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府,柴哲威領著軍隊整裝待發,「王爺,兄弟們只等你一聲令下,我們立刻奔赴長安,向太子請命去救皇上。」
李恪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岑文本剛從朋友家中歸來,听說李恪要帶兵去救皇上,他心中猛地一驚。李恪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小子有情有義,卻沖動,做事情不顧及後果。當初,皇上就是有意要他到吳地去磨練磨練性子。經過這幾年時間,他非但沒改,反而更加鋒芒畢露。
「殿下,糊涂,你糊涂啊。」岑文本拉著他,轉頭對柴紹威嗔怒道,「殿下救皇上心切,難道你也跟著糊涂嗎?大唐律例,凡是沒有皇上的命令,皇子走出封地那就是死罪。東宮一直跟殿下過不去,你們這一去,不是把殿下往牢里送嗎?」
「先生,我……父皇有危險,他,太子沒這個膽去救父皇,我,李恪有。」李恪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殿下,朝中有房玄齡房大人,有諸遂良諸大人,有皇後娘娘。他們什麼風雨沒見過,朝廷自有朝廷的辦法,殿下只管在府里安心地等皇上的消息。」岑文本推著李恪進府,關上門,不讓其他人進來。
「先生,你總是勸我等等等。如今,父皇有難,你叫我安心在府里呆著,我怎麼能安心。我懷疑東宮,他是故意不救,好讓父皇死于亂兵之中,他好等著繼任大統。」
「殿下,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你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娘娘在宮中這麼多年來與世無爭,她可是帝世之冑,堂堂前朝公主,卻甘願做一個平凡的妃子,為的是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殿下你嗎?」岑文本一時激動說了太多。
「先生,你說什麼?母後是前朝公主?」李恪一直以為母後只是一個平凡的女子,因為美貌被父皇看上。而自己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個庶出的皇子,因為不是嫡出,而錯失諸位。
李恪往後退了幾步,「先生,是真的嗎?我是隋煬帝的外孫。」難怪朝中大臣反對我當太子,因為我是隋煬帝的外孫。一看太子那無能的樣子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當諸君的能力,可大臣們硬是把他往東宮推。父皇本來想讓我當太子,迫于壓力才讓李承乾撿了個大便宜。
為什麼命運這麼不公平,我的母後一輩子在宮中被人瞧不起,對長孫氏低三下四。她以前是公主,整個皇宮就是她的家,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來來去去。如今,母後只呆在自己的寢宮內,很少出來,做事謹小慎微。從來不會像其他嬪妃那樣鉤心斗角,挖空心思討父皇開心。打自己記事起,除非父皇,皇後召見,母後幾乎不離開自己的寢宮。
李恪癱坐在椅子上,眼眶發紅,難怪長孫無忌,秦叔寶他們這麼排斥我。
看到李恪這種情景,岑文本後悔自己過早說出李恪的身世。娘娘叮囑,等殿下滿十八歲再告訴他,可他食言了。在無數個夜里,他都想過,殿下听到自己那段身世後的表情。
「殿內淌著獨孤氏、楊氏、李氏三種尊貴血液,是諸皇子中最高貴的。娘娘一直勸殿下清心寡欲,學會韜光養晦,這樣將來才會有大作為。」
「我,李恪一定要向他們證明,我是諸皇子中最優秀的,最具帝王之才,最像父皇。我的母後是最高貴的。」李恪堅定地望著遠方。
「殿下,娘娘如若知道你這麼有志氣,一定會很欣慰。但殿下現在要學習的地方還很多,一定要戒驕戒躁。」
李恪低頭,雙手合一,給岑文本行禮。「謝謝先生的教誨,李恪銘記在心。」
岑文本連忙過去,扶住李恪,「殿下要想成就帝業,切記沖動,意氣用事。皇上的事,我們只能等。」
「萬一父皇他……」李恪還是按捺不住。
「那也只能等,要記住你是臣子,沒有監國的命令,你不能離開吳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