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煙妹妹可別這麼說,王妃的位置不知道比我們高多少倍,吃的用的,自然是我們這些人無法比擬的,」柳曼冬挑眉,艷麗的妝容更顯生動,意有所指地瞄向趙飛煙的小月復,笑著道,「飛煙妹妹不也是好福氣?等七八個月後,妹妹誕下王府第一個子嗣,王爺定會好好嘉賞,府內側妃位置一直空著,說不定妹妹母憑子貴……到時可憐的就是我和凝雲妹妹了……」
趙飛煙臉瞬間變得慘白,為了不讓柳曼冬發現異常,急忙拿起身旁明月剛剛端上的糕點放進嘴里,「甜而不膩,還帶著紅豆淡淡地香味,這糕點好吃。」
柳曼冬挑眉,也拿了一小塊放在一旁地糕點放在嘴里,仔細咀嚼幾番,剛咽下,又拿起第二塊放進嘴里,邊吃邊點頭說道,「嗯,這東西著實好吃……」
慕容琪看柳曼冬吃東西不加掩飾的模樣,比起另外兩個細嚼慢咽優雅斯文的樣子,對柳曼冬平生了幾分好感。
「妹妹前段時間胃口便不好,之前不知道是有了身孕,還以為是天氣沉悶的緣故,現在想起來,妹妹都好久不曾吃到這麼中意地東西了,姐姐可否割愛,讓妹妹帶點回去,會自己屋里也可以品嘗……」
「我也要……」柳曼冬也立即附和著,慕容琪看向她,她身旁的盤子竟已經見了底了。
慕容琪點了點頭,「明月,再去做些糕點,等會送到這三位夫人的院落去……」
葉凝雲站起身,款款施禮,「這些糕點原來是王妃姐姐的陪嫁丫鬟親手制作,妹妹在此謝過姐姐了……」
慕容琪在心里冷笑著,剛才趙飛煙和柳曼冬在一唱一和的時候,她一聲不響,謝恩倒是她第一個站起身,兩方都不得罪。
「曼冬也在此謝過姐姐……」見葉凝雲行禮,柳曼冬也急忙站起身行禮。
趙飛煙呷飲一小塊桌子旁地茶,抬頭緩緩道,「妹妹也在此謝過姐姐,不過,妹妹如今有身孕,便不站起身行禮了,望姐姐寬恕。」
哼,慕容琪輕蔑地一笑,才兩個月的身孕,她怎麼就不能行禮了?
閉上眼楮,揉了揉眉心,佯裝倦怠地揮了揮手,「我累了,大家都退下吧……」
趙飛煙特地提醒了關于糕點的事,彼此又疏離地客套奉承了幾句,三人才緩緩退下。
慕容琪仍舊坐在高位上,撫了撫額,若每天都要應付這樣子的虛偽,她到寧願呆在那清冷地北苑接受她們地冷嘲熱諷。
那時她可以選擇無視,也可以直接關上門,讓她們吃個閉門羹,可如今……伸手不打笑臉人。
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還平坦的小月復,喃喃自語道,「寶貝,等媽咪拿到想要的東西,就立刻帶你離開這個地方,好嗎?」
……
……
用完晚膳,慕容琪特地一個人出去走了走,她深深地覺的,自己再這樣子吃了睡,睡了吃,原本就虛弱的身體不加運動肯定更加孱弱了。
明月去把剛制作好的糕點送到那三位夫人的院子里,慕容琪只能一個人散步,她不認識路,怕一不小心又走不回品幽閣,只敢在附近慢悠悠地走動。
「砰——」
正低著頭專心走路的慕容琪,根本沒有發現來人,直接撞到對方的胸口上,揉了揉發痛的額頭,抬起頭,看見來人後,一愣,驚呼出聲,「君言哥?」
「你怎麼在這?我正準備找你呢!對了,有沒有撞疼?」慕君言關懷地看著慕容琪,扶著她的肩膀,自責地說道,「都怪我,走路都不看路……」
「沒事,我又不是水做的,哪有這麼嬌弱?」慕容琪笑著說道,看見慕君言手里拿著的紙張後,詫異地問道,「已經寫好了?」
「小事一樁!」慕君言笑了笑,把卷好的紙放在慕容琪地手里,滿是認真地說道,「明早天亮就準備動身,怕你到時起不來,便先提前交給你。」
話題一下子變得傷感起來,慕容琪抬頭看著慕君言,略帶詫異地問道,「這麼早?」
慕君言抿唇,沒有再回答,只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那……那什麼時候會回來?我說的是具體的時間?」慕容琪抓著慕君言的衣袖,滿是希冀地問道。
其實,她想說的是「能不能不要走」,可一出口,就變成了這句話。
她知道,她應該給他想要的自由,而不是束縛他的尾巴。
慕君言垂眸,思量了很久,才定定地開口,「明年這個時候……」
慕容琪知道,慕君言不是這個信口開河的人,只要他說出口,便真的會做到,可是,明年這個時候,這個王府還有她慕容琪嗎?
心里被酸澀全然充斥著,這是她來到這個時代第一個異性朋友,這個飄然若仙的男子,這次分別,再次相見不知該是何年何月……
「怎麼哭了?」慕君言笑著說道,伸手慌亂地抹去她臉上的淚珠,眼淚流入唇瓣之中,直到口腔里被咸澀佔據著,慕容琪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竟已是淚流滿面。
「不要哭了,若是不想我離開,我可以再陪你一段……」
「不要!你不是和你的朋友約好同行嗎?不要因為我而失信于人,」慕容琪出聲打斷了他的話,夜色中,被淚水沖刷過後的眼楮更加清澈,如兩顆閃光的夜明珠一般,「一年之約,千萬不要忘了……」
慕君言點了點頭,滿是依戀地看著只到自己胸口的小人兒,他何嘗不是舍不得?
可他已經習慣了自由自在,這個滿是條條框框的王府不適合他……
「君言哥,給我一個luckyhug,好嗎?」慕容琪伸手粗魯地抹去臉上地淚珠,熠熠生輝的眸子認真地看著依舊一身白衣干淨地縴塵不染的他。
「什麼?」慕君言神色一滯,顯然不理解慕容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