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北, 《七年》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作者 ︰ 走向黃昏

單曲循環的《老人與海》仍在繼續,她突然間回過神來。「我很喜歡這首歌,及它背後的故事。」她轉過頭,對著他,不覺莞爾。剎那間,他來不及躲閃的眼神,竟然有些措手不及。

「你也有害羞的時候?」她半信半疑。

「你覺得呢?」他嘟著嘴,以一副孩子的表情說。她大笑。

隨後,他從容的把手伸進褲兜,模著兜里呼之欲出的東西。「你猜,這是什麼?」他將手從褲兜里急速拿出。

「又是什麼東西啊?」

「相思豆!」看著他手里那兩顆紫紅的東西、她驚訝道。

「喏,喜歡不?」他問。

「當然,也不看看是誰送的。」她毫不矜持地笑起來。

紫紅奪目的相思豆上,刻著幾顆黑色字樣「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她拿起一顆,愛不釋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背包。

回學校的時候,天已經放晴了。淡藍碧落下,飄起的朵朵白雲,在列車的行駛中幕幕後退。望著迷人的風景,她期待著十八歲的到來、期待他開著車,和她馳騁在遼闊的大草原…

「我們都是好孩子,最最善良的孩子。相信愛,可以永遠啊…」列車內放著王箏的歌。她沒有想過,愛情的最後,悲傷或是幸福。她只知道,一旦決定去愛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偏執地愛他,並且不在乎結局。

下雪的冬季,實在冷得不堪。每當黑夜降臨的時候,室外的溫度足以將人凍成冰塊。每當下晚自習的時候,他總會侯在樓梯口。然後她會抱上兩本書,拎著一開水壺,兩人一同往開水房走去。

他愛運動,視籃球如生命,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為了培養和他之間的共同愛好,也為了減小外界的壓力。每天未及天色朦朧,她就要匆忙起床,然後上操場晨跑、看他練籃球,偶爾也會上去投上兩個。在與他交往的一個多月里,實在有太多女生心生妒忌,她怕一不小心,他就丟了。

期末的日子,漸漸逼近。他們呆在一起的時間也漸漸減少。但彼此都約定好,在寒假里會好好放松、好好彌補對方。後來,她考了年級的前二十名,而他只考了班里的前二十。她安慰他,而他為她感到高興。他在心底默想,不能差她太遠,但也不能超越她…

因為新年的到來,蕭條而毫無生氣的寒冬也變得喜慶開來。家家戶戶、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著準備新年,張羅著往自家門上貼春聯…她是家里的獨生女,祖上那些傳統習俗自然要流傳下去。毫無疑問,她成了父親的培養對象,也成了父親眼里的兒子。也難怪,自小以來,父親都呼她為兒子,將她當作兒子來教育,這才有了她那女孩中略顯男生的性情。

可是奇怪的是,自從和他交往以後,每每同他在一起的時光,她總會情不自禁的溫柔起來。三年前的刁蠻與粗野,消失得無影無蹤。都說,當你真正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潛移默化里,你會為他而改變原有的自己。是她太過于愛他,還是她本該擁有男人眼中女人那與生俱來的溫柔?對她而言,或許兩者皆是吧。

新年的準備工作完畢以後,她開始馬不停歇地織起圍巾。她要趕在大年三十之前,把織好的圍巾送到他手中,作為新年禮物。每一針、每一線,都夾雜著她暖暖的愛意。

除夕之夜,伴著新年倒計時的開始,夜空下已陸陸續續綻放開煙火。或近或遠、或紅或綠,唯獨不見她鐘情的藍色。和一家人吃過團圓飯,她便向父母報了去向,然後帶上已經完工的圍巾,大步流星往廣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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