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詩經•王風•采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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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長安已經十日了,劉徹此時真切體會到了「一日不見,如三秋兮」的心境!
雖然嵩山有太室山三十六峰,少室山三十六峰,但劉徹已經沒有心情去游覽少室山了,他現在只事迫不及待地想回到她的身邊!
與司馬相如告別之後,劉徹一行人急急地奔回長安,司馬相如則回自己的家鄉蜀郡去了。
等劉徹疾馳了兩天兩夜,風塵僕僕地趕回長安,回到了自己的東宮的時候天剛蒙蒙亮,他也不覺得累!吩咐婢女去準備熱水,然後泡在熱熱的水里,洗去一身的疲倦,想要等天亮了就立刻到長樂宮去見阿嬌!
東宮常侍常安匆匆起來伺候,「殿下一路辛苦了!」
劉徹點點頭,「有沒有什麼事?」
常安知道他問的是阿嬌翁主有沒有什麼事!便斟酌著匯報道︰「殿下走的那天,在蓬萊酒樓守候的侍衛抓到了掉畫的那位公子」他頓了一下,擔心太子听到後面的事會大發雷霆,「可是」
「可是什麼?」
「阿嬌翁主見到了,把人要走了!翁主說會親自向你交代。」
「阿嬌?」劉徹的眸子冷了下來,那個男人畫了阿嬌的畫像,還提上了《蒹葭》,說她是在水一方的伊人!現在阿嬌又要把他帶走!他們兩個是什麼關系?!
「據趙扶桑說,這次抓的是兩個人,丟畫的是弟弟,不過好像阿嬌翁主本來想要的人是哥哥。」常安請示道︰「要不要趙扶桑親自來向殿下稟報?」
劉徹點點頭,「叫他進來!」嗓子有點暗啞。
趙扶桑來把當日的情形從頭到尾仔細地向劉徹匯報!
劉徹的眸子越來越冷!
簡直要把一池的熱水凍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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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宮
阿嬌坐在梳妝鏡前慵懶地伸了個懶腰,阿菀在給她梳發髻,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阿冉在旁邊問,「翁主今天擦一點粉吧?」
阿嬌點點頭。
阿冉忙走至妝台前,將一個宣窯瓷盒揭開,里面盛著一排十根玉簪花棒,拈了一根,「這是平陽公主送來的,不是鉛粉,這是紫茉莉花種,研碎了兌上香料制的。」
阿嬌接過來,倒在掌上看時,果見輕白紅香,四樣俱美,攤在面上也容易勻淨,且能潤澤肌膚,不似別的粉青重澀滯。然後看見胭脂也不是成張的,卻是一個小小的白玉盒子,里面盛著一盒,如玫瑰膏子一樣。
「平陽公主有心了!」
阿冉笑道︰「這是上好的胭脂擰出汁子來,淘澄淨了渣滓,配了花露蒸疊成的。只用細簪子挑一點兒抹在手心里,用一點水化開抹在唇上,手心里就夠打頰腮了。
阿嬌依言妝飾,果見鮮艷異常,且又甜香滿頰。
女孩子家裝扮起來都很細致,還沒梳妝好,劉徹在阿嬌住的靜室,在門口問︰「阿嬌姐,徹兒能進來嗎?」
阿嬌的心驀地一動,「進來吧!」
劉徹進到內室,見阿嬌還沒梳妝好,左邊的頭發極精細的編了辮子,結成發髻,右邊的青絲卻如水一般傾瀉下來,直到女孩腰際。
側面窗外大片大片的梨花花如緋雪一樣的盛開,鮮亮的灼人的眼。阿嬌的容顏,卻比梨花還要韶華,漂亮的像是不在俗世里的精靈,抿著嘴,神情帶了點嬌憨,問道,「怎麼這麼早來啦?」聲音嫵媚嬌俏。
這個早晨,劉徹被忽然遭逢的美麗迷惑了眼,忽然有點訥訥,道,「想早一點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