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之夜的濱河廣場鬧翻了天,燃放煙火的人群已將整個廣場圍得水泄不通,她已看不清哪個方向有他的身影。雖然他的新家已經安置在了城里,但逢過年之時,他們一家還是要回小鎮的。
「你到哪兒了?來沒?」正在這時,他打來電話。
「我剛到,正在四處尋你。」
「我在望遠樓這邊,就在樓下。」
「好,我馬上過來。」
望遠樓坐落在濱河河畔邊,與廣場相鄰數百米,剛開發不久。樓層不算高,只有五層,但站在頂上眺眼看去,河畔對面的田園景色盡收眼里。見她來了,他迅速扔掉手中的香煙,高興得站起身。「你終于來了。」
「剛剛吃過飯嘛,對不起啦,讓你等了這麼久。」她邊說邊上前挽著他的胳膊,一臉撒嬌的模樣。
「笨蛋!誰讓你說對不起啦,你記住,我們之間絕對不允許說對不起,不管發生任何矛盾。因為對不起意味著over的意思。知道不?」他將他精細而好看的手,放在她的腦袋瓜上,輕輕踫了兩下。
「哦。」此時的她,卻也變得像個孩子,但隨後又岸然開去︰「你怎麼又抽煙了,不是讓你別抽了麼?」
「過年嘛,例外一次。」他壞壞的表情,再次上揚。
「走,我帶你去樓頂。」他拉著她往樓上奔去。
「上去干嘛?廣場里多熱鬧的。」她邊跑邊問。
「上去你就知道了。難不成還怕我吃了你麼?」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說。
樓頂上的夜空,有著神秘的美麗。綻放開的煙火,散落在夜的地隅。冷風還在肆無忌憚的吹著,只是與樓下相比,多了一份狂野。廣場里熱鬧依舊,毫無空隙之地,五顏六色的火花騰空而躍,接而不斷。
「哦,對了。這是給你織的,看看合適不?」她拿出包里的圍巾。
看著明亮火光下灰色米白相間的羊絨圍巾,他半天沉默不語,一把將她攬入懷中。那種強烈的守護**,使他緊緊的擁住她絲毫不肯松開。她輕輕拍著他那具有安全感的肩︰好啦、好啦。
他慢慢放開緊抱的胳膊,饒有深情地看著她。一股濃厚的沖動感使得他不自覺去吻她。薄小而柔軟的唇再也抵擋不住溫柔的誘惑,難以言狀的歡快感讓她熱情開來。慢慢地、那無法抗拒的情愫讓彼此變得貪婪起來。他們開始貪婪地吻著對方,他將她擁得越來越緊…
突然,他推開她,停止下來。內心無法釋放的激情將他的臉顯得滾燙。他怕自己再也hold不住。他努力克制心中的潮涌,使自己鎮靜下來。「你能理解吧?」他做出一副努力使自己鎮定的姿態,站在離她一尺的距離說。
「嗯,我明白。」她說。
隨後,他轉過身,走去樓台邊。雙手佇著柵欄,盯著前方的夜景深沉。她知道,此刻不該前去打擾,他需要冷靜。她只好呆站在那兒,等他言語。
他掏出火機,點燃了一支煙,獨自無言的抽著。她沒有上前阻止他。一支煙的時間,他滅掉煙頭,走向她︰「想不想看藍色煙火?」
「想啊、可是那又怎樣?」
「喏。」他把頭偏向左台欄的牆隅,示意她看。
在其他煙火的光芒下,順著牆隅方向看去,有倆盒煙火站立在若有若無的光線里。「那里面的,會是藍色的?」她有些懷疑。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他往牆隅走去,抱起煙火盒將它移至到了天台中心。
「嗤」的一聲,引火線被他點燃了。一聲鳴響,盒內極速沖出一道白光,向夜空飛去。隨即,絢爛的藍色火花盛放在樓頂的上空。一道接一道。無法按捺的喜悅在藍色火光的照亮下,從她的臉上迷蒙開來。她第一次見到自己一直不曾信有的藍色煙火。正如她第一次看見從來不曾相信的愛情…
第二天,陽光明媚。他和她,都是信佛中人。本埠有一種說法,但凡正月之初,前往寺廟祈福之人,將一切安好。于是,一早吃過飯,她就騎著單車慌忙往廣場奔去。他們的目的地是觀音寺。
來到廣場時,顧海羽還沒有在約合的時間趕來。所以,她只好等候在那。傾城的陽光,灑落在黎明的地平線,溫暖而舒適。當她微閉雙眼、面向陽光,享受那來自宇宙的溫柔時,一雙帶有暖暖溫度的手,輕輕捂住了她的眼楮。她一陣歡喜︰「你遲到了!」
一陣沉默,沒有聲音回答她。「你怎麼不說話?」她問。可是依舊沒有聲音回答。
她開始意識到情況的不對︰「你不是顧海羽。」
「原來你是在等顧海羽啊?」唐枘一下子將手松開。
「呵、你個唐枘,我眼楮都被你弄模糊了。」
「不要用手揉,我給你吹吹吧?」說著,他便把臉湊過去。
「一邊兒去!」她沒給一副好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