們和格里市居民的來往,漸漸的淡了下來,而演出似乎也在嘎然而止中終止。格里市的人們容易激動也容易遺忘。我們自然而然的走出了他們的視線!
我們開始熱烈的憧憬起未來。海蘭爾耽于柔美的幻想,夏小叢渴望著京城繁華世界里的一切,而我,則幻想著去一個新的國度,攜帶著桑之靈魂,重新走進我們不為人知的內心世界,更深、更深的沉入下去!
夜晚星燈下,我執筆于桌前,滿月復相思,欲訴、欲訴!
桑,我明知沒有可能,但我卻日日的奢望著,不求長相廝守,但求一見!當我在日記上寫下這一行字時,我冰涼的眼眸滴下成串的淚滴,滴在我蒼白的手指上,碎成了一瓣一瓣的不成形狀的圖畫!
這時我的體內忽然的有了異樣的反應。我忽而一凜,從天幕之際好似傳來曾經桑說過的,他每出語一次,他蟄伏在我體內的生命,就將銳減十年!我忽然知道,我在做著多麼愚蠢的幻望,我不敢,我再也不敢去輕易削弱我所愛的人的生命了!
桑,如果這就是目前我和你固有的格局,那麼我,真的已經是很滿足了!(2011、4、10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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