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
叫他如何能看夠……
他愛了她五年,想了她五年,卻從未見過她的真顏。五年里,靠的是憑空的想念度日,想念她給他的溫暖,想念他臆想中的容顏,想到深處,心,便隱隱作痛……
而今,她真真實實站在他面前,他如何能舍得移開眼楮?又要怎樣的注視,才能補上這五年的想念?
她的一顰,一怒,一低眉,一展唇,在他眼里皆是風情,哪怕她怒氣沖沖地發火,在他看來,仍是風景獨秀,只要她不跑,不逃,就像這樣,乖乖地倚在他懷里……
「好點了嗎?」
她額前的發被虛汗沾濕,他抬手給她理著。
「嗯……」她輕輕地應了聲,其實,還是很不舒服,想吐茆。
「那去醫院看看!」
她以為他會說,那就回去吧……她都說好了還去什麼醫院?「不要……」她不想讓他擔心……
「能走嗎?」他根本就無視她的抗/議。
「我說了不去!我自己是護士我知道……」
「還是我抱你吧!」
「……我自己能走……」似乎,沒有別的選擇了……他究竟是在干什麼?他把他自己當成她的什麼人蚊?
他滿意了,仍是攙扶著她,讓她靠著自己走。
「依宸他們呢?」她忽然想起那兩個小家伙。
「已經在車里等了!他倆比你可乖多了,不會亂跑,讓我四處好找!」他責備的語氣里,含了寵溺。
她無辜地瞪了他一眼,她是不舒服才走開的好不好……
那神情,又讓他心神大動,不敢再耽擱下去,怕自己把持不住,會忍不住強行抱她,那樣定會嚇到她,別把她又給嚇跑了…….
扶著她,一聲不吭地走。
這一節路,對夏晚露來說,真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一上車,就靠在座椅上,覺得若再多走一步,她都是支撐不住的了。
即便如此,她仍沒有忘記提醒他,「別去我們醫院,隨便去一家小醫院吧!」她不敢想象,如果他開著這樣的車,帶著她走進自己醫院,那會掀起怎樣的軒然大波?她夏夏不想做名人。
他如何不明白她的心思?有些惱怒,難道他很讓她丟臉?
不過,卻也听從了她的話,帶她去了就近的醫院。
听了她的癥狀,醫生開了好幾張檢驗單,其中有血常規的單子,她看了眼,眉頭皺起,「醫生,可以不查這些嗎?我自己是護士,知道自己的情況,我只是中暑了而已,您給我開點藥就行了……」
「當然要查!」醫生倒是沒有開口,有人開口了,斬釘截鐵的,拿起單子牽了她就走。
「我不要查……不要好不好?」她一路不停地說。
他自是不會答應,而且猛然想到了什麼,停住腳步問,「你不會是怕疼吧?」
「啊……」被一語擊中,她臉頰泛起紅暈,沒錯,她是真的怕疼,話說她扎人無數,最怕的就是自己被扎啊,想當初念書時那些練扎針的日子,她寧可死掉也不願意再過一次……
他失笑,「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你也有被扎的時候?就沖這點我也要帶你去扎!君子報仇,真是多少年都不晚啊!」
哼,原來他記恨她當年給他扎針的事,小氣的男人!
一只小手暖暖的牽住了她,依宸稚女敕的童音響起,「阿姨不怕,醫生會輕輕地的!就像阿姨給依宸打針那樣,一點也不疼……」
「你不會比依宸還差勁吧?!」某人在一邊幸災樂禍。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哎,走吧……
「我可不可以申請自己給自己扎?」她身不由己地跟著走。
「你說呢?」他瞪了她一眼,「別說不可以,就算可以我也不讓!千載難逢的機會報仇,我怎麼會放棄?」
她低著頭,滿臉不願意,暗暗嘀咕,「你要報仇不如你來扎我好了!」
「你說什麼?」他大聲問。
「沒……沒……」她拼命搖頭。差點露陷了啊……
他雙眉一揚,其實他已經听見了,夏晚露,叫你裝!你繼續裝!
坐在檢驗科的凳子上,看著銀亮的采血針,夏晚露心生懼怕,伸出去的手指都是顫抖的……
旁邊依宸的表情也很緊張,小手緊緊攥著她的手指,沒忘安慰她,「阿姨,不怕啊,你的血里面有小蟲子,醫生哥哥把小蟲子扎出來就沒事了!」
她哭笑不得,這話她听了多少遍了呀,都是家長騙小孩扎針時的語錄,如今還用到自己身上來了,報應,絕對是報應……
當她的無名指終于被檢驗科的醫生捉住的瞬間,她感到一陣溫暖侵襲了肩膀,側目,便見到他適合于彈琴的手,縴長,好看……
他嘴上說得毒舌,這又是在干什麼呢?她的心里,泛起暖暖的濕潤……
當采血針扎入手指的那一瞬,她不敢看,回頭,被他用手按住了腦袋,按在他懷里,進針的一刻,她咬住了他的肌肉,她明顯感到他身體一緊,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噢!扎好了噢!阿姨是最勇敢的孩子!小舅,要給阿姨買糖果吃!」依宸歡呼著。
「這個完全沒問題……」他帶著她拿好報告以後,直接再回到原來的病室。
而當她的檢驗結果放在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她才知道,所謂的「完全不成問題」成了大問題……
他將各種檢驗報告往放她面前一擺,指著她怒道,「你看看!你到底是怎麼折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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