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眼楮掃描了一眼台上的眾人,各種各樣的目光向她射來,羨慕的、痴迷的、驚艷的,當然不乏青樓里其他姑娘那憤憤然的嫉妒,亦或是鄙夷的視線。
唇角浮起淡淡的笑容,淡漠地看著垂下眸子,雖說,比起外面,萬花樓的溫度已算是溫暖,但有了昨晚露胳膊露腿跳熱舞的教訓,雖點燃了氣氛,但自己最後唇瓣都凍紫了,今天她是斷然不會再和自己身子過不去了!
況且,昨晚是登台第一天,不過是想在別人眼里留下深刻的印象,所以才會跳以前自己的學的街舞,雖說在這里,這是新鮮的東西,當第二次、第三次後呢?
想在這里生存下去,她不僅僅要保持應有的神秘感,還有拿出獨一無二的想法,讓人對她永遠保持新鮮感!
昨晚走的是奔放妖嬈路線,在所有人都聞名來看她舞姿的時候,她今天偏偏就選擇唱歌!
在前世,她會鋼琴,會古箏,吉他也會一點,唯獨不會琴,可慕容琪本身似乎彈琴很好,所以,在她一整天的研究下,加上身子本身對琴的熟悉,總算把琴的音律完全弄懂了。
今天她選擇了一首之前她很喜歡的一首歌,飄雪。
修長的指尖輕撫琴弦,面紗下的紅唇輕啟——
「憂郁的一片天,飄著紛飛的雪
這一泓伊豆的溫泉,竟是我孤單的思念
飄零的一片葉,就像你我的終結
著一泓伊豆的溫泉,盛滿溫暖的從前
你的手,曾經擁著我的肩
呢喃著,愛我直到永遠
雪花,像綻放的禮花
天地間肆意的飄灑,縱情在一霎那
為何現在只剩下風吹亂我的發,撕開我記憶的傷疤
讓往事像霧氣慢慢地蒸發,讓我知道什麼叫放不下
為何我的淚會不停的留下,滑過你曾經親吻的臉頰
所有的對錯在頃刻崩塌
原來你帶走了我生命的暖春盛夏,就連舊的果實也只在夢境里的懸掛
原來尋找的是我自己難了的牽掛,原來這泓伊豆的溫泉是天給的懲罰
如果知道結局我們還會相愛嗎,我猜不到你的回答
冰雪中是誓言是真心的嗎,怎麼此刻什麼也沒留下
現在只剩下風吹亂我的發,雪掩埋記憶的傷疤
往事就像霧氣慢慢的蒸發,痛到麻木也許就放得下
就讓我的淚不停地去沖刷,沖刷你曾經親吻的臉頰
伸出手像露珠一樣的冰雪,那瞬間的融化仿佛在
記得你和我的愛情童話——」
撥完最後一個琴弦,裊裊余音傳遍全場,停下,伸手模了模臉上的冰涼,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已是淚流滿面。
清澈的大眼掃描著鴉雀無聲的全場,怎麼一點都沒反應?
雖然從來到這個時代,除了昨晚,她幾乎就沒有開腔唱過歌,可也不至于太難听吧。
安夢琪哪知道,這首他們從未听過的歌,早已讓所有人都震驚了。
不知道是誰帶頭,緊接著,如潮水般的掌聲喧嘩而來。
「再來一曲!再來一曲!!!」不知道是誰帶頭喊,所有人都附和著舉手說道,這火爆的場面,一時讓安夢琪失了神。
天吶,她這是在開演唱會嗎?
猶豫地看著下方,看見站在前排濃妝艷抹的萬花樓孫媽媽那略帶請求的眼神,無奈地輕點了點頭,沒想到會出現這樣子的情況,她今晚也才準備了一首,如今讓她突然再唱一首,一時間,她也沒了主意。
荷塘月色!
腦子里突然白光一閃,浮現出的歌名,飄雪是屬于比較悲情系,難度也算是比較高,而荷塘月色,只是完全相反,朗朗上口的音韻,他們應該也會喜歡!
雖然,她不怎麼會唱這種類型的歌,但反正也沒人听過,跑調一兩句應該也沒關系!
抿了抿唇,撥弦,開唱——
「剪一段時光緩緩流淌,流進了月色中微微蕩漾
彈一首小荷淡淡的香,美麗的琴音就落在我身旁
螢火蟲點亮夜的星光,誰為我添一件夢的衣裳
推開那扇心窗遠遠地望,誰采下那一朵昨日的憂傷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像,等你宛在水中央
那時年輕的你,和你水中的模樣
依然不變的仰望,滿天迷人的星光
誰能走進你的心房,采下一朵蓮
是那夜的芬芳,還是你的發香
荷塘呀荷塘,你慢慢慢慢唱喲
月光呀月光,你慢慢慢慢听喲
魚兒呀魚兒,你慢慢慢慢游喲
淡淡的淡淡的,淡淡的月光
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像,等你宛在水中央
那時年輕的你,和你水中的模樣
依然不變的仰望,滿天迷人的星光
誰能走進你的心房,采下一朵蓮
是那夜的芬芳,還是你的發香——」
原諒她吧,這首歌節奏太鮮明,事先又沒有排練過,真心不適合她,中間漏了好幾個節拍,音也跑了好幾個。
但听著耳邊傳來轟鳴的掌聲,不由地重重地松了一口氣,她……成功了。
不顧眾人錯愕的眼神,還有苦苦哀求地聲音,直接走上樓,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
這是她和孫媽媽的定下的規矩,她不陪酒,也不陪夜,她必須保護她,提供吃住,還要保證她不被任何不懷好意的人騷擾,而她,就負責給她帶來生意。
最開始,孫媽媽是不同意的,顯然不相信她空口無憑的說。
這兩夜算是試用期,結果,她成功了!
她身無分文,本來,她想和柳曼冬還要葉凝雲借些錢離開安城,可想來想去,她們的生活好不容易安定下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打破她們的新生活,況且,不是有一句話叫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嗎?
像軒轅絕這種既不缺有女人,又有權貴身份的人,絕不會踏進這種煙花之地,而她,只要保護好這張臉不會某些有心人看到,他就不會找到他。
大概他怎麼樣也不會相信,在他面前那麼傲氣的她,會選擇這種方式躲開他吧!
可安夢琪忘記了,有時候,太過出色也是一種錯。
……
……
宸軒閣,
春節喜慶的氛圍還在繼續中,在宸軒閣房間呆了整整十天後,終于踏出了房間。
剛走出宸軒閣的門,就看見一道身影急匆匆地跑來。
「七哥,晚上一起去個好地方,去不去?」軒轅澈如發現新大陸般小跑說道,眾皇子中,他是最沒有王爺架子的,可誰又知道,看似放蕩不羈的他,每次和軒轅絕一起出兵打戰,都是軒轅絕最得力的幫手呢?
他和軒轅絕同個母妃所出,關系自然也是最好的,只是,看著瘦了一圈的軒轅絕,臉上的笑容迅速收斂了,「七哥,據說七嫂生病了,真的嗎?」
「嗯,」軒轅絕顯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談,瞥了眼還處于興奮中的軒轅澈,這個典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挑眉,「找我有事?」
「七哥,這兩日,萬花樓新來的雅妓名震安城,想來就氣,因為過年,我才幾天沒去萬花樓,怎麼就出了這麼一號人?」軒轅澈憤憤然地說著,顯然很在意,對于萬花樓姑娘最了解的他,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竟還是听說的。
「跟你說過幾次了,不要去那些煙花之地,若是被父皇或者母後發現,看你到時怎麼辦,」軒轅絕疲憊地揉了揉眉心,對于軒轅澈,他這個作為兄長的,只是有無盡的頭疼。
上戰場時,兩個人合作的多好!
軒轅澈不僅僅是他永遠的副將,還是他的軍事,前些年,南征北戰,他戰神的名號,其中一半的功勞是軒轅澈的,那麼睿智的一個人,可一回安城,怎麼就完全顛覆了軍營中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