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子川看著眼前許久未見的人,心中的情緒很是復雜,很多話在口中打著轉兒,就是不知道怎麼說出口,剛才看著她和蕭笑,林陽一起出現的時候,尹子川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楮,她宛若從畫中走出的一樣,一襲白衣,衣闕飄飄,等到她的目光也落到自己身上的時候,尹子川才驚覺,她的林之曉,真的回來了。
可是那眼眸中的淡漠和疏離深深刺痛了尹子川,他想過再見時的情節,一千次一萬次,可是沒有一次是短短幾個月之後就變得如此淡漠的。
她只是向自己淡淡的點了點頭,宛若他們只是一面之緣的朋友,然後便隨著蕭笑和林陽一起上山了。
尹子川一直等著她下來,從早晨等到中午,從午後等到傍晚的現在,奇怪的是他並不覺得時間長,他很安心,知道她就在距離自己不遠處的位置,他的心,很暖。
她變了,如果說以前的林之曉是雲淡風輕,人淡如菊的,現在的她則多了一分淡漠,倒真的有些不問世事的樣子了,看著自己的眼神是隔了一層真空的,讓人覺得分外的不真切。
林之曉也打量著尹子川,他比以前瘦了些,臉部的菱角更顯分明了,給他整個人添了一分冷冽的氣息,以前的尹子川是帶點邪氣讓人不敢輕易踫觸的,現在的他比以前更深,想必整個龍門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兩個人面對面,隔著一米的距離站了很久,山下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夜幕漸漸降落,風也變得有些涼了,終于,林之曉緩緩開口︰
「去吃點東西吧。」
尹子川點點頭,繞過車身,為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林之曉無法否認,從以前到現在,尹子川一直就是這麼紳士有禮的,至少是對自己。
山路的車輛很少,尹子川卻把車開的很慢,車廂內的氣氛依然延續著沉默,尹子川不開口,林之曉也懶得說什麼,看著窗外一逝而過的樹木,心情平靜到自己都覺得訝異。
蕭笑和林陽決定要回來看夏天的時候,只是隨口問了問林之曉的意思,他們原本想著才幾個月,林之曉想必是不會回來的,卻不曾想到林之曉輕聲應答‘回去’。其實她也被自己的回答嚇了一跳。
蕭笑說她發燒了,林陽則挑眉看著她,一臉的若有所思。
這麼快回到A市,是林之曉計劃之外的事情,她離開的時候是發誓要將這個地方徹底遺忘的,是當時的自己太沖動導致的不理智?還是這個地方已經變得毫無價值?
林之曉暗自笑了笑,她很少有這樣弄不清自己做法和想法的時候,這一次,卻糊涂的分外徹底!
罷了,罷了,林之曉在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人生就是難得糊涂……總想著,要把什麼事情都看的很透,可是難免會忽略,只要是生物,總會有負荷的那一天,機器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只要現在確定自己對于自己的這個決定並無排斥和任何的不舒服,也算是對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