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是冰燁啊，怎麼這麼快就見過青山王了嗎？」
我唇角一彎，徑自尋了個座位坐下，眼角卻瞥見桌案旁猶帶熱氣的兩套茶杯，扶著座椅的手一緊，面上也不動聲色，道︰「哦，青山王今早來請過冰燁嗎？冰燁怎麼不知道。」
「不是已經派人去你的府里請了嗎？」龍翼華的臉上浮現出點點驚訝之色。
「昨夜出了一些意外，所以今早才趕回帝都，雖然離早朝尚遠，但是還有一些事宜要與皇上商量，所以沒有回府。」
听了我的解釋，龍翼華才了然地點了點頭，復又蹙眉，道︰「那你也知道城防移位的事了？沒有什麼事情吧？」
听著那略含關心的話語，我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這皇室中的秘密似乎越來越深不可測起來，略略點頭，便轉移了話題，道︰「陪逍遙王爺在天玄寺七日的承諾，冰燁已然完成了，現在冰燁想說的是有關削弱士族一事。」
龍翼華也正色道︰「這事朕也想要問你一番，士族在朝中的影響力雖然已經威脅到了皇權，但是他們同樣也是朝中的支柱所在，一時將他們的勢力全部除去，便會產生官吏的全部不足。但是若不除去，那麼士族同樣有了喘息的機會。」
「這事情我早有準備，幾年以來國內的學堂已經逐漸完善，科舉制度雖然大多被士族人士佔據，但起碼也有丁陡炎這樣的寒門子弟存在。接下來只要將平民百姓也可以擁有參試的機會，那麼到時候，即便是士族在朝內仍有勢力，寒流也足夠與之相抗。」
「這正合朕意，畢竟這些家族雖然太過壯大，但是對我龍陵卻都衷心，若要將他們全部逐出朝野，朕還真下不了手。」
我此時終于有點好奇心，問道︰「這也我所不解的地方，為何他們不尊皇權，卻依舊如此愛國呢？忠君愛國，不一般都是忠君在前嗎？」
龍翼華微微有些無奈道︰「士族子弟的中心人物都要經過上陽書院的培養，那里的愛國意識強烈，但由于遠離皇權，所以也就暫時忽略了這一點。更何況，那里更講究的，是實力和內涵。」
我手指輕點，原來這上陽書院也是龍陵帝皇控制士族的手段之一，只不過當初立院之初，那創始人想得還不夠周全罷了。
龍翼華似乎知道了我心中所想，道︰「不是當初的第一任院長不夠周全，而是後來的帝皇都太過相信上陽，不懂得轉變。」
見我仍然不解，龍翼華只好再度提點一句，道︰「你沒有去研究過龍陵立國以前的歷史嗎？」
「沒有！」
見我回答的這麼快，龍翼華終于有點嘴角抽搐，道︰「雖然建國以前的史書都已經損毀遺失，但是空進大師那里應該還是有完整的備份的，你就沒有去關注過？」
我也終于翻翻白眼，道︰「沒空！」
我本來就對歷史沒有太大的興趣，更何況龍陵國內也從來沒有提到過有關建國以前的事情，我本來需要謀劃和學習的東西就許多，後來還要悉心培養墨紅青藍紫碧幾人，暗中再學習玄術準備晚沉香的商業，哪里還有那許多空閑特別去問空進要那段史書看？
「上陽書院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吧，冰燁現在要和皇上說的，正是有關科舉的真正流行。現在的科舉，規模實在太小，應該從縣鄉里開始一級級灌輸有關科舉的概念，但是憑借現在的一傳十十傳百，還是太慢，就是流傳出去，也極少有人相信。更何況士族若是出事，他們隨便散布一些消息便可以讓民心不穩。所以，還需要一個由朝廷授權的公開信息搜集擴散組織，讓百姓更好地相信。」
龍翼華眼中異彩閃過，道︰「具體計劃。」
「冰燁想準備一個八卦樓，由一批學子執筆，以文字配以簡圖形式將朝廷中的消息簡潔而又明了地公布大眾。」其實我想弄的，就是現代的報社。
龍翼華微微皺眉，道︰「可行性太弱。第一，朝中的消息到底那些可以公布，哪些不可以公布，怎麼樣才能把握好這個度？第二，啟動資金從哪里？照你這個計劃下來，人員、紙墨加起來恐怕都不是一筆小數目；第三，現在識字的人多還是不識字的人多？有幾個人能夠看你的消息？」
龍翼華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受我影響甚深了啊，我輕笑，道︰「朝中的消息，自然會由皇上與冰燁一起把關，啟動資金嘛，冰燁倒是可以去找一下晚沉香晚小姐商量一下，至于具體發布，到時候皇上只要坐看好戲就是了。冰燁現在需要的，是皇上的支持和認可，當然，因為冰燁時日無多，這份力量，皇上可以全程參與，甚至是執掌大權。」畢竟我心中也知道，這樣一個比神機妙相這四個字更能掌握民心的力量，皇帝是絕對不允許一個外人來插手的。
龍翼華的眼中劃過一道狡黠的色彩，嘴角也隨之勾起，道︰「好，朕允了，便讓天傾助你如何？」
我一驚，不自覺地挺起身子道︰「皇上！」
「有問題？」
看著龍翼華那老狐狸一般地眼楮，我再度握拳，我能夠怎麼反對？
深呼吸一口氣，道︰「冰燁可以讓逍遙王接手八卦樓的全盤計劃，但是這個旨意，只能讓冰燁去傳。而之後的事宜，皇上可以過問，但不可以插手。」
龍翼華深思半晌，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復又道︰「對了，晚沉香入帝都後的消息，你可都知道了？」
我抬頭看了龍翼華一眼，道︰「知道。」
「那你和晚沉香究竟什麼關系？你有把握讓晚沉香出資負責你的八卦樓嗎？」
我心中一凝，暗暗防備，一直以來我都是在龍翼華的眼皮底下生活，突然惹出晚沉香一事恐怕這帝皇多猜測啊。
「晚小姐的面容與故人甚是相似，因此冰燁才會與之相近，而晚小姐心思如何，的確出乎了冰燁的預料。」
「你的意思是那晚沉香看中了你？」龍翼華的語氣不佳，面色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