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果然不出艾楠所料,李維基首先將事情告訴了秦天。秦天鐵青著臉,努力壓抑著心底糾結的情緒。
「少爺,現在事情解決了你怎麼還爛著一張臉啊,依我看,夫人這件事情處理得太好了,不單戳了艾楠的銳氣,還將你和老爺一直頭疼的麻煩事給解決了,這不是一舉兩得嗎?」李維基笑著說。
「可是我並不希望媽媽出面干涉這件事。她對艾楠一直心存芥蒂,她現在出來無疑是將艾楠對我們所有人的憤怒瞬間催化到了極致,她們兩個都是屬于非常極端的女人,萬一今後需要在一起生活,我擔心她們更加無法做到相敬如賓了。」秦天擔憂地說。
「生活在一起?少爺你說的什麼啊?她們倆怎麼會生活在一起?以夫人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接受她的,艾楠更不可能委曲求全,並且她以什麼身份住進秦家?是你的妹妹嗎?哦,對了,現在應該只有這個身份了。」李維基有些喋喋不休。
秦天緊鎖著眉頭,嘴唇緊抿,眼楮里寫滿了煩操。
「我是說如果,不管怎樣,我依舊希望她們之間能和平相處,畢竟她們都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如果有什麼妥協的辦法,我寧願向她們都妥協。」
「妥協?難道你還需要向她妥協?少爺,你早就應該將這個不識抬舉的女人放置一邊,好好走屬于你自己的路。依我看,她這樣執著的態度,可能這輩子和你做兄妹的緣分都沒有了,你還是清醒一下吧,雖然曾經的你們那麼親密,但是現實終究是殘酷的。」李維基低聲說道。
「閉嘴。」秦天不耐煩地說。
李維基尷尬地笑了笑。
「你先回公司,美國那邊有一單新定的貨,你去看看怎麼可以迅速完成。」秦天說。
李維基點頭離開了秦宅。
秦天從沙發上站起來。心煩意亂的走到休閑廳里。昨晚打剩下的半局桌球還沒被佣人整理。他重新拿起了球桿。
打桌球是他從小到大梳理自己情緒的一種方式。
五點一刻,方瑜和家里的保健醫生從外面一起走了進來。
「秦天,你這幾天臉色不好,我特地叫Sami過來給你看看。」方瑜一邊將肩上的坎肩取下,一邊淡淡地說。
Sami是方瑜從美國請來的私人保健醫生。這個金發女人笑起來眼神特別復雜。秦天一直不喜歡她。
「不用了,叫她回去,我很好。」秦天繼續打著桌球。心里的煩躁愈加明顯。
「你今天是怎麼了?」方瑜在窗戶旁邊的藤條椅上坐下後問道。
「沒什麼,你叫她走。,我不喜歡看到她。」秦天看著Sami冷冷地說道。
方瑜對著Sami揚了揚手,Sami對著方瑜微微曲了曲身子識趣地離開。
「好了,她現在走了,你應該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方瑜問。
「媽,你應該比我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秦天放下手里的球桿,難過地說。
「你這是在和我打啞謎嗎?我喜歡直爽的你,有什麼事情直接說出來。」方瑜交叉著雙手淺聲說道。
「媽,你為什麼要去找艾楠,還要用那些話威脅張黎?」秦天低聲說。
「你覺得我這樣做是壞了她的顏面?」方瑜冷笑,「這樣的結局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還有,你怎麼不問問她是怎麼對我的呢?」
秦天疑惑地看著她。
「一個竟敢對我動手動腳的女人我還用給她什麼面子?」方瑜的臉上滿是憤怒。
「她對你出手了?你有沒有傷著?」秦天吃驚的問道。
方瑜抬起胳膊,向秦天展示自己手臂上的淤青。
秦天做夢都沒有想到艾楠會對方瑜動手!
「可是你不該先去找她,她的性格很倔,一旦怒上眉頭就誰也不管了,之前我應該先提醒你。」秦天自責地說。
「你這是在怪我不該先去招惹她了?她算個什麼東西,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我只是讓她失去一個訂婚的機會已經算是對她的恩賜了,如果她再敢肆意妄為下去,我到時候肯定會做得比她還狠。」方瑜放下衣袖冷漠地說。
「媽,你可以不要那樣做嗎?」秦天痛苦地說。
「兒子,你怎麼總是這樣婆婆媽媽?像個男人點行嗎?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少她一個你還擔心今後找不到女人嗎?我秦家只要需要,什麼樣的女人得不到?並且你們之間就算沒有我的存在也根本不可能了。」方瑜的眼神里一絲狡黠轉瞬即逝。
「媽,我這樣做只是為了贖罪,面對艾楠,我的愧疚總是無以言表。」秦天的聲音突然有些沙啞,眉頭也越加緊皺。
「根本不需要任何愧疚,就當玩了一場游戲,她也根本不把這件事情放在眼里,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快和另一個男人訂婚?兒子,你太天真了。」
「我只是想自己來解決這件事情。」
「你自己解決?怎麼解決?兒子,你是我一手帶大的,你心里想要做什麼我很清楚。所以不要妄想將家里的丁點財產分給那個可惡的女人,我也永遠不可能答應。今後不要再和那
個女人有任何牽連,你擁有著我遺傳給你的高貴血統,那樣的女人不配和你在一起。」方瑜說。
「媽,這件事我一定要處理好。艾楠那邊我必須給一個交代。」秦天說。
「如果你一定要繼續下去,那就不要怪媽媽從中作梗了。」方瑜決絕地說。
「媽,你不能這樣!」
「那就試試看,如果被逼急了我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從當初生下你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經決定要誓死捍衛你的地位和應該得到的一切,如果沒有你,我的人生也不可能是這個樣子,為了你,我付出了一輩子,所以你也不能對我殘忍。」方瑜嚴肅地說。
「你的付出其實和魏芷若的付出本質上是一樣的。」秦天試圖解釋。
「根本不可能一樣,我們生活的階層不一樣,我們擁有的東西也不一樣,包括我們的愛情都不一樣,所以根本沒辦法比較。」
「但是你們對子女的愛是一樣的。」秦天說。
「不要再說了,該說的話我已經說了,兒子如果你一定要按照你的想法做下去,我的心會更加無望,你應該理解我。好了,我累了,先上樓了。」方瑜說完徑直上了樓。
秦天蒼涼一笑。這個家似乎隱藏了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之前的自己卻一直生活在他們編織的虛假幸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