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計︰阿嬌皇後 館陶公主•嫖——芳菲謝盡(1)

作者 ︰ 林若仙

新年的日子似乎過得非常快,轉眼到了正月初八。這一日講究放生祈福,就是把家里養的一些魚、鳥拿到外面,放歸野外。不僅體現了古人尊重自然萬物、和諧相處的品德,也表達了新春之始,企盼世間各種生物興旺發達的美好願望。

館陶最近春風得意,正所謂多福人福多還祈福,初八這日館陶帶了一雙兒女——陳橋和阿嬌,一起去渭水放生。陳橋騎著馬,館陶帶著阿嬌坐馬車,後面二十輛大大的貨車上面裝滿了各種各樣要放生的鳥、魚、走獸。到了郊外的渭河,館陶帶著自己最心愛的一雙兒女,來到侍從們早早搭好的香案前叩拜祈福。館陶恭恭敬敬地焚香禱告,心中默念︰願上天保佑大漢國泰民安,保佑竇太後福澤綿長,保佑自己的一雙兒女能享榮華富貴,一生平順無憂!

雖已是早春二月,郊外的風還很寒涼,阿嬌裹得暖暖的,一個小腦袋扭來扭曲,珠子咕嚕咕嚕地打轉,看侍從們把大大小小的動物們都趕出來放生,亂糟糟、鬧哄哄的,人和動物擠作一團,有趣極了。又見一個婢女捧著一個竹子編成的小籠,里面裝著兩只毛茸茸的小兔子,頓時來了興致。招手叫來那婢女,拿根草葉子伸進籠子里去逗那兔子,看它倆瑟縮成一團,又懶洋洋的,任憑阿嬌怎樣挑逗都一動不動,煞是可愛,心里極喜愛。于是轉而問︰「母親,這對小兔子留給我玩好不好?」

館陶看了看,寵溺地一笑,「我叫下人們再給你找上一對,這兩只是向上天許諾過要放生的,我們可不能反悔!」

阿嬌嘴巴一撅,「以前找給我的兔子從沒有毛這麼細、這麼柔的!」

陳橋看妹妹喜歡,也上來關心,問那婢女「這是從哪弄來的?」

「回侯爺,是您府上的,听說是侯爺夫人養的,今天拿來放生為侯爺祈福的。」那婢女也蠻機靈。

陳橋听了一愣,他的夫人隆慮公主劉真姿色一般,兼又是王皇後的女兒,他一向無好感,甚少理她。听說妹妹喜歡的兔子是她養的,倒也出乎意料。

館陶和阿嬌見他不做聲,也都不再說什麼。那婢女自去把兔子放掉,阿嬌見了只是惋惜。館陶一笑,握著女兒的手,「阿嬌,莫要只看眼前,失去未必是壞事!」阿嬌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館陶抬眼看渭河兩邊的山巒為晴雪所洗,鮮艷明媚,柳條將舒未舒,土膏微潤,渭河水的冰剛剛開始溶解,在陽光的照耀下晶晶發亮。河兩岸零零散散地開了幾株野菊花,到處都昭示著春的訊息。

又是新的一年了,每一年結束時她都會算一算,這一年比去年有了什麼進步,新一年要制定新的目標,並努力去達成。她知道自己的苦日子已經熬出頭了,以後燦爛的光景在等著她。曾經,她也失去過很多東西,失去過父皇的寵愛,失去過皇長女應有的風光大嫁,失去了豐厚的封邑,但她熬過來了!現在回首人生,那些在她失意的時候過得瀟灑恣意的人也全都被她拋在了身後,所以重要的不是誰先笑,重要的是誰能笑到最後!

被痛苦洗練過的心靈才是最堅毅的,被寒風冷冽過的意志才是最堅定的。在芳菲謝盡之後,在寒冷日日逼近之後,仍能不屈不撓、迎寒綻放的花才是她的最愛,所以她轉身吩咐下人,「把河岸兩邊的野菊花都給我摘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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