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左轉的，又直行了一條街道。在一個不大的巷子穿了過去，又右轉了過來，停在門診前。巷子太窄了，剛剛為了抄近路，師傅為了趕時間。別的車子也載著客人，也從這里過。倆位車師傅也在經受考驗了，兩輛車子之間只有拳頭那麼的距離，慢慢的移了過去。坐在車上蕭月扶著甄，手心里都出汗了，她怕兩車猛的撞上。
「您慢著點!」「來，來，我扶您!」車師傅人很勤快。也很熱情的扶甄下了車。蕭月也跟著下了。付過車錢，蕭月急急的扶著甄往體檢血常規的窗口走去。早上來看病的人，很多。有的窗台前都排起了，長長的交費隊列。有的坐診病房里，也站滿了看病的人，都在那認真的听著醫生詳細的分解著病情。病根的來源。蕭月拿著，昨天夏醫生給事先開好的就診化驗單。焦急的在等著排隊。看看前面一個人在掏著錢，手里還拿著一個單子。「心髒科」蕭月心想︰這樣的環境，好好的人來了，看了也會心跳加速的。這健康是多麼重要啊!正在想著。「到我們了!」甄在小聲的提醒著出神的蕭月。
「哦！」蕭月回神來，忙將單子從窗口遞了過去。
「找您錢!這單子拿好，在一樓里那兒的走廊上。門口的門牌有寫的。」里面的劃價醫務醫師，熱情的說道。
「謝謝!」蕭月接過從窗口里遞出來的單子。回轉身來，扶著甄慢慢擠過來往的人群。從門診出來，朝後面的大廳走去。
穿過一邊是停滿車輛的和一邊是用鮮花，圍成的各色花草台階。在這深秋里，依然顯得是格外的驕艷。蕭月看了看甄，不覺心里暗暗的難過起來。
大廳里的座位上，都坐滿了來看病的人。站著的，坐著的，還有蹲著；幾個人在商量著。還有的，在廳里來回的轉著，走著。幾排椅子上都坐滿了，剩下的也是病人放上了一些雜物。一邊是劃著價的窗口，正對面的窗口。有的人整齊的在那排著隊，等著在那劃價，和取藥。
蕭月看著個門上面的房號，細心的找著。每個門上都有一個橫牌，上面寫著︰心腦室，肺結閡室走在走廊里。這很長的走廊一頭直通向里面。在一處小小的窗戶前，已有幾個早來的病人，在那手伸著給醫生在抽血。從小窗戶口看進去，里面還有個醫生的人，接過抽好的血樣溶器，走進靠里面的小屋里。不大一會出來。「請您在那門口的椅子上稍等一下!」「後面的!」那醫師又拿起新的溶器，站在窗戶口，為下一個病人采血樣。
「等等，還有一個就到你了!」
「沒事！我不急！」
甄說完。只是站在那，看了看身邊走過去的每個人。
「坐一會吧，站在那也累人的!」
「來!」
蕭月說完，扶著甄在身邊的椅子上坐下。
「怎麼樣啊？查的？」
「沒什麼，就是身體虛弱了!」
「那以後要注意營養，不要逮著愛吃的就吃，不喜歡的，看都不看一下!」
「整天要苗條要好看！看看吧，現如今把人都折磨成柳樹條了！」
「好了，不要在說了。我以後不在亂減體重了！」
「嗯，這就對了!」
「不讓你吃點苦頭，還不會知道好歹的。」
走過去的一對小倆口，男的邊走邊教訓著身邊的女孩。
蕭月看了看甄。「我看你可能也是，平時勞累過度了，也沒不注意。」「不是，我那伙食多好，想吃什麼都可以弄喜歡的。」蕭月想想也是啊，在店里不缺這個的︰營養。
「下一個!」
「下一個在嗎？」窗戶口里的醫生在喊著。
「來了，在這!」
「快點!」蕭月趕緊忙扶起甄，走向窗口邊。
「用哪個手？」
「隨便的!」
甄伸出左手放在窗口的布枕上，只見那醫生很利落的，用藥物棉擦拭著新的，用來輕刺手指的針!一手拿起甄的中指，只見他的手微微的一動，甄的面上，一點都沒反映。那被針刺的的手指頭，一點紅。醫生很敏捷的用吸血的溶器一指擠壓，一邊吸著。
（75）
「用手壓好了!不能讓它出血!壓好了!」那醫生抽完。很慎重的交代著一旁的蕭月。「是!」
蕭月又扶著陳坐回了椅上。
「還好吧？」
「痛嗎？」
「不痛!」甄說著話，臉上閃過一絲別人不易覺察的表情。
「會沒事的!」蕭月安慰甄。可她自己的心里也不安起來︰因為那醫生邊抽血時，邊看了看甄。這讓蕭月很緊張。
「單子可以拿了!」甄催促蕭月。「我去看看!」坐在一邊等候。見甄催促蕭月站了起來，走向窗口邊上。
「您好!那單子能拿了嗎？」
「叫，甄!」
「是的!」
「好了，在這里!」那醫生說完。還在那台面翻看了起來。又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看了看蕭月。表情很嚴謹的的問道「是？」
「是他的!」蕭月轉頭指給
那醫生看，告訴他病人在那坐著。
「回家好好調養!」「他這個病驗報告，不太好。都沒什麼紅細胞。」
「那是什麼？」
「白細胞高!」
「哦？」蕭月似懂非懂的應了一聲。
「他這個病，不大好說了。」那醫生說完看了看蕭月。
「你是他什麼人？」
「注意，不能讓他全身某一個地方踫撞和出血!」
「我，是他的朋友!」
「注意，不能讓他全身某一個地方出血!記住了！」
「是！」
「先回去吧！」
「醫生，請您不要對他本人說！」
蕭月從醫生的手里接過病驗報告，轉身回到甄的身邊。「咱走吧!」
甄不說話，接過單子看了看。那上面寫著兩個英文字母!又遞了過來給了蕭月。人站起來緩慢的往院外走去，蕭月忙上去扶住。
「剛剛醫生說什麼來著？」甄問道。
「不要著急，回去咱市里去看。也許這醫院查的不準!不要信他的。」
「？」
一邊扶著甄，一邊不停的安慰著。可眼里的淚，狠命的忍著。蕭月知道不能這時在他面前哭泣。這時的他，要的是安慰和支持，和關心他的人。而不是要一個軟弱的人來陪著他。他要的是一個依靠︰現在!
蕭月心顫抖著。但面上依舊面帶著微笑，和甄說著話，來分散他懷疑的眼神。
倆人來門診的大門口，蕭月招手叫停了一輛車。輕輕的扶坐好陳，這才彎著要，也上了去。甄伸手來拉蕭月︰「呵，你看看我，笨的上車都費勁。」甄依然不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車窗外。
車子載著倆個人，很快的來到酒店門前停下。
「回來了!查的怎樣？」是店里的鄭老板走了出。扶著甄問道。
「單子在蕭月那，也就那樣了!」甄在餐桌前坐了下來。「蕭月，單子拿來我看看！」
「來了！」蕭月付完車費。走了進來，從衣服的口袋里拿出單子，遞了過去。那老板接過單子看了看︰「小茵，你們幾個扶甄老板到後面休息去！」
幾個人很小心的，扶引著甄去了後面的休息室。
「蕭月，你看這事怎麼辦？」
「你說什麼？」
「他，甄的病啊!」
「要看!只要一絲希望就不能不看！」
「看？你沒見這上面寫的是什麼!知道嗎，是不治之癥!」
「白血病!」
蕭月听完。幾乎要站不住了，身體晃了一下，馬上定起神來。原來鄭老板要看單子，是想確定他已是患了絕癥!他們都在夏醫生那里早已了解了!只有她不知道!從昨天夏醫生遞過單子，就是告訴她︰他，甄生大病了！
蕭月站在那，眼里絕望的，看著鄭老板。
「蕭月，你是個好女孩!可你不能在傻下去了。要現實點啊!」鄭老板看著傷心的蕭月，安慰著。「明天叫他家里的人，來店里來一下。」
「那不去看了？」蕭月看著鄭老板問道。
「你真要帶他去看，可以。但話說回來了，是人財兩空的!」
「那也得在復查一下!在大醫院，我放心！」
「那，就去在去復查一下!」
「錢呢？你不給我錢，我怎好帶他去？」
「蕭月，你可能不知道。這店是虛空的，沒錢!還欠了外面很多賒來的東西!」
「怎麼會這樣!」蕭月驚呆了！如此這樣的酒店，卻說沒有一分錢。而這時是在要用錢來救人命的時候，卻說拿不出來一分錢來！蕭月，哭了！哭的沉沉。那哭在面上的淚也是滴在心里的血。真的這時候才能看出，一個真正君子，卻在平時里，對她隱藏的那麼深！
「那你店借我周轉的一千八百塊，先給我吧!就拿這錢去。在和他的哥哥們說，在去借點！」蕭月一邊哭泣著，一邊哀求著。
「蕭月，不是我不還，是現在沒有。真的，你要信我!」
「要我信你!都到了這個時候了。還叫我怎麼去信你!」蕭月發怒了。狠狠的說道︰「給我想點辦法！」
「你別急，不要急啊！蕭月，這段時間都是你在照顧他，人都瘦了。不能在這樣急，傷了身體不好啊，蕭月!」鄭老板也著急了起來。
「我這里就一百元，先拿去做復查。回來在想辦法!」
鄭老板說著從上衣里拿出一百元，遞給蕭月。蕭月接過，心里被油煎的痛。擦了擦臉龐，轉身走進後面的休息室去。
（76）
甄安靜的躺在那。看見蕭月進來，忙坐了起來。「我們走吧!」
「去哪？」
「現在就去做復查!」蕭月說完上前來扶甄。
「現在？」甄問。
「是的!現在就去。我們在復查一次，確診！看那邊的醫生怎麼說了!」蕭月只是說著，低著頭。
「那，哪來的錢？」
「這不要問了，只要你能把病看好了，錢不用你去操心的，有我呢。」蕭月笑了笑。看著蕭月如此這般說，甄也沒在吭聲，隨著蕭月一步步的走出門來。
門口已停了一輛車在那里。「上去吧，這車我叫來的。送你們去!」是鄭老板的說話聲。幾個人幫忙著將甄扶進去坐好。蕭月也跟著上了去，坐在甄的身邊輕扶著。
一路上沒人說話，車子開的很快。蕭月看了看甄︰「你躺下？」「我看你坐的時間也夠長的。累了吧？就在這躺會吧!」
「不用，馬上就快到了!」甄很要強的拒絕了蕭月。硬挺著坐在那，頭不時的朝車窗看去。這時的天都很涼了，樹葉都在枯竭了。只有路兩邊的風景樹，還是葉茂濃密的春天般。「這天氣真的好!」甄嘆著氣說道。
「是啊!」車司機應聲道。
「看這樣子，明天還是個好天呢!可今天也是個好日子啊!」
「好日子？」蕭月問道。
「是啊!國慶節!」
「這我到沒想起來!」蕭月說著。時間過的真快啊，來這陌生的城市，已好幾個月下來了。想想到現在，還沒能給家里寄過一點點積蓄。不免難過起來，可轉過頭來，看了看身邊的甄；馬上又提起神了來。
車子上了橋，滿江里的霧氣。盡管天氣很好，可江面上還是隱隱的罩著一層，薄弱面沙霧色般此時的景︰
大小船舶，很規整的行駛在那，江面上歸劃好的航道上。蕭月不免好奇的，將頭轉過朝兩邊的車窗望去。車來車往里，那忙碌的穿行在橋邊上走道上的人們。三兩成群的，有快走的，騎車的；有拍照的蕭月羨慕的看著他們︰如果甄要是好好的，一定要他帶著來這里。也要象他們一樣，走在那上面留個影！看一看，這兩岸如畫般的景色！
正在想著，橋下想起火車劃過的長笛聲。那正是回家的路線啊!蕭月不敢在看了。她怕自己的難過而會給自己增加壓力。故自裝的︰「這路上的景色還真不錯，平時沒出來，還真不知道，有這麼美的地方呢!」
「那還不容易，叫甄陪著你來不就行了!」
「那到也是!」蕭月不在說話。
「對不起，我在胡說呢。甄老板是個大忙人，他肯定沒空的!」那司機忙改口，看了看甄說道。
「這回是不行了！」
車上不在有說話聲。
很快的，繞過城里的第二個轉盤，朝西北方向一條路上去。司機將車避開公交線，向上行駛開去。在一座不遠的，門診大樓前停下。
「師傅，你就在等我們吧，我們上去就行了!」
「行嗎？」
「行的!」蕭月先下了車。又手擋著車門頂，不讓甄踫著。和司機師傅把甄扶下車來。
「我還是和你們一快上去吧！」「你看你，一個人肯定不行的!」那司機師傅執意的要陪同蕭月和甄一快去就診。蕭月也沒在說什麼，其實在這時，多想要一個人能幫幫自己啊。又怕拖累別人，故而勉勵的撐著。自己能做的，盡量自己去做。沒想到師傅的真心打動了蕭月，這讓蕭月心里感到了溫暖。「謝謝師傅了，那太麻煩您了!」
「我和甄都是老朋友了。這點事，算不得什麼。在說了，我在車上等你們，就不如來陪陪你們。假如有什麼要跑跑，動動的，我可以幫上點小忙的!」
蕭月感激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謝謝師傅了!」甄開口說話了。拖著笨重的腿，一步一步的由蕭月扶著，走進了就診大廳。
蕭月去辦手續去了。有車師傅陪著甄坐在那等候著。不大一會，蕭月拿了一個單子走了過來。
「人很多的，要排對，也是在走廊那里!」
甄站了起來，幾個人慢慢的走進電梯。又轉過圓盤式走廊的南邊，來由北向西的走廊里，兩邊等待坐診的椅，都坐滿了人。蕭月挨著一個個門牌上的號找。在面前門口處，大家站住了。那門上右邊有塊不大的，小長方行牌子上面寫著︰專家坐診!幾個人趕緊的走近，站在稍能站住的地方停下等著。蕭月兩邊看看，找有沒放東西的椅子，來和人家說說情，給甄坐下來等。人很多。就這麼站要很長時間，蕭月知道甄是堅持不下來的。正在低頭找著。「姑娘，我這個給你吧!」一個不太高的中年人，站了起來。把自己坐的椅子給讓了出來。「謝謝您!」「甄，你坐下歇歇!」
蕭月感激的沖那人笑笑。她不知道怎麼樣去表示心里的感謝了。只有微笑才能代表她此時的心情。那人也看出來，幾個人朝這邊走來。見多不怪，那麼多的人在等，要一個病人站在那等；肯定是吃不消的。也看蕭月在那忙找著。想到這才站來讓坐。
一個接著一個的病人陸續的看完走去。前面還有一兩個了，蕭月焦急的等著。看著快要到了，人在也站不住了，走到門邊上去看了看里面的醫生。
「來看病的？」
「是!」
「哪兒不舒服了？」那女醫生，推了眼鏡。很親切的看著蕭月問。
蕭月也打量了她一下︰五十多歲。一身潔白的醫師服，短短的頭發，很整齊的梳理在頭上。白白淨淨的臉上，那微笑是那麼的和藹可親，蕭月不免大膽起來。
「不是我，是他!」
「甄，你進來!」
車師傅忙扶著甄走了進來。
「你出去，在外面等。病人在這里就行了!」那女醫生叫車師傅回避一下。
「我也走嗎？」
「你，是他什麼人？」
「我，是他的朋友!」
「你留下!」
女醫生詳細的尋問了甄生病的起因。也不說話，只是在那病歷上不斷的寫著什麼。一會抬起頭看看甄，又問問這，一會又問問別的。還是在那不斷的寫著。蕭月迷糊了，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醫生在把甄看病。
不一會，那女醫生給蕭月一個化驗單。「先去做個血常規，在拿來給我看看。」「還有這也是，一起拿去做!」
（77）
「哎!」
接過單子，幾個人也沒敢耽擱，就來到了化驗處。在這個小窗戶里，甄去做了血常規又轉到另一個醫室里。也做了一個和這不太同的。蕭月不知道那是什麼，只知道很多人在等著拿結果。和別人一樣蕭月也不在走開，耐心的等在那。離著蕭月距離不是很遠，就能看到那車師傅正陪甄坐在那說話。蕭月看在眼里，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