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那是在商量啊?」蓁蓁不滿地瞪他們,「二十年沒听你們大小聲過,突然這樣很嚇人的好不好?爸你也是,媽都懷孕了,你就不能順著她?她不讓你去你硬要去,這會兒她讓你去你又不去了——」
「我是你爸!」葉文超氣勢洶洶地打斷她,「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
她馬上向蘇芒告狀︰「媽,你看爸他凶我……」
「好啦。」蘇芒瞪他們一眼,「沒事就去練功,別在我耳邊吵。」
「那爸爸我們去練功!」蓁蓁又去拉葉文超。二人跑到陽台上打坐,她趁機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要回劇組工作?」
「打坐要認真。」葉文超閉上眼,老僧入定。
蓁蓁憋了一口氣,氣呼呼地看他好久,最後沒轍地閉上眼,也開始打坐,心道我坐兩個小時,不做晚飯了,餓死你們……
突然,葉文超睜開了眼︰「你和宇煬最近怎麼樣了?」
蓁蓁剛要回答,忽又老神在在地說︰「打坐要認真。」
「你!」葉文超又氣呼呼地瞪她,然後閉上眼,打坐。
接著他辭了武術館的工作,回劇組。蓁蓁一直勸他等蘇芒生了再去,因為劇組工作不定時,萬一有點事根本顧及不到。
「你以為我考慮不到嗎?我的協議里寫明了朝九晚五的上班,誰管他們定不定時?愛用就用,不用拉倒!」
蓁蓁豎起兩個大拇指︰「有脾氣!老爸你就是我的偶像!我等著你成為程小東、徐克那樣的武俠宗師!」
葉文超一笑︰「等拍完,你媽也差不多要生了,我就暫時不進新的劇組,專心照顧她。要在武術館,想請那麼久的假是不可能的。」
「原來你都計劃好了呀?」蓁蓁不忍佩服,原來真正的老奸巨猾者在這里.
魚夢又要去《總裁的魔人小妖精》探班(呃,這是她原先的書名,電視劇名當然不叫這個),她叫蓁蓁一起去,蓁蓁說︰「我去做什麼?我和白曉茵積怨已深,上次她在醫院打了我,宇煬正琢磨著要撤掉她的代言合同,最近一直找她麻煩。她現在的心情一定不好,一見面準得打起來。」
「怕什麼?你有跆拳道四段,不攻也可以守!她是公眾人物,一動手就把她拍下來,報紙雜志一登,我看她怎麼囂張!」
「說得你多厲害似的!你以為你是東方他們母子啊,跺一跺腳,娛樂圈抖三抖?」
魚夢笑了笑︰「那不說她了,我們探我們的班,不管她!探完這邊,再去看叔叔,我還沒見過他在片場的風采!」
「他們那邊不準探班,一直做保密工作。」
「不準記者探,還不準我們探啊?」
「好像是不準。」
魚夢失望地說︰「那算了,我等上映,每天去看一場,以實際行動支持叔叔!等我那本開拍,我也讓他去做武指!」
「你讓就讓啊,萬一導演、監制不同意呢?」蓁蓁笑。
「我跟東方說,我就不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和他說?上次聚會你們不是說除了版權的事,私下里要老死不相往來?」
「我也希望老死不相往來啊!」魚夢一嘆。
「怎麼了?」
「哎,一句話說不清楚。」又一嘆。
到劇組,正遇到他們休息時間,二人看了之前拍的片段,魚夢說︰「這段吻戲不錯啊,看得人熱血沸騰!」
蓁蓁忍不住看她一眼,你這是夸呢,還是罵呢?
導演說︰「估計得剪,現在要講文明、樹新風,吻戲太長、太熱烈都過不了審的。」
魚夢看著他︰「那你拍這麼長、這麼熱烈干什麼?」
「哎,過過癮嘛。」
我擦!你們這群二百五!
走到化妝間外,听到人問︰「你們知道葉文超嗎?」
魚夢和蓁蓁一愣,互看了一眼,停下腳步。
「現在李導那個劇組,男主女主都不值錢了,就他最火!听說之前的武指耍大牌才被辭退的,結果這個更大牌,每天只上班八個小時,一到五點就走,根本不管你是不是拍到半夜三更!」
「听說是李導親自推薦的。」有人說,「好像他一開始也沒真打算辭退之前那個,只是心里有火,忍不住發了一下牢***。誰知道太子路過,听見了,問了一下,開口說了一句‘換吧’——誰敢不听話?自然換了!」
「葉文超?」白曉茵突然出聲,「是那年因為泄露劇組創意被開除的武行嗎?」
蓁蓁一听,突然想沖進去。魚夢拉住她,搖了搖頭,小聲說︰「等會兒。」
蓁蓁強壓下心中的憤怒。那時候,他爸爸已經是武指了,辛苦了幾個月,電影剛要上映,卻發現另一部比他們早上映的片子用了與他們幾乎一模一樣的武打設計。大家都說是她爸爸出賣了劇組,其實根本不是,他是被人陷害的!也因為那樣,他才離開了那個圈子,去當了武術教練。
「哎,誰沒點過去?現在有太子開金口,那些事還是不要拿出來說為好!」
白曉茵冷哼一聲︰「做都做了,還怕
人說啊?太子開了金口又怎樣,那也是踫巧!葉文超分明人品有問題,遇到他最好小心點!」
「曉茵姐知道什麼?說來听听?」
白曉茵頓了一下,輕笑道︰「他當年想接近我,向我要簽名照,還說是他女兒想要……這種借口都說得出來,真是笑死人了!」
蓁蓁再也忍不住,一腳踢開門沖進去。里面的人嚇了一跳,白曉茵一驚,沒注意化妝師的粉餅,臉上立即蹭了一層厚厚的粉。
「你做什麼?」她大怒,「誰準你們闖進來的?!」
「葉文超是我爸爸!」蓁蓁大聲說。
白曉茵一怔,想起某古裝劇的片場,一個穿著白色背帶裙的女孩,在葉文超的指點下來到她身邊……
「你是那個討人厭的小鬼?!」她問。
已經過了十多年了,但听到這句話,蓁蓁還能感受當時受傷的心情。她眼楮一濕,抓起旁邊的化妝品就擲過去。白曉茵放聲尖叫,化妝間亂成一團,演員、助理集體逃跑,她護著臉往後躲,混亂間踩到地上的睫毛膏,滑倒在地,一動不動。
「曉茵!」她的助理跑過去,大叫,「她暈過去了!」
蓁蓁一听,嚇得後退一步。不會……摔出事來吧?
魚夢拉著她︰「我們快走!」
剛轉身,劇組其他人已經來了,她們也不好逃跑,只能縮在一角。送醫時,二人不得不跟過去。路上,導演叫大家保密,不能傳出負面話題。魚夢一听,趁大家不注意,拿出手機給東方斐發短信︰我和蓁蓁把白曉茵打了,現在去醫院。
她們到醫院不久,東方斐和雷宇煬就雙雙趕來。
蓁蓁一驚,東方斐會來她不覺得奇怪,畢竟是他的藝人嘛。但宇煬……
「你怎麼知道的?」
「東方告訴我的。」雷宇煬抓住她,翻來覆去、上上下下地檢查,「你沒事吧?」
「沒。」蓁蓁心虛地說,「是我把人家打了……」
他松口氣︰「只要你沒事,隨便打。」
東方斐無言地看他們一眼,肅殺地問魚夢︰「到底怎麼回事?」
魚夢一嚇,反射性地回答︰「她說葉叔叔壞話!哎呀,我該錄下來的,完全可以告她誹謗!」
東方斐揉揉額頭︰「誰先動手的?」
魚夢指指蓁蓁,蓁蓁悵然欲泣︰「對不起……我、我太急了……她罵我爸爸,還罵我……」說著她就倒在雷宇煬肩上,哭得不能自已。
雷宇煬抱著她︰「別哭了,我會給你報仇的……」
「嗚嗚嗚……」
東方斐嘆氣︰「你先帶她走吧,這里我會處理的。」
雷宇煬說了聲謝謝,帶著蓁蓁走了。
魚夢想逃。東方斐及時出聲︰「站住!」
她停下來,不滿地轉身︰「我們也是受害者,她深深傷害了我們的心靈!」
「所以你們就傷害她的**?」
「其實沒打到……好吧,可能打到一點,但最多有點痛,傷口都沒有。是她自己慌慌張張,害怕蓁蓁再出手會毀了她的容,東躲西藏,才摔倒了……要我說,活該!」
「你……」
她低著頭,嘴翹得老高,以一種撒嬌的口吻道︰「我討厭她!不想讓她演我寫的角色了!」
「戲已經拍一半了!」他無奈嘆氣。
「好吧,沒有下次了。」她扭開頭,看著前方不敢動彈的導演等人,「為了大家不為難,我心里難受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