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琪總算松了一口氣,抹了抹額頭的虛汗,看來王安石這首《梅花》,她倒是寫對了,謝恩後,急忙退回了軒轅絕旁邊的位置坐下。
太後皇上和皇後氣壓都太強大了,還是坐在下面比較有安全感。
「好一個托物言志,琪兒倒也沒讓哀家失望,慕容相,你可真是教出了一個好女兒!」太後笑眯眯得說著,看向慕容輔,見他身旁端莊坐著的少女後,故作驚訝道,「慕容相身旁的人,可否就是有安城第一才女美稱慕容雪?」
「太後娘娘謬贊了……」輕柔的聲音傳入眾人的耳際中,今晚的慕容雪一身粉衣,面若桃花,大氣優雅。
「今日難得相聚,哀家自然不能放過你了,雪兒,為哀家彈奏一曲可否?」太後笑眯眯得,這句話雖是疑問句,可絲毫不給人反駁的余地。
不一會兒,有人抬了一架琴上來。
「雪兒,一人彈奏過于單調,哀家的好孫子也略懂音律,讓他和你合奏一曲可否?」太後笑著說道,目光若有似無得瞄向坐在一旁坦然自若地軒轅浩。
「只要王爺願意,雪兒沒有意見……」慕容雪低頭說道,一旁是太後娘娘,一旁是王爺,無論是哪一方,她都得罪不起。
「浩,還不趕快?」太後笑著打趣道,軒轅浩沒料到太後突然指名道姓,臉色一變,卻還是出席,拿過放在一旁的玉笛,不自然地牽扯開一抹苦笑,恐怕這些,都早有準備。
曲音裊裊升起,竟是一曲耳熟的長相思,曲意綿綿,音韻悠長,軒轅浩和慕容雪都是音韻好手,兩個配合的倒也是天衣無縫,一曲終,眾人竟還听得有些意猶未盡。
「好,真好!」太後目光灼灼地看著立在中間的兩人,轉頭對著皇上若有所思地說道,「皇上,你看看,絕比浩小,前幾日都立了正妃,看這小兩口甜蜜的模樣,是否也該給浩立妃了?」
軒轅浩渾身一僵,急忙跪下解釋道,「父皇,孩兒暫且還不……」
「浩,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人家雪兒都沒說要不要嫁給你呢!」太後眉頭一皺,打斷了軒轅浩的話,掩嘴輕笑著,看向下面的慕容輔,「慕容相,哀家壽宴無非也是圖個高興,哀家就趁機代浩提這門親,你是否同意?」
太後說了壽宴只不過是為了圖個開心,慕容輔怎麼還敢出口拒絕?
雖說之前慕容雪鐘情七王,但如今慕容琪已經下嫁七王爺,雖說他疼慕容雪,可又怎有兩姐妹共侍一夫的場景?
況且,四王爺軒轅浩溫文儒雅,雪兒嫁給他,絕對是百利無一害的事,慕容輔當場就點頭答應。
這門親事,就這樣子定了下來,從始至終,沒有問過當事人一句話。
慕容雪和軒轅浩雙雙謝恩後,做回原位,慕容雪全程都看著軒轅絕,灼熱卻又帶著無奈和惋惜的目光,慕容琪的心也跟著不平靜了。
雖說慕容雪刁蠻任性,可明知她喜歡軒轅絕,如今又要嫁給軒轅浩,成為他的王嫂,心里還是說不出的難受,這就是古代封建社會的悲哀?
太後和皇上一句話,直接宣判了你的下半輩子,像之前,她也不是這樣毫無預警地嫁給軒轅絕嗎?
「砰——」
正拿著酒杯地手一抖,杯子掉在地上,咕嚕嚕滾動了幾圈,竟滾到了中間,橙黃色的酒全部灑在這水紅色裙上,雖說看的不明顯,卻還是難受的緊。
「琪兒,怎麼回事?」
威嚴的聲音傳來,慕容琪垂下眸子,如犯了錯的孩子般輕聲道,「一不留神,酒全灑在裙子上……」
「來人,帶著七王妃去哀家的寢宮,換套衣裳……」
就這樣,慕容琪在宮女的帶領下,逃離這個窒息的地方,她甚至有些慶幸,自己不小心把酒灑到裙子上。
本還對這個規模盛大地宮宴多有期待,如果換來的卻都是滿滿的失望,什麼太後壽宴,恐怕今晚真正地重頭戲就是讓慕容雪和軒轅浩定親吧!
哼,還真會找堂而皇之的理由。
「呀,本妃突然想起換衣服時玉佩落在那里了,我回去找找,你去稟告太後娘娘,本妃稍後就來……」為了讓自己的話听得威嚴一些,慕容琪第一次這麼正式地擺王妃的架子。
那個奴婢恭敬地朝著慕容琪福身後,快速走開了。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至完全融合在夜色中,慕容才轉身走向旁邊波光粼粼的湖邊去。
湖邊立著一道倨傲地背影,慕容琪一驚,剛才她怎麼沒發現有人?
正準備離開,卻听見那人緩緩開口,「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離開?」
慕容琪不動聲色地蹙了蹙秀眉,這聲音,怎麼感覺有點耳熟?
不確定地環顧四周,不遠處還有一排排侍衛在巡邏,她應該還不至于有什麼危險,這樣子想著,才邁開步子,緩緩朝那個人的方向走去。
「四……四王爺?」看清這人的面容後,慕容琪彎腰福身,不可置信地驚呼出聲,「你怎麼會在這里?」
「你能在這里,我怎麼就不能了?」軒轅浩抿唇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這里沒有外人,這些禮數能省就省了,你叫我浩就可以了。」
借著明亮地月光,定定打量著慕容琪,和上一次見面沒什麼改變,還是那麼淡雅,還是那麼出塵,只是,比起之前,人好像瘦了一丁點……
「最近過的好嗎?」軒轅浩看著慕容琪,眼里某種不知名地情緒在翻滾著。
這張和沈書瑤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就算傻子,也知道軒轅絕娶她的原因,心里不自覺開始心疼這個溫婉聰慧的女人。
慕容琪沒料到軒轅浩這麼問,仰頭看著軒轅浩,確定他臉上並無半點輕蔑或許玩味的表情後,才低著頭淡淡地說道,「挺好的……」
「真的?」軒轅浩狐疑地開口問,倏地抓住慕容琪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