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韓嫣在馬場練習騎射。劉徹騎在馬上邊射箭邊想著心事,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韓嫣知道今日太子心不在焉的原因,堂邑翁主要回長安了,韓嫣微微一笑,看來太子並不期待見那位翁主,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心。
每一個男人,骨子里都有對金戈鐵馬的向往,當他們騎著馬盡情奔跑的時候,就像雄鷹擊翔天空,溪流匯聚大海一樣,有一種回歸的感覺,酣暢淋灕。所有的灰緒,在風的奔馳中,漸漸消逝。
「太子殿下。」馬場之外,常安揚聲叫喚。
劉徹皺了皺眉,撥轉馬首,馳到場邊,「喊什麼?」頭扭向一邊,有點孩子氣的執拗。
常安面上笑容一片恭謹,「皇後娘娘讓奴才來提醒殿下……」
劉徹哼了一聲,「什麼事?」
常安是未央宮的老奴,王皇後看重他的穩重,在劉徹獨自居住東宮後就派了他來服侍,劉徹的脾氣和心思,他最了解,對劉徹今天鬧別扭的原委他也很清楚,知道他今天的火氣大得很,即刻將身子伏得極低,「娘娘只說讓我來提醒您,可沒有說是什麼事。」
劉徹當然知道王皇後是要他去接阿嬌,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那麼做。三天前堂邑候世子陳季須也已前往臨潼去接堂邑侯父女,昨天和今天也有不少陳竇兩家的子佷們前往城郊去迎接他們。如果自己不去,他知道館陶姑姑和竇太後一定都會不高興,只是他不想面對這個現實。
人生總是有那麼多不得已,「哎!」劉徹嘆了口氣,他丟開箭匣,掉轉馬頭,接著就調轉馬頭向圍場出口馳去,同時對隨從們喊,「走吧。我們出城去散散步。」
一行人策馬離開校場,往郊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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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和煦的春光灑在人的身上,融合著風中彌漫的青草味,讓人特別的愜意,隆慮侯陳橋此刻正享受著這種愜意。兩年前父親和妹妹前往堂邑,遠離長安的是是非非。兩年來不能家人團聚,使他一直郁結于心,他知道阿嬌是因為劉榮的死而感到自責才會這樣,而實際上要為劉榮的死負責的應該是王皇後母子倆才對。
此刻陳橋騎在馬上,身後的兩輛馬車,一輛坐著父親陳午,另一輛則是妹妹陳嬌,有他們在身邊,他覺得很滿足。
遠遠地,又一隊人騎馬馳來,這兩天不少王侯世子都來接他們,陳橋知道為討好阿婆竇太後、巴結母親長公主人的不在少數。自己的妹妹生來就是大漢最尊貴的女子,真的人如其名,是大漢皇室心頭的一抹嬌!想到這陳橋心里就是滿滿的得意,不過這來的又是誰啊。
劉徹策馬一路從長安飛奔到這里,遠遠地就看到黑壓壓的一片,足有五百多人,看到迎接陳侯的大陣仗才知道自己這一趟是不得不來的。「這樣也好,你們要的我都給你們。」劉徹陰沉地想,「可是等輪到我做主的時候那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