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剛破曉。船頭甲板上,夏侯瑾站在風中,太陽剛剛升起海面一片霞光。空氣中氤氳著一層朦朧的水汽。風咧咧地打著夏侯瑾的衣衫。他玄色的長衫,玄色的馬靴。齊刷刷的胡子沒有讓人覺得他老邁反而更顯得一種滄桑。
「曉兒……」聲音不大,卻讓每一個人都听得見。這是一種深厚的呼喚。
等了一會兒,柏森的船上走上來一個婦人。
「老……」習慣了老爺的稱謂,被她用力的咽下,「夏侯……瑾!你還是緊張甜兒的。」整整一個晚上,真怕這個狡猾的老東西不顧女兒,就這樣開戰。
「我緊張我家里每一個人。」夏侯瑾淡淡地說。
他眼楮里有深深的眷戀。
大夫人看著他很久,渾濁的眼里有著淚光。直到柏森在旁邊咳嗽了一下,才醒悟過來。
大夫人咬著牙,狠狠地把內心的不忿宣泄出來︰「虛偽!你不相信,不相信我會把甜兒帶走,是不是?我為了你生下四個兒子。你卻只是把我當成你生孩子的工具!要是誰背叛你,你就隨意地滅掉誰!我的殷兒,就是因為你一聲令下……
媚娘才是你的最愛!不要忘記——是你自己看重我,選上我的!你這個花心的人,負心的人!你有了媚娘又要娶沁芳。沁芳生下甜兒,只是因為甜兒身上有不好看的胎記,——你也竟然再也不到她那兒!你緊張?緊張誰?」
夏侯瑾疑惑的看著這個好像滿臉慈祥的女人,眉頭皺了一下,從來沒有想過她會有這樣的抱怨。他不懂得如何回答。她根本不了解自己。
「老爺!與你結發,當年是這樣的美好!只是那個媚娘來了,你就變了!這麼多年了,你又想起過我嗎?我給你生下這麼多個兒子,但你從來沒有像甜兒出生那麼高興過!為什麼?不是母憑子貴嗎?為什麼你對一個來路不明的沁芳,也是這樣的好!對我——卻是這樣的冷淡!」
「曉兒……」他地喝了一聲。
「不要這樣叫我!我早已經忘記了!你多少年沒有這樣叫我了!不要給我看見你虛偽的嘴臉。」大夫人竭斯底里!
「夫人,不要讓外人笑話。家里的事,回家再解決?」夏侯瑾眸色陰沉下來,女人!就不懂得場合嗎?丟臉!
「回家?你還有家嗎?不要浪費唇舌了。今天我到了這個地步,也不希望你回心轉意。這個人——」她指向柏森,瘋子一樣的嚎叫︰「他——要把你的金谷消滅。我呢,只要留下你一個就夠了。」
「什麼意思?夫人,難道你會合著外人把我們祖祖輩輩的家業……」夏侯瑾咬著牙,這個女人!太過分了!
「就是!我要滅掉這個讓人痛苦的地方!沒有親情,沒有夫妻之情,只有冷漠!只有讓人窒息的規矩!」大夫人眼里人們看到的是絕然。她的聲音嘶啞著,吶喊著,像是要借這一個難得的機會,唯一的,最後的機會——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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