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興閣內,術士在那里安靜打坐。
那一年,連月大雨,整整一個月,江水肆長,江水水位高過孤島。是幻術將這些洪水阻隔在孤島之外。
「師父,王爺已經在外面跪了快半個月了。」冠逸低著頭對術士說道。
「跟我去看看恪兒吧。」
這半個月,在紫興閣,李恪一天天地跪在那里,只有等待才會有希望,他不信師父會見死不救。
「師父……」李恪眼巴巴地望著他。
「恪兒,起來吧。」術士無奈地搖搖頭。
「師父,你這便是答應。」
術士沉重地點點,「你這般請求,為師不答應也難,快起來吧。」
听術士這麼一說,李恪連日來的陰霾終于看到了希望。「謝謝師父。」
「你在近郊為她建一座紫藤花宮殿吧,將來生死移位的生者必須住在那里才好施法,最好在離紫興閣不到一百里的方圓建造最宜。」
術士的話留給李恪的盡是希望。「徒兒拜謝師父。」
「恪兒,你這般痴情,為師不救那便是鐵石心腸,沒想到心高氣傲的吳王恪竟是天生的情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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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像一對翅膀,飛到哪兒,哪兒就成了一朵花,盛開,枯萎,飄零,起起落落的一個周期,生命停住在那個時期里,隨著翅膀上下搖動著,欲罷不能。
生死移位幻術的失敗,阿史那雲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雲妹,為什麼?」他不斷地回憶,回憶起挽救她的一幕幕。
這期間,他經歷這麼多,精心策劃,精心引夏津津步入紫藤花宮殿,可這一切失敗了。
失敗了,他的幻想就此破滅了。
「王爺,逝者已逝,接受現實吧,公主不希望你這樣。」哲威在一旁勸道。「其實,津津姑娘也不錯,雖然她出自魏王府,我私下里調查過她,她未曾參與到陰謀中去。據魏王府的眼線說,津津是突然間掉到魏王府花園中的。」
夏津津,這個名字一直活在李恪心中,他怎麼可能忘記,那是用來救阿史那雲的棋子,「她在哪里?」
哲威遲疑了一下。只是用手模模腰間的劍,不光是李恪,哲威對李泰這個表兄弟也是恨之入骨,為人太過歹毒,喜怒不形于色,生性陰狠,極善隱藏。
見哲威久久不答,李恪便猜到十分,「是不是在魏王府?」
「王爺已經猜到了。」
「魏王府是她來到大唐第一個去的地方。相當于她半個家,更何況她現在對本王必定痛恨至極。」
李恪跌跌撞撞地走到江邊。
哲威以為他預備了結,慌了神,「王爺,難道您忘了嗎?忘了娘娘是怎麼教導您的?就算您隨公主去了,娘娘怎麼辦?您可理解一個母親的期望?」
「哲威,本王不會輕易走,此生,我與魏王泰勢不兩立。」李恪緊握雙拳,指甲陷進肉里,鮮血劃過指甲流于股掌之間。
听到李恪這樣說,哲威懸著的心終于可以平靜。「不論王爺作什麼決定,哲威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好,我的好兄弟。」李恪感激地回頭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