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梨花知道了。」梨花沉下了臉,點了點頭。
「好,既然如此,那麼就來處理一下這個女子的問題了。她是誰?」崔媽媽才解決掉梨花的事情,就一刻不停的開始解決莫清顏的事情。
「媽媽,她是卿卿,我的遠方表妹。媽媽,她只是我請來幫忙的,若是您覺得不方便的話,那我即刻就讓她走。」梨花還沒等崔媽媽說話,就急切的想推著莫清顏離開崔媽媽的眼前。
莫清顏雖然沒有梨花那般的美麗,卻也算的上是一個小家碧玉型。烏黑柔順的長發被盤成了漂亮的發髻,幾縷碎發披散下來,如水的瞼瞳熠熠生彩,那如黑寶石一般閃耀的眼珠子不斷的隨著每次眨眼而
忽明忽暗。若是崔媽媽想要讓莫清顏也做花娘的話,那不就不合適了。
「慢著。」崔媽媽叫住了兩人那已經邁開的腳步,二人轉過臉來,梨花臉上滿是緊張謹慎,而端看莫清顏她卻一點都不緊張臉上還有些興味。
「媽...媽媽,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從梨花的話語中就可以听出來她很緊張,她害怕莫清顏也會和自己一樣被逼著做花娘,那樣的話,又會有一個女子走入覆滅的境地了。
崔媽媽那原本嚴肅的神情,笑了出來,「梨花,你這般緊張作甚?你是不是以為媽媽我要拉她做花娘?」
崔媽媽將手中的旱煙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走到了梨花的身邊,拍著梨花的肩膀,「梨花,媽媽也不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人,如果媽媽我每看上一個女子都要拉她做花娘的話,那麼我這柳煙閣恐怕早就待不下這麼多的花娘了。所以你放心,媽媽有了你這麼個美人兒做花魁,哪還會要一個比你遜色的女子呢,再說了她還是你的遠房表妹。」
「那...那媽媽是要我倆做什麼?」崔媽媽那般說並沒有讓梨花失去了戒備之心,反而心中的那根繩子繃的更緊了。要知道自己不過是剛步入紅塵的新手,而眼前的崔媽媽是風里來雨里去的人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因此必須對她所說的話斟酌再三再應對。
崔媽媽看著梨花如此戒慎的樣子,心中不免一突,眼神中閃現出了嗜殺的神情,卻瞬時消失了。崔媽媽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但是卻沒逃過一直不吭聲的莫清顏的雙眼,她仍然不清楚眼前的形式對自己有利還是有害,她只能選擇按兵不動,靜靜的觀察這一切事物。因此保持做一個無聲的人的好處就是可以靜靜的觀察每個人的一言一行,而且還可以分析此時的境況。
莫清顏緊皺著眉頭,觀察著眼前的兩人,崔媽媽應該是個心機深沉老謀深算的一個老鴇,在她眼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獲得利益的工具,若是有人想從她手中奪得任何的話,相信那個人的結局必然是不好。就從剛剛拉著自己手的花娘與老鴇之間的對話來看,那老鴇眼神中閃現的嗜殺並不是一夕而就的,看來今後在這里生活的話,就必須對這個老鴇小心謹慎了。
而這個新上任的花魁顯然是個縴弱之人,從她眼神中那永遠都揮不去的憂郁中就可以知道她做這個花魁做的多麼的無奈,或許這中間還有更多的不能說的事情。就目前的形式來看,莫清顏聰明的選擇了這個花魁,比起那個心急深沉的老鴇來說,這個花魁更適合照顧自己以後的棲身。
「梨花,別那麼緊張嘛,媽媽不過是想你也來咱們柳煙閣許久了。媽媽都還沒有給你配一個丫鬟,媽媽覺得有些失職,這些日子媽媽都尋思著要給你配一個丫鬟。」崔媽媽邊說著邊看著梨花的反應。
「這...」
見梨花表情中已經有了松動的樣子,崔媽媽繼續鼓吹著︰「媽媽,我這些日子都很煩心,梨花你是咱們柳煙閣的花魁,配的丫鬟自然不能太丟份,正苦惱著。這不趕巧了,你這個遠房表妹剛好出現了。媽媽就想不知道你這遠房表妹願不願意當你這個丫鬟呢?」
梨花在听到崔媽媽說的話,心中那緊繃的弦終于還是有些松動了,畢竟這個女子自己不認識,若是她出去了之後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在這柳煙閣里至少自己可以幫襯著點,「媽媽,這個不是我說了算的,還是要詢問一下我表妹的意見。」
梨花回過頭看了一下莫清顏,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這兒畢竟不是一般性的酒樓,而是世間所稱的妓院,任何一個清白的女子都不願意與之有牽扯的地方。
梨花低下頭還為難的該不該問出口,在听莫清顏說的話後猛的抬起了頭,眼中的那難以置信的表情顯然是被嚇到了,「表姐,既然媽媽願意收留清清,那咱們還猶豫什麼?當然是住下了。」
「你...你想好了嗎?這里...這里不是酒樓,是...」梨花還想勸說莫清顏,卻讓莫清顏的話制止了。
「我知道這里是哪里,表姐你放心,我自有我的一套。」
梨花不敢相信的看著滿臉堆著自信的笑的莫清顏,她怎麼可以如此自信的說,難道她不知道這個地方是有來無回嗎?難道她不在乎自己的清白嗎?直到看到了莫清顏眼中的那抹讓自己安定的笑意,梨花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就在梨花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莫清顏已經走到了崔媽媽的身邊,她貼在崔媽媽的耳邊說著些什麼,還時不時的听到崔媽媽那張堆滿胭脂的臉咧嘴笑的聲音。梨花緊皺著眉頭,不明白莫清顏到底對崔媽媽說了什麼讓她這般笑,更不明白剛剛那個從天空墜落下來對這里恐懼的人怎麼一刻之間變得如此。這是梨花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
直到看到莫清顏和崔媽媽似乎達成了共識一般的握了握手,梨花才將自己的思緒收了回來。
「走吧,表姐,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貼身丫鬟了,今後請多多指教。」莫清顏笑容可掬的伸出手想和梨花握手,看到梨花露出那莫名的神情,才想起來這個舉動過于現代了,只好訕笑的模了模頭發。
「走吧,帶我去你的房間看看。別以後連房間都模不到,那就糗了。」莫清顏拽著仍舊在發呆的梨花的手走了出去,還不忘向身後的崔媽媽告別。
梨花轉過臉疑惑的看著莫清顏,對于眼前這個女子更加的好奇了,不明白她怎麼會這麼快就獲得了崔媽媽的認可?怎麼會那麼快融入這樣的氛圍,她到底是怎麼的一個人?是她以前就住在妓院還是她原本的性格就是樂之天命,若是自己能有與她那樣的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的話,或許也能活的好些吧。
莫清顏哪會錯過梨花臉上的落寞之色,煙花之地中的每個花娘開始都是因為各種原因迫不得已來當這個女子都會遠離的jinv的,而今既然當了就沒有後悔的余地了,只好接受這個現實。雖然明白她的難處,但是自己也是初來乍到的新人,也是無能為力的。莫清顏只能選擇將梨花臉上的那抹神色忽略,嬉笑著︰「表姐,你倒是要發呆到何時喲,這柳煙閣這般大,我又是大姑娘上轎頭一遭來,若是你不給帶路的話,我看到天黑都模不到你房間的路呢!」
莫清顏那油腔滑調的聲音惹的還在落寞情緒中的梨花展開了笑顏,她輕拍了一下莫清顏,「你這丫頭,什麼不好學,盡是學一些不入流的話。」
「是是是,表姐教訓的是,那表妹我請問表姐,你的閨房到底是在何處?且領表妹我去。」莫清顏想起了小時候陪伴外婆一起听的京劇,就突發奇想,用著京腔說起了話來,大概是自己並沒有學到京劇的精髓吧,那聲音要多怪有多怪,惹的梨花那拼命壓抑的笑爆了出來。
「哈哈哈,你這丫頭,都不知道如何說你。」梨花抑不住爆笑出聲。
莫清顏看著梨花能夠忘卻此時的痛苦,心中安慰些許。也許不能瓦解她心中的苦,但是能夠讓她暫時忘卻也不失為是一個好辦法,畢竟她是自己來這個世界後,第一個對自己好的人。而自己的那個世界不知道還能不能回去,可是回去又如何?爸爸媽媽他們都已經不在了,在這活著和在那個世界活著又有什麼區別呢?就只有自己孤身一人,在哪里都是一樣的,在這里至少還有一個願意關心自己的人。
笑著的梨花並沒有注意到莫清顏的不尋常,笑完了才看到莫清顏用著那自己也看不懂的眼神看著自己。梨花讀不懂那樣的眼神,梨花不明白她到底擁有怎樣的遭遇才會有這樣復雜的眼神,但是梨花卻清楚的知道今後自己就要與她兩人相依相偎互幫互助了。
梨花走上前,擁住莫清顏,「我不管以前在你身上發生過什麼,從今天開始都忘了吧,以後發生任何事情都有我陪著你一起面對,一起解決。」
莫清顏眼中的淚似乎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嘴里還不斷的問著︰「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才剛剛見過我?難道你不怕我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會是朝廷追殺的罪犯?難道你不怕我曾經是多麼可惡的一個人?你不怕哪一天我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來嗎?就這樣信任我?」
梨花輕輕的推開莫清顏,沒有錯落她落下的眼淚,從袖口中拿出繡帕為她擦著淚水,溫柔的笑著︰「不怕,你如果是那樣的人就不會說這些話,我相信你。」
我相信你,這四個字重重的打在了莫清顏的心上,她緊緊的抱住了梨花嚎啕大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