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斐走出會所，站在愛車的後座前，敲了敲窗。車窗滑下，魚夢望著他︰「蓁蓁呢？」
他搖搖頭。
魚夢急道︰「那她去哪里了！」剛才蘇芒給她打電話，她才知道蓁蓁居然用她做借口跑了出來，馬上找到東方斐讓他帶自己過來。
「你給她打電話，我們別處找找。」
「她沒帶手機出來。」魚夢見雨傘快遮不住他頭頂的雨，急道，「你先上車吧！」
東方斐嗯了一聲，收起雨傘上車。正要發動汽車，魚夢突然叫道︰「停下！」
「怎麼了？」他回頭問。
她來不及回答，飛快地打開車門跑了下去。他朝外面看去，見一個人影站在遠處，拿了傘追過去。
「蓁蓁！」魚夢跑到蓁蓁面前，抓住她，「你在干嗎呀？你怎麼淋成這樣？！」
蓁蓁望著她，抽抽噎噎地說不出話來，她一拉她，她就倒了下去。
「蓁蓁！」魚夢大叫，慌亂地抱住她，「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
「快上車！」東方斐把傘給她，自己抱起蓁蓁往汽車走去。走到汽車邊，他對魚夢說，「你先進去，傘放地上。」
魚夢忙將傘扔在地上，坐了進去。他將蓁蓁放進去，讓她靠在她身上，然後撿起傘到前面去開車。
汽車從雨幕中劃過，會所的大門打開，雷宇煬怔怔地望著車燈，喃喃地道︰「也好，她有了東方……」他雙手插進褲袋里，頹然地轉身，倒了回去.
車上，魚夢抱著蓁蓁，對東方斐說︰「她好像昏掉了。」
「那先送她去醫院。」東方斐馬上將車往醫院開去。
醫生听說是淋雨，量了一溫，開了點感冒預防藥︰「帶回家把頭發吹干，喝點姜湯、好好睡一覺，應該不會有事。」
離開醫院，東方斐問︰「現在送她回家嗎？」
「去我那里。」魚夢說。
她現在一定不希望蘇芒和葉文超來照顧她，那會讓她心里有負罪感。
東方斐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依言去了她家。進門後，魚夢給蓁蓁換衣服、吹頭發，他去廚房熬了一大碗姜湯，又熬了一鍋粥︰「你照顧她，我明天再過來。」
魚夢點頭，等他走後，先把粥偷渡了一碗。吃完，她滿足地咂咂嘴︰「真好吃！」
「汪~」麥琪圍著她搖尾巴，垂涎欲滴。
她瞪它一眼︰「這是粥！明天叫他給你煎牛排！」
「嗚~」女主人真壞，還是男主人好！麥琪委屈地低下頭，返回自己的狗窩，乖乖睡覺。
蓁蓁第二天才醒，聞見一股食物的香味，感覺肚子咕咕作響。她虛軟地爬起來，見魚夢和麥琪滿含怨恨地看著自己，嚇了一跳。老天爺，她到底是餓醒的、被食物的香味勾.引醒的、還是被這一人一狗看醒的？
「醒了就好，趕緊起來吃飯。」魚夢吞了吞口水，旁邊的麥琪幾乎做了和她同樣的動作。
蓁蓁看了看四周，發現是她家，有些疑惑，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在雨中看到了她。
「你沒送我回家？」
「我猜你多半不想麻煩叔叔阿姨照顧你，只好自作主張把你帶回來了。我已經給阿姨打了電話，說你在我這里。」
「謝謝……」蓁蓁低下頭，遲緩地穿衣服。
魚夢火速幫她穿好，將她拉下床︰「快點，飯菜都要涼了！東方太過分了，說你不醒，我也不能吃！我和麥琪就一直餓著……」
難怪他們那種表情……
走進飯廳，蓁蓁只看見滿桌子飯菜，問︰「東方不在？」
「做完飯就走了！」
「你讓他專程來做飯？」蓁蓁驚訝，這魚夢把人家當什麼了？
「我沒讓他來啊，是他自己來的，都是為了你，你看這飯菜，多清淡？」
蓁蓁沉默，真怕她又把自己跟東方斐牽線。吃著飯，突然毫無預兆地覺得反胃，她趕忙喝了一口水。
魚夢問︰「你怎麼了？」
「沒事……」她搖搖頭，換了一樣菜吃，吃了幾口，仍然覺得難受。這次反應更厲害，她忍不住，直接沖進廁所吐起來。
「明明很清淡好不好？人家東方特意照顧你，你這是什麼反應啊？」魚夢走到門口，看她一遍一遍對著馬桶狂吐，又好像沒吐出什麼來，「你不會是……」
「是什麼？」蓁蓁喘了幾口氣，覺得好些了才站起來，洗了一把臉。
魚夢轉身離開，片刻後拿了一個小盒子過來︰「給。」
「什麼東西？」蓁蓁接過來，瞪大眼楮，「驗孕棒？！」
「我懷疑你有了。」魚夢說，「有說明書，照著做！」
蓁蓁回想了一下，渾身一寒，不會是真的吧……
魚夢帶上門︰「快點！」
蓁蓁愣了片刻，咬唇拆開，突然問︰「你怎麼有這個東西？」
「嗯……」魚夢遲疑了一下，「因為小說中的女主角要用，我不知道長什麼樣，買回來瞧一瞧。」
十分鐘後……
蓁蓁打開門，將驗孕棒遞給她
︰「兩根線……」
「恭喜你！」魚夢接過來，「我們去吃飯吧！」
蓁蓁慢慢走過去，遲疑地問︰「我怎麼辦？」
「打掉、生下來。」
「打掉……」蓁蓁臉色惶恐，直覺搖頭，「我不要！」
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她伸手蓋住，覺得好神奇。寶寶……她有寶寶了，她和宇煬的，就孕育在這里。一個可以跳動的小生命，怎麼可以打掉他？
「那就生下來。」魚夢邊吃邊說，「幸好雷宇煬只是訂婚了，沒有結婚！你趕快告訴他，看他什麼反應！能挽回就盡量挽回，現在有孩子，多好的機會？當未婚媽咪是很時尚，但很辛苦，而且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蓁蓁想了片刻，搖頭。
魚夢桌子一拍，怒道︰「你敢聖母試試？你知不知道，十本有九本小說里，女主角未婚生子，其境遇之悲慘，令人發指！雖然結局是美滿的，但那是因為小說是青春偶像劇！你換個倫理劇試試？你只能一個人養大孩子，二十年後，你的孩子遇到了他和李薇薇的孩子，兩個人因為不知道自己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而相愛，從而成就一段曠世奇戀……要是這倆孩子都是男的，就更奇了！」
蓁蓁瞪她。
她做了一個封嘴的動作︰「好吧，我想得太遠了點，那你能告訴我你搖頭干什麼嗎？」
「他不會信的。」蓁蓁說，「如果我昨天之前告訴他，他會信，但現在……」
「昨天發生了什麼？」
「白曉茵……」她哭著把白曉茵冤枉她的事說了出來，「她已經說過那種話，我現在告訴宇煬我懷孕了，宇煬會怎麼想？他一定不會信的，還會很討厭我……」
魚夢憤怒地說︰「這姓白的怎麼能這樣？真不愧是影後，這麼會演戲！還未卜先知，直接斷了你的退路！」
蓁蓁哭道︰「我不想打掉孩子，我怎麼辦啊……」
魚夢嘆氣︰「那就生下來唄，但願你是青春偶像劇的女主角，而不是家庭倫理劇的醬油黨……」.
蓁蓁不敢回家，想一直賴在魚夢這里。魚夢樂得高興︰「我要趕稿，你幫我煮飯正好！」
「我是孕婦……」
「孕婦需要多運動！」
蓁蓁也不好意思什麼都不做打攪她，就天天買菜做飯、帶麥琪散步。雖然日子還算規律，但她意志消沉、糊里糊涂，好幾天後，突然發現鞋櫃里有男人的鞋子！有拖鞋就算了，萬一有客人造訪，準備一雙是必要的。但居然有皮鞋！
她一驚，看了正在碼字的魚夢一眼，牽著麥琪去洗澡。一邊洗，一邊想，發現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個煙頭。
真的有情況！
她站起來研究擺設，毛巾有一張不像女士的，別的倒沒什麼。看到置物櫃，她踮起腳打開，看到了牙刷和漱口杯，像男用的；還有刮胡刀、剃須水、男士洗面女乃……甚至，還有避.孕套！
哦~買噶！她干了什麼事？！
魚夢把它們藏起來，是分手了，還是不想她知道？應該是後者吧，如果分手了，肯定直接丟掉了！
她給麥琪洗完澡、吹干毛發，問魚夢︰「你……是不是有男朋友？」
魚夢手一滑，一掌按在鍵盤上，文檔里出現一堆亂七八糟的字符。她回過頭，眨眼︰「你說什麼？」
「我發現了。」蓁蓁認真地說。
「哦。」魚夢點頭，「已經分手了。他最近不在國內，叫我把他東西打包，說回來了再來取。」
「啊？」蓁蓁一驚，「不是東方啊？」
魚夢瞪著她︰「誰告訴你是東方了？！」
「我……我覺得你們挺來電的。」
魚夢黑線︰「那是你覺得。」
蓁蓁不免覺得失望又可惜。居然不是東方啊？那你這麼使喚人家，好浪費啊……（咦？為什麼她要覺得浪費，而不是過分？）
給這一驚，蓁蓁想到魚夢也有自己的生活，總不好一直打擾，就回家了。
回到家，蘇芒和葉文超都很關心她，讓她很不自在，頻頻想逃。她的孕吐反應越來越嚴重，蘇芒很快就發現了，問她她也不隱瞞，直言不諱地說︰「我想生下來。」
「你一個人？」
蓁蓁低著頭，不說話。
「那很辛苦的。」
「我沒辦法殺死他！」蓁蓁激動地說，「他是我的孩子，是一個生命，我做不到！」
蘇芒沉默一陣，模著她的臉︰「那就生下來吧，大不了我和你爸幫你養。」
「我不要！」蓁蓁月兌口而出。
「為什麼？」蘇芒問。
蓁蓁不敢看她，結結巴巴地說︰「你們養大我……已經很辛苦了。我自己的孩子，我不應該麻煩你們。你們還要養弟弟，而這個……是我的責任，不是你們的。」
蘇芒揉揉她的頭發︰「他是我們的外孫，怎麼能不是我們的責任？」.
葉文超知道蓁蓁懷孕，不準蓁蓁再做重活，而他的重活包括吃喝拉撒外的一切事！蘇芒懷孕時，他就這麼對蘇芒，而那時候大多數家務都是蓁蓁做的。現在蓁蓁懷孕了，他不準蓁蓁做，也不要蘇芒做，就自己做。
蓁蓁不想麻煩他，每每想搶過來。
她原本想，她要好好報答他們，給弟弟換尿片的事都攬過來。結果一懷孕，這些事全部成葉文超的了！她心里好自責，她不該這麼麻煩他們的……
她不想承受他們的關懷和照料，只能逃出去找魚夢。
「我好難受。」她說，「我簡直想打掉他算了！他現在還沒出生，等他出生了，爸媽還得照顧他……我就是一個大麻煩！」
「我想過去那二十多年，他們並不覺得你是麻煩。」魚夢說。
「但我會覺得。」蓁蓁說，「我心里很矛盾……很多道理我都明白，但我現在還沒變化坦然接受。」
「我知道，你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
「而且——我不得不去想我親生父母是誰、他們為什麼不要我、為什麼把我交給他們……我又不敢問他們，怕他們亂想，以為我不要他們、要去找親生那對……」
「你想去找嗎？」
蓁蓁搖頭，又點頭︰「我想知道他們是誰、為什麼扔下我，但我不會去他們身邊。生我又不養我，是不負責任的行為，而把我養大的人，我才該好好報答……只是，想到曾經被人遺棄，心里好難過……覺得自己是個負累，不被人愛、不被人期待。」
「你不覺得對一個父母離異的孩子說這些，有點不妥嗎？」魚夢突然問。
「啊？」蓁蓁一驚，「對不起……」
魚夢的爸媽在她初中時離婚了，兩個人都是火爆脾氣，愛的時候轟轟烈烈，分的時候兵戎相見。離婚後，她爸爸去了澳大利亞，她媽媽去了美國，一個在南半球、一個在北半球，似乎打定了主意老死不相往來。而魚夢留在國內，跟著外婆。幾年前，她外婆過世了，而她爸媽都重組了家庭，兩邊都要她去，她不去，固執地留了下來。
「安啦！」魚夢揮揮手，「不用自責，其實他們很愛我的，每次去他們那里，他們都舍不得我走。我和弟弟妹妹也處得很好，唯一不爽的就是吃東西不習慣！」
蓁蓁牽著她的狗，沒說話。
魚夢也盡情呼吸著新鮮空氣，好久才說︰「我媽最近查出子宮長了一個瘤，我可能要去她那里了……」
「啊……」蓁蓁望著她，「你怎麼沒告訴我？」
「現在不是告訴你了嗎？」魚夢說，「其實也不嚴重，昨晚打電話給我，說做了手術摘除了，完全沒有大礙。但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待！我想，是不是該去陪陪她？我爸那邊倒是有自己的孩子，但她那邊，就她和繼父兩個人……」
「應該的。」蓁蓁說。
走到報刊亭，魚夢停下來買雜志，她看到報紙，隨手拿了一份，回去時邊走邊翻，走到半路突然停了下來，松了狗鏈，麥琪差點沖到馬路上被車撞到。
「回來！」魚夢大叫。
這麥琪也听話，听到她的聲音趕緊跑了回來。
「對不起……」蓁蓁抱歉地說。
魚夢搖頭︰「你沒事吧？」
他裹緊報紙︰「沒事。」
魚夢將報紙搶過去，翻到她剛剛看的那頁︰雷帝總裁再次心髒病發，性命堪憂，其子雷宇煬已于前日接替總裁之位，並決定于本月二十七日提前完婚……
魚夢放下報紙，神色復雜地看著她︰「別想了……」
「我以後不看報紙了。」
「你瘋了！」以前因為白曉茵罵了她，毀了她心中關于明星的聖潔形象，她就不看娛樂版了。現在倒好，直接不看報紙了，果然愛情的力量最偉大！
蓁蓁從他手里拿過狗鏈，對麥琪說︰「對不起，差點害死你。」
麥琪汪嗚一聲，去追過路美女的腳跟。
走了幾步，魚夢突然說︰「我決定了，去美國陪我媽！」
「什麼時候回來？」蓁蓁問，「如果去得久，要好好踐行一下。」
魚夢看著她︰「你陪我去吧！」
「什、什麼？」
「你現在這麼矛盾、這麼不開心，不如出去散散心。說不定你離家一陣子，就會發現很多事都是庸人自擾，就不會那麼想不開了。」
蓁蓁望著她，點了點頭︰「我考慮一下。」.
散心嗎？
不錯的主意。
回到家，听到琴房傳來聲音，蓁蓁走到門口，看見蘇芒在彈琴，葉文超抱著孩子坐在旁邊，笑呵呵地逗孩子︰「寶貝，听到沒，媽媽在彈琴！好不好听？好不好听？」
蘇芒一邊彈一邊看著他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
蓁蓁也笑了。他們才是幸福的一家啊，她又在這里做什麼呢？面對他們的關心，她誠惶誠恐，只會弄得大家都不開心。
「蓁蓁回來了？」蘇芒發現了她。
葉文超站起來，對懷里的孩子說︰「姐姐回來了，爸爸去做飯。」說完在孩子臉上親了一下，把他交給蘇芒。
蓁蓁今天沒搶著去做飯，而是走進屋中，在長凳上坐下。
「有話要和我說？」蘇芒問。
她咬了咬唇，問︰「我親生父母是誰？」
蘇芒一愣。
「你不說也沒關系的。」蓁蓁按著琴鍵，突然覺得說出來很輕松。
蘇芒把孩子放進嬰兒床，過來坐下，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遲早要問的……」
她這些日子的變化和掙扎，她和葉文超都看在眼里。只是她不說，他們也不問。因為……他們怕失去她。
「為什麼不告訴我？」蓁蓁問。
「我覺得沒有必要。」蘇芒說，「而且，你是我和文超養大的，我們不想失去你。」
「他們是什麼人？是罪犯嗎？」
「不是。某些方面，他們相當優秀。」
「那……他們為什麼不要我？」
「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至少，我和你爸爸是要你的。」
蓁蓁深吸一口氣，感動地抱著她︰「媽……」
「乖。」
「我想離開一陣子。」她突然說。
蘇芒一愣，放開她︰「你說什麼？」
蓁蓁不敢看她︰「我現在不敢接受你們的好……所以我決定，和魚夢去美國，過一段時間再回來。」
「你懷著孩子！」
「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我要自己養他，去體會你們養我的艱辛，我才能安心回到你們身邊，再也不用這麼誠惶誠恐、東想西想……」
「你自己養他、體會我養你的苦？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二十年後嗎？我和你爸爸多大了，我們怎麼等？」
「不會那麼久的。」蓁蓁哭著說，很自責，「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我真的需要找個新的地方，散一散心……宇煬他要結婚了！我呆不下去了……」
蘇芒一听，抱住她︰「我可憐的孩子……」
「媽——」蓁蓁大哭，「對不起……」
蘇芒拍著她的背，好久才說︰「我可以讓你走，但也要你爸同意……」
「讓她去吧。」葉文超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他走過來，對蓁蓁說，「我們讓你去，是有一個前提︰你必須回來，回到我們身邊來！」
「我會回來的。」蓁蓁說。
「那就去。」葉文超撫著她的頭發，「別疏于練武，要天天打坐。」
她點頭︰「我問問魚夢他們家有沒有鋼琴，我也天天練鋼琴。」
「沒有沒關系，媽媽給你錢，買一台。」蘇芒說。
「我不要——」
「不準說這種話。」蘇芒說，「你必須要，不然我不要你走！只有你拿了我們的錢，我才能多一分肯定，你會回來。」
蓁蓁嘆氣︰「好吧，我會花光，然後回來，用一輩子待在你們身邊來還。」
「這個交易不錯。」蘇芒笑道。
「那你準備哪天走？」葉文超急問。
蓁蓁想也不想地說︰「二十七號！」
「那沒幾天了，我得想想給你準備什麼……」.
二十六日晚，魚夢帶著行李到蓁蓁家，準備第二天一起去機場。她把一串鑰匙交給蘇芒︰「阿姨，這是我房子的鑰匙，我的東西打包好了放在里面的，本來想搬到我外婆的房子里去，但那房子租給了別人，還有半個月才到期。等他們搬了後，你幫我把東西快遞過去，麻煩你再跑一趟過去收一下，直接放里面就好，我回來了再整理。這邊的房租還有一個多月才到期，我已經和房東說過了，你直接把鑰匙鎖里面就好。」
蘇忙點頭︰「我會辦好的。」
魚夢感激地點頭，神色有些惆悵。
蓁蓁問她︰「麥琪呢？」
「送給樓下管理員了。」她說，「麥琪和他挺熟的，很快就會習慣。」
葉文超拿著相機走過來︰「來，小夢，幫我們拍一張全家福。」
蓁蓁一愣，全家福？
「對！牂牂出生後，我們還沒拍過全家福呢。」蘇芒笑道，把兒子抱過來，拉著蓁蓁在沙發里坐下。
魚夢擺弄著相機，對他們說︰「靠近一點，笑……哎呀，牂牂笑得真開心！」
蓁蓁一听，扭頭看著牂牂，對她說︰「別開閃光，小心傷了他眼。」
「我還不知道啊！」魚夢說。
蓁蓁笑著握住牂牂的小手，輕聲說︰「你很厲害喲，剛出生就要當舅舅了。」說著，傾身親吻他的臉。蘇芒和葉文超都看著他們，十分開心。
魚夢及時按下快門，笑道︰「幸福的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