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發出尖叫聲的是凌綺玉。
血珠子滴了下來,縴細的手捂上心口,朱砂強撐著身體,這才沒有倒下,凌如錦的劍刺入女子胸口,一寸深還是兩寸?朱砂不知道。她不會衡量這個,唯獨能衡量到疼。
疼,很疼。
在心口上,卻又不在。
因為更疼的地方,並不在她的身體。
終究,他還是下了手,甚至都沒有絲毫遲疑,那軟劍刺在她的身上,好似刺毀了很多的東西,耳邊掠過凌綺玉的叫聲,但她卻一聲未吭,連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強撐著的究竟是什麼。
內侍,奴才。
她是他的奴,她用他給的玉牌出宮,本來不就應該是這個下場麼?怎麼自己就是看不清楚,還是其實早已明了的事情,是她自己不願承認。
「相末。」不知何故,突然很想這麼再叫一次。
上一次也是在帝陵,上一次也是面對劍口刀鋒,上一次她也這麼樣的喚。
相末。
他的表字。
似乎是只有明月才能喚的名字。
可是為什麼心底深處的空洞被放大成無限,竟如潮水漫涌,就那樣將她吞沒。
她看見他的眸微微地暗了下來,劃過一抹復雜的光,有些她讀不懂卻又能明白的情愫,她很想笑又沒了力氣,然後她听到長樂公主和那九王爺的喊聲「七哥」,她的心她的身體,在那之後,同時沒了知覺。
帝王,最是無情。
情之一字,不過是她的錯覺罷了。
***
紫宸殿。
盧醫女將銀針自女子的身體上拿下來,輕輕地為其掖好被角,這才走到那抹負手而立于窗邊的明黃身影旁,抬眸有些怯意地看了凌如錦一眼,欲言又止。
彼時深夜,紫宸殿內除卻凌如錦,所有的宮人皆被皇帝屏退,唯獨只留下盧醫女一人。
——
我好感動好感動好感動~~~~(>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