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虛不是一點半點，吃完飯還要搶著洗碗。蓁蓁怕他把碗摔壞了，趕他去看電視。等她洗完碗出來，見他木呆呆地盯著電視，上面正在放《情深深雨蒙蒙》，正演到唱《蘭花草》那一節。
她就不信他還對這個感興趣！
往他身邊一坐，他回過神來，立時有些緊張，愣了一下開始在身上模，模了兩下後像是想起什麼，嘆了一口氣，拿起遙控板換台。
她拿過自己甩在沙發上的薄外套，從口袋里掏出那包煙遞給他。
他一愣︰「干什麼？」
「你不是想抽煙？」
他愣愣地接過去，在手心里轉了兩下，抬頭問她︰「剛剛在超市，你是去給我買煙？」
她搶過遙控板換台︰「只此一次，別想以後都賴給我。」
「不賴。」一顆心終于平定下來，他向後靠在沙發上，輕笑道，「我不是想抽煙，只是戒了還沒習慣。」
「戒了？」她不敢相信地看著他。那她這煙不是白買了？
「嗯，答應了你爸，就戒了。」
「你什麼時候答應我爸的？」
「那天送你回來，踫到他。」
哪天？她也懶得細問，只是有些郁悶。沉默片刻，她問︰「你抽多少年煙了？」
「十多年吧。」他想也沒想地回答。
蓁蓁一驚︰「你多大了？！」
雷宇煬一愣，抬眸看著她，默默地把錢包拿出來，把身份證拿給她︰「自己看！」
蓁蓁接過來一看，堪堪二十七歲，就忍不住問︰「你幾歲開始抽煙？」
「初中的時候。」
「那是有十多年了……」她點點頭，把身份證還給他，「戒得掉嗎？別戒了，我爸又不在這里，你抽了他也不知道。」
「那不行。」他說，「這點事都做不到，甭想打他女兒主意了。」
「你說什麼！」
他馬上說︰「為了以後老婆孩子的身體健康，必須得戒！」
蓁蓁扭頭一哼︰「隨便你，和我又沒有半毛錢關系！」
「對，只有九塊錢關系。」
「九塊？」她疑惑地看著他。
他沒回答，低下頭默默地拆開煙。
她冷笑一聲︰「不是戒了嗎？你現在在干嘛？」
他抽出一支拿到鼻子下聞︰「癮犯了，聞聞味道。」認識她才幾個月都戒不了，含在嘴里十幾年的東西哪能是想戒就戒的？
蓁蓁撲哧一笑，他突然扭頭，正好對著她的臉，兩人的鼻子幾乎相抵。她嚇一跳，見他眼神移到自己唇上，忍不住後退︰「你……你要干嘛？」
「戒煙。」他說，傾身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她一愣，僵住不動，幾秒後往後退，他追過去，繼續吻她，像兩只鳥在嬉戲。當她退得不能再退，身子就靠在了沙發上，而他也追得太近，已經沒辦法像小鳥一樣啄吻，便由唇到舌都攻入了她的領土。
幾分鐘後，二人因為缺氧而分開，他深吸一口氣道︰「這戒煙的法子挺好的。」
蓁蓁驚恐地瞪大眼，有一種預感︰她接下來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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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看到蓁蓁出現在公司，米娜松了一口氣，感激涕零地道︰「你終于回來了！你媽沒事了吧？」
「沒事了，過兩天就可以出院了。」
米娜一愣︰「真進醫院了呀？」
蓁蓁疑惑︰「我騙你干嘛？」
米娜嘿嘿一笑︰「我以為你和副總吵架呢。你不在這兩天，他可真難伺候。開個十分鐘的短會要了三杯咖啡，還全部喝得一滴不剩，簡直是自虐！」
「不是吧……」蓁蓁嚇一跳。
「是！」米娜說，「情緒完全隨機播放，因為撞到門框暴跳如雷，要叫人把房子拆了——他用這辦公室都好幾年了，怎麼現在才計較這問題呢？但下一刻他又听簡報听得魂游四海，人家韓國的客戶過來，他跟人家說日語……你回來就好了，我也不用膽戰心驚地伺候他了。」
蓁蓁面紅耳赤，憤憤地說︰「他就是一神經病！他發神經時，你就想著‘工資’二字，就不會太難受了。」
「你說誰呢？」背後突然傳來聲音。
二人嚇了一跳，轉身見雷誠睿站在門口。米娜見他只盯著蓁蓁，轉身往外跑︰「我去一下檔案室！」
蓁蓁想拉她，但她跑得太快，沒拉住。
雷誠睿氣勢洶洶地走到蓁蓁面前︰「你在罵誰？」
「沒……」蓁蓁聲若蚊蠅。
「你幾天不來上班，居然一來就說上司壞話？」
「我……我開玩笑的。」
「拿上司開玩笑？」他厲聲問。
蓁蓁驚得杵在那里，雙手緊緊地捏著衣角，垂頭不言。
雷宇煬隨後進來，大聲問︰「怎麼了？怎麼了？爸，早上不是喝的粥嗎，你怎麼還上火了？」
雷誠睿沒說話，他又問蓁蓁︰「葉助理，出了什麼事？你幾天沒來上班，居然一來就和總裁吵架？」
「
我沒吵……」蓁蓁抹淚，「我不敢。」
「不敢？你還有什麼不敢的？」雷誠睿問，「曠工幾天不說，還在這里——」
雷宇煬及時打斷他︰「葉助理請假了，好像是因為她媽媽懷孕，公司里很多人都知道。」
「我也听說了！你媽懷孕？你媽多大歲數了還懷孕，說出來很好听嗎？你就不能控制一下。」
「那不是我能控制的……」蓁蓁委屈地說。
雷誠睿大怒︰「那就叫你爸控制一下！」
蓁蓁一愣，更委屈地說︰「已經懷上了……」
雷誠睿眼角一抽，突然覺得吼她太降低自己的智商，衣袖一拂去自己辦公室了。
雷宇煬見外面站了一堆人，都是剛到公司的，一個個嚇得不敢進來，對蓁蓁說︰「你到我辦公室一下。」
蓁蓁抹抹淚跟他進去，門一關他就轉過身來︰「沒事吧？別哭了，你怎麼惹到他了？」
「罵你是神經病，被他听見了。」
「罵我？」雷宇煬愕然，「你罵我干嘛？」
「不告訴你！反正這事都怨你！」
「好，怨我怨我……」他抱著她安慰了半天，末了要吻她，她一把推開。他愣了一下，沒敢用強，只是略帶幽怨地說︰「煙癮犯了……」
她瞪他。
他只得嘆氣︰「那我忍忍吧……」
怕她難受，上班時他不時在MSN上安慰她，並約好中午一起吃飯。正在討論細節，李薇薇來了。
米娜馬上扔了一條消息給她︰「這兩天都來！總裁完全不給面子，故此氣到了總裁。早上總裁罵你，多半是找出氣筒。」
「……早知道我再請兩天假了。」蓁蓁回她。
她很快又來一條︰「總裁對副總有氣，撒到你身上，你也不算冤……畢竟你和副總……嗯哼，我刪聊天記錄，你也別忘了。」
李薇薇已經走過來，蓁蓁一邊刪記錄一邊問︰「李小姐你找誰？」
「你說呢？」李薇薇冷傲地瞟她一眼。
她拿起話筒給雷宇煬撥內線，「副總，李小姐來了。」
「哪個李小姐。」
蓁蓁無言，隱隱散發一股怒氣。你要我怎麼回答？她就站我面前，你要我怎麼回答？
雷宇煬估計感受到她的怒氣，馬上想起是誰，斬釘截鐵地說︰「不見！說我忙！蓁蓁你要相信我，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就沒理過她，有多遠躲多遠……」
蓁蓁磨了一下牙，他乖乖閉嘴。她掛上電話，對李薇薇說︰「副總很忙。」
李薇薇瞪她一眼，走到門邊想推門，想了想又放棄，改去了總裁室。雷誠睿正氣得慌，她一來，三言兩語將他哄得開開心心。
「Uncle，宇煬那個助理前兩天沒見著人，今天怎麼又來了？我還以為她辭職了呢。」
雷誠睿懶得回答，反問︰「你問她做什麼？」
李薇薇說︰「我覺得她對宇煬目的不純，而且宇煬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如果不是這樣，宇煬沒必要對我這麼壞。我們以前交往過，前一陣也處得不錯，就算不談別的，至少也是朋友不是？他從前都听從uncle的安排，還參加幾頓相親宴，那證明他心里很明白自己的身份，也知道你盼著他結婚，並且他也在這麼打算。但他現在都推了，很明顯是有原因的。」
雷誠睿點點頭︰「看樣子我得尋個理由把她辭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