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S市國際機場。
一個穿著時髦,身材動人,戴著一副超大墨鏡的女人帶著簡單的行李,正匆匆忙忙往機場里走。她的身側跟著一位理著寸頭,模樣非常精悍、強壯的男人。
「丹莉,你可以留在這兒,在這兒沒人敢動你。」寸頭男子線條生硬的臉上有一股猙獰險惡。
「你以為你劉天青是誰?憑你能罩得了我?」吳丹莉摘下墨鏡,不屑地白他一眼,「你以為我想走啊?他媽的,多丟人,非得去香港把自己藏起來?」
那天她把舒淺淺推下海之後,其實並沒有離開,而是遠遠地躲在一邊旁觀,親眼看到她被人救起,她真是氣死了,知道壞了,連夜帶著簡單的行李來到S市,投奔一直在追求她的劉天青。半夜尹若風打電話給她,嚇得她更是惶惶如喪家之犬。在尹若風身邊呆了一段時間,她太清楚他的為人和手段,想來想去,擺月兌目前困境的最好辦法只有遠走高飛。
劉天青臉上涌起一抹暗紅,眼中的陰狠濃得嚇人,「我不信在我的地盤上還會擺不平他,他尹若風難道有三頭六臂?自古以來就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
「你知道個屁!」吳丹莉一臉鄙夷,「尹若風勢大財大,黑白兩道都有關系,到處都有他的耳目,我躲在這兒,很快他就會知道,你一個小小的天龍幫,拿什麼跟他斗?你比他有錢,還是比他有勢?」
被她一頓搶白,劉天青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狼狽道︰「那你還回不回來?」
「為什麼不回來?」她摔摔頭,滿臉陰狠︰「我只是暫時避一下,等這件事被人淡忘了,我肯定回來,我怎能放過那個小賤人?」想到舒淺淺,她恨得咬牙切齒。她認定是舒淺淺搶走了本屬于她的一切,今天,她又迫不得已放棄了她如日中天的事業遠走他鄉,假以時日,她當然抱此仇。
「好,丹莉,」他瞧著她,滿臉傾慕之色,「到時我一定幫你,只要你一句話,我萬死不辭。」
她斜睨他一眼,又嗔又嬌又媚,看得劉天青又是惶恐又是陶醉,「天青,我要進去了。」他們已站在候機廳門口。
「你好好照顧自己,等忙完了這一陣我去香港見你,保重!」
她一摔長發,頭往上仰,朝他俯下來的臉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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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淺淺戴著耳機,一邊听音樂,一邊躺在床上無聊地看書。宿舍就她一人,江曉琪一早就和雕塑家出去了。
手機響了,她站起來去接,原來是尹若風——這個拽得要命的號碼,任是白痴看一眼都會有印象。
「怎麼還不下來,我等了快十分鐘了!」他的聲音听上去很不耐煩。
她有點發懵,「干什麼?」
「出海啊!我們說好的。」
她這才想起來,望著窗外發呆。蔚藍色的天空,一塵不染,仿佛一塊剔透的藍水晶,強烈的金光在空中跳動,宛如為藍天添加了一抹絢麗的色彩。
隨口胡謅的話,真要兌現嗎?算了,還是不去了,不想和尹若風再有什麼牽連。
她支支吾吾︰「我在睡覺呢,不去了。」
尹若風怒了,「你睡個屁覺,別對我說謊!舒淺淺,我看見你站在窗口。」
她往樓下一瞄,只見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草坪上,正仰臉望著她。她頓時有一種被抓現行的惱羞成怒,「我反悔了。」
他冷笑︰「你反悔試試看?你再不下來,我就上來了。」
去,還是不去?淺淺圓睜著雙眼,腦中天人交戰。
還是——去吧,既是晴天,一定是老天的意思,去了,還可以畫畫,反正她現在也無聊,何樂而不為呢?出爾反爾不是她所為,惹得他火冒三丈地沖上來質問,她怎麼應付?
「好吧,我就下來。」胡亂地用手理一理亂糟糟的頭發,她背起畫架,出了大門。
「上車!」他絕口不提剛才的沖突,長腿跨上一輛200CC的重型大摩托車,隨手把掛在車把上的頭盔遞給她一個。
淺淺愣住了,他騎摩托車?
「坐穩了,抱緊我的腰,跌下來我不負責的!」他命令道。
她戴上頭盔,不服氣地昂起頭,鼻子皺起︰「你太小看我了,我會跌下來?要不我倆換一下,我來開?」
他轉過臉瞧她一眼,覺得她稚氣得好笑,「傻丫頭,這不是普通的摩托,我特意從意大利弄回來的呢,只怕你連推都推不動。」
打量著這像坦克一樣的大家伙,雖然知道他說得有道理,她仍是嘴硬︰「你才傻!」
「可不是嗎?像個傻子似的等了你十分鐘!」話音未落,車已如離弦的箭般飛了出去。
她只得抱緊他的腰,無暇再顧及那令她討厭的香水味。耳邊風聲呼呼,又有了飛起來的感覺。
摩托車駛上國道,滿眼的汽車排得像長龍,把馬路堵得水泄不通。她這才明白了他為什麼要放棄汽車。而摩托車在汽車縫隙中左閃右繞、側超橫插、勇往直前,越開越快。穿過市區後,折入崎嶇的盤山公路,那速度卻是不減,不斷的S形彎道、下坡讓她有尖叫的沖動。望著下面的萬丈懸崖,她只覺得眩暈,緊緊閉起了眼楮,緊抱著他的手心竟然滲出了汗。再過一陣,摩托車終于停了下來。她這才算喘過氣來,下了車抬頭一看,這是一家私人游艇俱樂部。
尹若風跳下車,頗為欣賞地注視著她發白的小臉,「夠刺激吧,我保證你從沒玩過。」
她是沒玩過,他的速度遠甚于她,和他比,她真是小巫見大巫了。那一路的飛車表演,簡直把她嚇死了,可現在她更擔心回程,「你經常飛車?」
「當然,」他不無得意地說,「喜歡的話我還可以讓你更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