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早朝,太陽像往常一樣高高掛起,那一輪紅日在昭示著大唐的蒸蒸日上,暖風吹動宮闈,宮女們換上了春日的華服,猶如一位位落入凡間的仙子。
早朝剛開始,杜楚客率先發表了一番言論。
「皇上,臣有要事相奏。」
「準奏。」
「皇上,臣听聞施羅疊曾把阿史那雲公主強行帶入帳篷。蒙古人有搶婚這種風俗,只要未出嫁的女子被男子帶入帳篷,便是他的妻子。阿史那雲已是有婦之夫,怎麼能嫁給吳王呢?」
杜楚客一番話惹得朝臣議論紛紛。李恪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婚事竟然有人從中作梗。阿史那雲是曾被施羅疊搶婚,但我們大唐沒有這種風俗,可以不計較這個。
「是啊,皇上,吳王乃帝世之冑,怎麼能娶此等女子?」
「臣等請皇上下令退婚。」
朝臣們紛紛下跪,請求皇上解除阿史那雲與李恪的婚姻。
「父皇,雲妹是被迫的,這與她無關,這里是大唐,我們大唐沒有此等風俗。」
突利站在一旁,他的女兒曾經被施羅疊強行帶入帳篷中。他帶領整個部落的人馬趕到頡利的大帳前救回自己的女兒。雖說搶婚是一個風俗,但突利絕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施羅疊。
這本沒什麼,卻有人拿出來說事。他知道自己的女兒一心想嫁給李恪。只是造化弄人,李世民是一位有謀略的君主,此刻的他不會把雲兒許配給李恪。他在乎兒子的身譽,他是李世民心中的儲君,儲君的身上不能有污點,以免遭人口舌。
一場看似簡單的婚姻,背後有多少人在暗向操作。
有人開了頭,就有人在一旁附和。從杜楚客開始,朝臣們紛紛把矛頭指向突利可汗。
「廣平郡王,阿史那雲確有搶婚之事?」
在皇帝面前,他還有什麼好隱瞞的,雲兒注定與李恪無份,「是,那只是施羅疊一廂情願。」
「你們草原有規定,但凡女子被男子搶入帳篷,不管自願與否,都是他的妻子。」
「廣平郡王,可有此風俗。」
「有。」突利簡直是無話可說。
「現在施羅疊下落不明,只要他沒死,阿史那雲就是他的妻子。試問,一個有夫之婦怎能再嫁?」
此話一出,一場更為強大的波浪瞬間掀起。
上朝前一刻,李恪還沉浸在即將和阿史那雲成親的美夢中。這一刻,他這個美好的夢徹底擊碎了。他只是想和他心愛的女子在一起,為什麼就這麼難?
「父皇,兒臣與雲妹自小相知相守,不管有沒有被搶婚,兒臣只要她做我的妻子。」
李恪跪在朝堂上,在等著父皇的一句話,只要父皇的一句話,他就可以頂住所有壓力,大大方方地娶阿史那雲過門。
皇上到底還是沒有同意。如果他同意了,吳王恪就是在搶別人的妻子,這會成為皇家的污點,這對他將來入主東宮添了不少障礙,無論如何,他都要尊重朝臣的意思。
皇帝宣布,取消吳王恪和阿史那雲的婚事。
下朝後,李恪的心中憋了一肚子火,那無名火的源頭便是杜楚客,魏王泰的黨羽。
「杜楚客,你給我站住。」剛走出太極殿,杜楚客就迎來了吳王恪重重的一拳。
吳王恪是個武將,他一拳下去,杜楚客便滾在地上,鼻孔流血。朝臣們驚慌地看著這一幕,吳王恪的拳頭如一顆顆雨石重重地落在杜楚客身上,朝臣們圍了一圈,看著吳王恪對杜楚客拳打腳踢,沒人敢上前勸阻,生怕吳王恪的拳頭會落在自己身上。
機敏的太監趕緊回去叫皇上……
「住手。」等太宗趕過來時,杜楚客身上到處是血跡,人躺在血泊之中,發出申吟聲。
看著吳王恪當眾對大臣施暴,太宗的眼楮里冒著怒火,他最喜歡的兒子竟然就這般胸襟,不由得失望,「來人,把吳王恪押入天牢,听候發落。」
「父皇,兒臣沒錯。」李恪桀驁不馴的樣子,面對左右的侍衛,他抬著頭,仰望天空,「不用你們押著,我自己走。」
看著自己的父皇,他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要告訴他的父皇,「我,李恪,只是想娶自己心愛的女人為妻,難道連這點權力也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