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琪冷笑,對上他灼灼的目光,伸手輕撫額角散落的烏發,柔柔一笑,爾後紅唇輕啟,「那你……給的起嗎?」
「琪琪,我知道,你不是這種人……」軒轅絕說著,邃黑色的眸子難掩的痛心,面前這個慕容琪好陌生……
陌生的,他幾乎都快認不出了。
可他沒有資格怪任何人,因為,那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是哪種人?」慕容琪只覺得軒轅絕那凌厲的視線,像是要直接穿透她的靈魂似的,不由地輕笑出聲,軒轅絕,你憑什麼這麼肯定?
那個心軟的如聖母瑪利亞似的慕容琪,不,是安夢琪,已經死了,在你和沈書瑤一次次的折磨和傷害中,已經永永遠遠的死去了!
「笑什麼?」軒轅絕看著面前這個眼角都笑成月牙兒的女人,訝然的問道,倏地伸手緊緊扣住慕容琪手腕,猿臂一扯,重新把她扯到自己的懷里,帶著粗糲的大掌磨砂著她粉女敕的臉頰,倏地覆在她的左胸口,眯著眼楮問道,「琪琪,不要因為一時沖動,誤了自己一輩子!」
「哈?」慕容琪一嗤,猛然推開軒轅絕,兩人身子緊貼著,他身上帶著她所熟悉的龍涎香,勾起她心頭無數的回憶,讓她忍不住想要逃離。
「軒轅絕,你以為你很了解我嗎?」見掙扎不開,干脆躲在他的懷里,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氣,笑著反問道,「那個位置,哪個女人不想要?」
「就算所有女人都想要,可你慕容琪不會!!」軒轅絕失控地大吼,理智的承受終于全然崩潰,他的琪琪,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慕容琪被軒轅絕的失控嚇得一愣,臉上一閃而過的哀傷,但也不過是轉眼即逝,倏地,小手捂著嘴「咯咯」笑了起來,「軒轅絕,我慕容琪就是這個的人,貪圖名利,愛慕錢權,所以,你沒有讓我回王府的資格,那就趕快在我的面前消失吧!!」
看著慕容琪笑得沒心沒肺的模樣,軒轅絕倏地把她從懷里推出來,看著她,沉聲道,「你一定要這樣嗎?」
慕容琪絲毫沒有準備,被軒轅絕這麼一推,身子一個踉蹌,差點狼狽的摔倒,撇了撇嘴,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好,真好!我明白了!」留著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軒轅絕直接打開竹門,拂袖而起。
看著軒轅絕遠去的背影,渾身一個打了一個激靈,若不是慕君言進門及時地伸手扶住她,她定要狼狽的摔倒在地上不可。
唇角還帶著鮮艷的笑容,心里卻被濃濃的苦澀充斥著,他……應該對她完全失望了吧!
雖說皇上看好軒轅絕,她也不得不承認,這些王爺中,軒轅絕是最有帝王霸氣的,但軒轅絕無心朝野,她今日,就是完全在跟他唱反調……
唇瓣輕輕抖動著,想要說些什麼,所有的話,卻都只是化為一身濃濃的嘆息,這樣也好,失望過後,井水不犯河水,再無干系。
他依舊是人前風光無限的王爺,而她,不過一介草民安夢琪。
……
……
公元922年八月十二,先皇駕崩,太子悲傷過度,急染風寒,一病不起,國不可一日無君,民心所向,有戰神美稱的宸王軒轅絕,登基為王。
八月十五,本是家人團圓的中秋節,恰是先皇葬禮,新皇下令,不可辦任何喜慶之事,舉國上下為先皇哀悼。
八月十七,龍袍加身,新皇登基,改國號景琪,接受百官朝拜。
傳原七王妃慕容琪,賢良溫馴,貞靜淑德,集國母之風,顯國母之儀,故立慕容氏皇後,坐鎮後宮,生母蓮貴妃娘娘為太後,原太後娘娘為太皇太後。
蕭瑟的秋風掃著落葉,掃過人們的臉頰,慕容琪身著紅色鳳袍,袍上金色的鳳凰刻畫的栩栩如生,立于金色龍袍的軒轅絕身旁,看著他接受百官朝拜,成為九五之尊。
耳邊還回蕩著剛才封後聖旨,她沒想到,她想要的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她真的辦到了……
垂眸看著眼前俯首稱臣的文武百官,心里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卻多了一份沉重,壓得她幾乎喘不過去。
兩人並肩站立,軒轅絕倏地悄然握住慕容琪冰涼的小手,邃黑色的眸子難掩的柔情,琪琪,這便是你想要的至高無上的權利,你,開心了嗎?
這個皇位,不為自己而奪,只為你能回到我身邊。
你說,我給不了你至高無上的權利,那我便可以為你登上九重寶塔,君臨天下,即使,我是這般的厭惡這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但只要你在就好,只要有你就好……
登基典禮剛過,軒轅絕就去御書房著手處理事務,新舊交替,事務一向繁多,而慕容琪也搬進了皇後的寢宮,鳳華宮。
明月離開了,唯恐他不適應,軒轅絕讓宛月過來伺候她,宛月雖是也出自相府,但本是慕容雪的丫頭,再加上之前,她和慕容雪一向不和,雖也曾在四王府療傷呆過三個月,但對宛月也沒什麼特別的印象。
慕容雪再過幾個月便要臨盆了,宛月又是從小就伺候慕容雪的,本想把她趕回四王府,卻得知,她竟是明月的妹妹,對于明月死訊,慕容雪也有耳聞,所以特地派她來,況且,四王爺府也不缺人手,慕容琪也只有作罷。
走進鳳華宮,看著眼前繁復的裝飾,慕容琪忽然有點懷念那清幽的小竹屋。
她微微嘆了口氣,伸手想要自己拿下頭上那有幾斤重的鳳冠,就在此刻,一雙縴縴玉手按住了她的手。
「皇後娘娘,今時不同往日,鳳冠是不可隨隨便便就可以摘下來的……」宛月站在慕容琪身後,看著銅鏡里流光溢彩雙眸,板著小臉,語氣冷靜且肅穆。
慕容琪不由地想起,當初她交給軒轅絕時,新婚之夜,她要揭開喜帕,明月當時也是這般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