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性命,陳九熊也只好痛哭流淚,一再表示今天的事情他可以當做什麼都看不見,不會有任何追究行為。
在他痛不欲生地懺悔己過的過程中,倒是讓張雲冰生出了幾分憐憫。雖然她不喜歡這個男人,可是卻沒辦法再繼續看著他痛苦下去。
更何況如果真的按照夏流說的那樣子,兩分鐘時間一過,那可是出大事的。
「今天的事情就這樣子吧,要是出事了,咱們誰也不好交代。夏同學,你說是吧?」張雲冰小心翼翼地問道。
夏流點了點頭,同意了。然後輕輕抬腿往著陳九熊腰腳踢了一腳。
即便是夏流忍耐著性子,不想把事情鬧大。可是一看見陳九熊那厚厚一層脂肪的肥肉,還是忍不住大力地踢了一腳,這一腳疼的陳九熊差點沒喊爹叫娘。不過他在痛楚減緩,感覺身體無誤之後,連一聲謝謝都沒說,便如同老鼠見了貓,一下子溜得比誰都快。
「看來我還是太仁慈了。」夏流搖了搖頭,有點可惜道。
「難道你真的想看他死在我家里才安心?」張雲冰沒好氣罵道,不過一想到夏流之前趴到自己身上,不禁俏臉一紅。可是很快她便寒了臉龐,毫不客氣地下達了逐客令︰「晚上你要去補考,趕緊過去吧,別指望期末成績我會幫你做手腳。」
夏流嘆了口氣,望著張雲冰,心中暗道︰難怪說女人心海底針,真的難以揣測。
既然還要去考試,夏流也不敢再逗留下去,打了聲召喚後便夾著尾巴離開了。
張雲冰揉了揉額頭,望著夏流遠去的背影苦笑一番。要是今天沒有夏流在場,自己跟陳九熊還要糾纏一番,不過既然自己跟陳九熊約定好了,那麼過不了多長的時間,自己也能擺月兌這煩人的家伙。
「夏流這個人,看起來本性還算不壞。哎,我想那麼多干嘛呢,我還得要收拾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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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進行解剖考試的教室離夏流所在的宿舍不遠,在夏流準備補考的時候,宿舍的一群好友倒是鼓勵他幾句。
「放心去吧,有事情哥們幫你擋住。話說上個月欠我的電費你這小子還沒還啊!」
「老四,你別听陳秀那伙子說的。電費那點小錢,包在哥們身上。嗯,我記得你有個妹妹,要不改天介紹給我認識?」
夏流無奈地瞪了宿舍兩人一眼,搖頭道︰「我要去補考啊,你們倆少給我嘮叨好不。」說完便拿著考試證出去了。
大胖子唐源鄙夷地看著陳秀,罵道︰「你就會知道錢錢錢,話說夏流會欠你那麼點小錢嗎?就算那混小子欠了,你也別擋住我泡妞的偉大事業啊。」
陳秀哼了一聲,反駁道︰「你不是追著校花來著,怎麼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這叫多條線路共同發展,要是校花沒追上,我還多一個保障呢。再說夏流的妹子還不錯,我見過她一面。」
「難怪說胖子都是色鬼投胎,果然如此!」
兩位跟夏流極為友好的舍友開始往日般的口水戰,只是這一次夏流只顧著考試沒想去理睬。而且粗心大意的他們也沒有過多的留意,夏流像變了一個人一般,有時候會莫名其妙地提出一些新奇的問題。
夏流知道要更快地融入這個世界,必須要多加了解。雖然才一天不到的時間,他還是從自己宿舍口中了解了不少事情,與此同時也準備好晚上八點半鐘的考試。
順著學校小道一路前行,夏流終于走到了要進行考試的大樓。考試的時間倒是不長,只是考試的結果讓夏流感到一陣郁悶!
「你平時是怎麼上課的,你看你做的是什麼實驗操作,只是讓你做一個簡單的頸動脈分離術,你怎麼可能將一只小白鼠給直接斬開兩半,難道你跟這只小白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考試的老師嚴肅地批評了夏流一番,弄得夏流一臉漲紅。
「老師我知道錯了,下次會注意一點的。」
「還有下次?我看你這次考試就這樣子把,不及格!」考試的老師倒是干淨利落給了夏流一個答復。夏流也沒辦法,就算他已經把實驗的教材翻看了幾次,可是第一次下手,還是有點緊張,結果一不小心,可憐的小白鼠就身首異處了。
夏流說了聲抱歉,然後嘆了一聲,心道還是再想想辦法吧。畢竟張雲冰是自己的老師,不會見死不救,期末考試真的那麼狠心評個最低分唄?
夏流拿著小白鼠的尸體和實驗道具,走到處理區域去清理一下,想不到自己身為華佗子弟,一個小小的解剖實驗還真的難倒自己了。
夏流苦笑地模了模鼻子,然後把小白鼠丟到垃圾桶。他也沒留意身邊還有幾個同樣是考試出來的考生,只顧著自己丟東西,卻不小心踫了隔壁一下。
在他旁邊是一名戴著眼鏡的文靜女孩,她也習慣性地走到垃圾桶處理實驗用的小白鼠,可是還沒等她將小白鼠丟到桶里去,然後就悲劇發現,不知道哪個混蛋,竟然不小心刮到了自己戴著的眼鏡,結果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副眼鏡就隨著小白鼠一並掉入垃圾桶里!
「我的眼鏡!哪個壞蛋竟然弄跌了我的眼楮啊,我。」女生開始罵了起來。
夏流怔了怔,一想到自己剛才貌似是踫了那女生的眼鏡一下,可能是自己將她眼鏡給弄跌了,心中有些歉意。可是等他看清楚那個女生時,臉色變了變,然後趕緊溜走!
那女生分明就是今天罵他長雞眼的極品女生,本來坑坑窪窪的臉就不太漂亮,再加上她現在一番大怒,更是顯得比被諸多流星撞擊過的月球表面還要嚴重百倍!
「不要怪我,就算我幫你取回眼鏡,你也會恨我的,我還是走掉比較好!」夏流知道這可是新仇舊恨,一旦被這極品女生盯著自己,今天別想安然走掉。
女生罵罵咧咧,哭著從垃圾桶里撈了半天,終于將她那可憐巴巴的眼鏡給搶救過來,當她清理完自己那副眼鏡之後,嘴中開始罵道︰「哪個死賤人,別讓我看見,不然老娘宰了你。」
可是半分鐘之後,戴上眼鏡的她開始感覺自己的人生似乎悲劇起來了。
因為…….那從垃圾桶撈上來的眼鏡根本不是她的!
結束了考試之後,夏流跟著自己室友去了一家燒烤店。按照室友的說法,是為他考試壓驚。
陳秀開了一瓶啤酒,笑道︰「為了慶祝我們將要離開大學,咱們干杯!」
「你說錯了,我們可不一定全部要離開。咱們夏流同學考試大紅燈籠高高掛,說不定還要留下來陪張老師呢。」唐源笑吟吟地說道。
「對了,話說那個實驗也不是很難,你怎麼會沒通過,沒理由啊?」陳秀倒是不解,畢竟自己跟夏流多數都是一起逃課打游戲的,就算補考一次,這一次也只是形式上的補考而已。夏流這家伙怎麼還能這麼奇葩,竟然沒有通過。
夏流望著兩位室友好奇的目光,不由得臉上充滿苦笑。
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拿著那種手術刀,我沒把那小白鼠橫腰斬斷、血濺四方已經是很好了。
只是這些話他不敢對著兩位室友說,雖然這兩人跟自己關系處的很好。
「一言難盡啊,咱們能不說這些嗎?咦,方言那家伙跑哪里去了?」夏流趕緊轉移話題。
「那小子,仗著自己有親戚在市里頭大醫院工作,早就跑去找了個實習的好位置,哪像我們這群可憐的娃兒,等著學校安排。」陳秀搖了搖頭,不過他心里卻不太喜歡方言,雖然相處兩年多了,可是那小子性格比較高傲囂張,大家也都不怎麼喜歡那樣的家伙。
「實習只是走個形式而已,我估計我還要回到自己縣里頭。」唐源笑了笑,對于他來說,當年選擇學醫,只是興趣所在。在這幾年的時間下,他明白了就算是自己學醫,路子也不一定非要走醫生這條道路。
「唐源你怕什麼,你不是有個有錢的爸爸嗎?你讓他給錢你做生意唄。」陳秀笑道。
「其實我也有這個打算,不過看時機吧。」唐源笑了笑,掰開了一顆花生,對著夏流說︰「那你呢?老四你有什麼打算?」
夏流望了眼唐源,仰著脖子喝了一口啤酒,笑道︰「我也是等學校安排,日後或許也是走醫生這條路線吧。」
這個時代的啤酒味道跟自己那個時代的酒差太遠了,夏流在喝的時候不免還是嗆了一口,惹得旁邊的兩人笑罵道︰「臭小子,你平時不是很好酒量的嗎?才一口酒就讓你倒了?」
夏流苦笑不已,不過望著這倆個室友,倒是有種看見自己師兄弟的感覺。
一想到這里,自己或多或少有種淡淡的悲傷,自己的那群師兄弟已經不在了吧。而面前的這幾位,過了幾天也要離開了。
世道無常,豈是凡人可以預料?夏流眼神中不禁多了幾分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