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艾楠醉了，真的醉了。某一刻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夠醉到不省人事。可是不能，做不到，因為心還是清醒的。那些愛和恨依舊清晰。
「走了，去你家。」艾楠拎著挎包對身邊的秦天嫵媚地說。
看著臉頰微紅的艾楠，秦天的心悸動不已。他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怎麼了？是不是不願意帶我去你那狗窩？」
「不是，只是……」秦天不知道如何回答。不是不願意帶艾楠去家里，可是老陳肯定還沒有在外面租好房子，現在冒然把她帶去秦宅，如果艾楠一個不高興，那眼前的這些看似已經開始的進展不就全成泡影。
他還不了解艾楠，所以不敢斷然地做決定。
「艾楠，你醉了，我先送你回家吧。」秦天說道。
「你這個縮頭烏龜，面對艾大美女的要求竟然敢拒絕，是不是你小子下面不行哈！」艾楠哈哈大笑，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
「啊？」艾楠的這句話令秦天窘迫不已，艾楠竟面對一個男人說出這樣赤~果~果的話來。
「艾楠，我對你的喜歡絕對不是獸性。我希望是一輩子。」秦天說。
「打住！」艾楠轉過頭停頓了半分鐘以後才繼續說道，「我真覺得你像白痴。生活？你知道為什麼男女之間的那點事要說成性~生活嗎？因為有了性才會有生活嘛！」
「可是，可是我需要的不僅僅是性！」秦天說。
「一輩子嗎？算了，」艾楠擺擺手，「一輩子太長了，而愛情又太短。」
夜風拂過，艾楠的頭發散亂在肩頭。濃濃的夜色遮掩住她的美麗，但是那種動人的氣質卻依舊在她的周圍蕩漾開來。不過之前說出的那句話太傷了，完全是秦天眼里的另一個艾楠。
「艾楠，今晚夜色怡人，我們一起走走吧。」秦天說。
艾楠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子，一個人單獨往前面走去，她的腳步有些踉蹌。
秦天立即走上去扶住她的肩膀。
她厭煩地甩開他的手說︰「路在我自己腳下，我知道怎麼走，就算摔著了也和你無關。」
秦天尷尬到不知所措。從小到大，從來也沒有人在他面前用這樣的語氣說過話。
馬路上匆忙過往的車輛發出的噪音讓人感到煩悶。秦天默默地跟隨在艾楠的後面。他擔心艾楠腳下那縴細的鞋跟會一不小心將她撂倒。
「你這樣像不像一只跟屁蟲？」艾楠突然停下腳步。
「我擔心你。」秦天說。
「我需要你的憐憫嗎？秦天，你把自己的位置放錯了，我艾楠如果需要男人的憐憫，那還輪不到你。」
「艾楠，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秦天走到她的面前低聲說。
「幸福他~媽的見鬼去吧，只要我自己高興就行。」
「我保證給你絕對的自由。」秦天說。
「現在是在向我許諾嗎？」艾楠冷冷一笑，「還是收好你的許諾以後給別的女人，我從來不相信那些鬼話。」
秦天終于無言以對。
「走吧，去你家。」艾楠說，「今天晚上我忽然很想做~愛，不知道閣下你有沒有興趣。」
秦天的臉刷的紅到了脖子上，一股熱流迅速彌漫整個身體。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秦天說。
艾楠滿臉不屑地看著他。
還好，老陳已經將下午吩咐的事情辦好。房子租在盛世華章。秦天讓老陳提前到達住處，然後將鑰匙故意插在鎖孔里。
老陳的辦事速度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秦天的肯定。
「怎麼，還需要向家人匯報嗎？」艾楠問。
「不是，我只是打個電話給李維基告訴他明天請假的事。」秦天撒謊。
「誰要說明天請假了？我明天會去上班，以後你最好不要為我擅作主張。」艾楠說。
「不是，是我請假。」秦天連忙解釋。
看著有些緊張的秦天，艾楠真想再挖苦他兩句。可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這個男人的語言表達似乎有些障礙。對一個「殘障」的男人沒必要這樣做。
其實根本不是想去秦天的家，艾楠只是在逃避，不想回去。她不敢面對媽媽那憂傷的眼神。自從拒絕媽媽認父之後，媽媽的眼楮里那層憂郁似乎更濃了。
是一種企盼了多年卻沒有實現的哀傷。
不是要放任自己。她懂媽媽的哀傷，但是媽媽卻不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