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伊塵呆呆地看著他靠近,沈時輕輕地吻上她的唇,溫吞不急躁。繾綣纏綿了陣,他有些不舍地松開她,在她的小嘴上小啄了下,伏在她耳畔,低聲細語︰「等我回來。」
他起身,目光越過她,望向樓梯口的梁秉逸︰「走吧!」
「去做什麼?」莫伊塵抓住他的手臂,十指緊緊地扣著,「會有危險嗎?」她扭頭瞅了一眼無精打采的逸哥哥,特別叮囑了句︰「你要帶逸哥哥去嗎?你一定要保護他。」
想起白天的槍擊,她心有余悸,再加上逸哥哥現在失魂落魄的模樣,敏銳性一定很低,若是有危險,他必然察覺不到,可能會受傷。
沈時挑了挑眉,半眯著眼,凝著她瑩潤的雙眸︰「原來,是擔心你的逸哥哥受傷。」語氣上揚,意味深長,似有幾分調侃,更頗具稍許威脅。
「我??」莫伊塵急于解釋,卻窘迫得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她松開緊扣著他手臂的手,攤開他的大掌,在他掌心寫下短短的一句話「我會在家乖乖地等你平安回來」。
不知為何,在寫「平安」兩個字時,格外用力,好似傾注了她所有的期望,更像在發泄自己內心的惴惴不安。
沈時抿抿唇,寵溺地揉揉她的頭發,應了聲︰「好。」簡單的一個字,卻是他的承諾,重如泰山,壓著她不停起伏的心,一點也不覺壓抑,可莫名地多了些許心安。
她安靜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連兩人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直到外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才緩過神,起身追出去,卻不想踫翻了眼前的面條。
陶瓷撞擊大理石地板,砰地一聲,重重地撞擊她地耳膜,震得她腦袋發懵,嗡嗡聲在耳畔回蕩。她遲疑地垂眸,看著地板上的陶瓷碎片,掛著面條和湯汁,那是的心血,一下就被她給毀了。
她的心隱隱作痛,倉惶地蹲下,徒手就去清理,忽地一疼,白皙地指尖汩汩地躺著血,一滴一滴地掉落在瓷片上。蒼白無助地襯著一抹鮮紅,在明亮燈光的烘托下,無比刺眼,狠狠地沖擊著她的眼楮,她的頭益發重,脖子幾乎要撐不住,心猛烈地撞著胸腔,好似要跳出來,強烈地表達著它地不安和恐慌。
送走沈時後,青龍一進門就見到她呆呆地蹲在地上,手指不斷地淌著血,立刻從客廳地櫃子里拿了急救箱︰「莫小姐,你的手在流血,我替你包扎下。」
「你說??」莫伊塵欲言又止,猶猶豫豫地不知道該不該將心底的不安說出來。她嘆了口氣,終究只字未提,忐忑地上了樓,照顧小沫吃了整整一大碗面條,回房洗澡睡覺。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數了上千只綿羊,還是一點睡意都沒有。她干脆穿了衣服爬起來,守在客廳,等待他們兩人平安回來。
*
沈時開車到了別墅附近,直接停在門口,從後備箱里拎了個一個小型的手提袋,尾隨著梁秉逸進了別墅,直奔後院。
這幢別墅是梁秉逸來美國的第三年買的,作為賭場界NO.1德羅巴,雖說不是很多人知道他的真面目,但他仍然樹敵不少,也有不少人要他的命。大部分不敢直接對他動手,可在他車上、家里作手腳的機會確實不少。因此,他買下這幢別墅,改建樂下,易守難攻,且加裝了很多監視器。
五年前,莫伊塵回到家時,幾乎是奄奄一息,醫生搶救了整整三十個小時,才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她倔強得以命作威脅,換取寶寶的存在,莫伊兩家地長輩無奈,只好將她送到美國待產。
當時,她就住在這里。在她搬進來之前,梁秉逸又命人重新裝修了別墅,加強了警報系統,最主要的是後院的設計。
後院的地底下有一個密室,里面錄制了圍牆上每隔五米就安裝的監視攝像頭,這些全是隱蔽的,除非知道別墅的結構,抑或者用專門的精密儀器檢測,不然任何人都無法發現。
外人闖入時,並未破壞任何建築,可每個監視器中都沒發現蛛絲馬跡,應該是那幫人事先破壞了監視程序。不過,他一直深信,後院的地下室必然有線索。
究竟是什麼人要對付他?在美國,在他的地盤上,擄走他的人,膽子果然不小。
梁秉逸凝著屏幕,兩個全副武裝的黑衣人,在客廳里守候,白兮茹就被弄暈了,整個過程只有短短地幾十秒。有這樣的計劃,有這樣的身手喝速度,絕不是普通的黑幫組織干的。
那些所謂混黑社會而逞匹夫之勇的小蝦米,他一向不放在眼里。這次,他明白遇上了勁敵。
沈時冷靜地觀察畫面的人,眉頭時而緊蹙,時而舒展。敵人很強大,這個無庸置疑,卻也更證實了他的想法,那幫人的目標並不是德羅巴,而是白兮茹。一而再,再而三,這幫人千方百計抓一個平凡的女人,究竟是為了什麼?
那段短片,他們反反復復看了幾十遍。
終于,沈時在某一幕時,喊了停,其中一個男人在甩手間,似乎從衣袖上飄下了些什麼,落在客廳的單人沙發上,東西很微小,肉眼看不清晰,似塵似顆粒,卻是一條好的線索。
梁秉逸沖到客廳,沈時皺了皺眉頭,便立刻跟過去。剛跨入門,
子彈穿透空氣帶起的漣漪漸漸擴散,鑽入他的耳朵,如銳利的錐子,刺痛他的耳膜。
又是,六七百米的遠距離射擊?!
很明顯,這次的目標是梁秉逸。只可惜,距離太遠,他救不了;出聲阻止,也已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