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背著手在殿上慢慢踱步,「不管怎麼說,在我有生之年,要為你鏟除一切後患,等你將來登基,便可以大展拳腳!」
劉徹心中大大地感動了,父皇一直是自己最堅實的依靠,此刻他更深刻地感覺到了,「父皇,您一定會千秋萬歲的!」
「傻孩子,「景帝感受得到這個兒子的愛,笑著拍拍他的頭,「我只希望你不負朕的期望!」
他仰望著烏雲點綴的天空,「徹兒,你知道父皇一生最大的遺憾是什麼嗎?」他不等劉徹回答便繼續道︰「就是在你祖父的蔭蔽之下,毫無作為!少年時代的願望︰破匈奴、興漢室!一件都沒做到。這些年來,嫁往匈奴的漢室女子不可勝數,這是大漢的恥辱,也是我的恥辱!」
景帝倏地轉身,直視著劉徹,「徹兒,你應該跟父皇一樣吧!」
劉徹的胸中仿佛燃起熊熊火焰,「父皇,總有一天我定親率大軍踏平匈奴!」
景帝慈愛地笑了,「干嘛要你帶軍,難道你想做將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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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亞夫惹禍上身,是由于他的兒子。
兒子見他年老了,就偷偷買了五百甲盾,準備在他去世時發喪用,而甲盾是國家禁止個人買賣的。就被人告發,說他私自買國家禁止的用品,要謀反。
景帝派人追查此事,將周亞夫交給最高司法官廷尉審理。
廷尉問周亞夫︰「君侯為什麼要謀反啊?」
周亞夫答道︰「兒子買的都是喪葬品,怎麼說是謀反呢?」
廷尉諷刺道︰「你就是不在地上謀反,恐怕也要到地下謀反吧!」
周亞夫氣的差點厥過去,自己一直效忠朝廷,絕無二心。只知‘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從未有過半點不忠之念!如今卻被人這樣譏諷,更氣的是,皇帝這麼不信自己,將謀反的罪名冠到他頭上,陛下心中怎會不知,若真要謀反,區區五百甲盾,能行何事?
周亞夫受此屈辱,無法忍受,于是在獄中絕食抗議。
廷尉府是長安城最陰森的地方,常年都見不到太陽的影子似的,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霉味,是不是還會听到囚犯的慘叫,伴隨的陣陣的烏鴉叫,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
這晚,天上月亮星星全無,夜色如墨般濃重。廷尉府的十尺高牆閃過一道黑影,無聲無息地潛入關押重犯的囚室,如入無人之境,兩下就打暈了看守的獄卒。
他找到關押條侯周亞夫的囚室,利落地用刀柄砸開門上的鎖,「侯爺,我救你出去!」
周亞夫無力地抬起頭,無神的眼直愣愣地盯著這黑衣人,「我為何我要出去?又何須你救?」
黑衣人雙膝跪地,抱拳道︰「侯爺乃當世名將,小子傾慕已久,今侯爺蒙不白之冤,身陷囹圄,生死未卜。小子只有冒天下之大不韙,先救侯爺出去,再慢慢籌劃,也許還有轉圜的余地!」
周亞夫堅定地搖搖頭,「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雖然皇上對我不仁,但我不能不尊君臣之義。逃獄這種事,斷不是我會做的事!少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還是走吧。」
黑衣人蹙眉著,看著條侯面前紋絲未動的飯菜,「可是侯爺,您也該好好保重自己,聖意難測,也許不會要侯爺的命呢。」
「不管聖意如何,亞夫已決心一死,‘士可殺,不可辱!’我被人誣陷,受此大辱,唯有以死明志!」
黑衣人眼中是敬佩和惋惜,「侯爺」
周亞夫舉手制止他,一副不想多言的樣子,「生亦我所欲,義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
言語之間盡是悲憤,黑衣人也不禁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