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霓裳閣,正準備去別處走走,結果,毫無預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冬天的雨冷的刺骨,夾雜著冷風,像是要把人直接剜下一層皮似的,慕容琪和明月躲在屋檐下,本以為雨下一會兒就會變小,可雨不僅僅沒有變小,還有增大的趨勢。
慕容琪冷的瑟瑟發抖,看了眼身旁同樣冷的發抖的明月,輕聲道,「這雨越下越大了,與其在這里受凍等著雨晴,還不如去買把傘,我們一起走回王府吧……」
「面前好像就有一間店,我過去看看,小姐,你呆在這里不要動哦……」明月囑咐著,作勢把慕容琪剛才一路買來的小東西放到她手里。
「明月,等等——」慕容琪出聲道,清澈的眸子閃爍著異樣的光彩。
正準備沖出去買傘的明月轉身,詫異地看著慕容琪,「小姐,還有事嗎?」
「沒……」慕容琪搖了搖頭,倏地過來一把抱住明月,「快去快回,別凍著了……」
「嗯,」明月點了點頭,看了眼慕容琪,閉上眼楮沖進雨幕中。
看著雨幕里漸漸消失地身影,慕容琪把手里這些小玩意全放在地上,毅然地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一刻鐘後,
明月全身濕噠噠地抱著兩把油傘跑回來,若是慕容琪在,肯定又要罵她傻了,既然買了傘,為什麼還要淋雨不帶傘慢慢回來,明月哪顧及的上這麼多,一心只想著小姐還站在那里受凍,她必須早點趕回來,帶著小姐一起回王府。
可,除了放在屋檐下的小玩意,哪還有熟悉的身影?
明月站在屋檐下等了整整半個時辰,也不見慕容琪回來,終于慌了起來,不管越來越大的雨,開始找起在四處找慕容琪,可直至她最後因為高燒昏迷在路邊,也沒有找到慕容琪。
看著在她面前緩緩倒下的身影,躲在不遠處一直看著明月焦急樣子的慕容琪,再也忍受不住,捂嘴哭出聲音。
想要上前把還在雨中的明月扶到避雨的屋檐下再離開,發現一輛馬車從她身旁停了下來,遠遠看去,駕車的人好像是……影?
慕容琪心「咯 」一顫,他也來了?
轉身,狠狠心離開。
……
……
整個除夕,王府都被烏雲籠罩著,王妃感染風寒,小產後本就不濟事的身體受不了來勢洶洶的風寒,又開始纏綿病榻,依舊在宸軒閣休養,除了王妃的貼身丫鬟明月,還有王爺和影,不允許任何人看望!
除夕夜,火紅色的燈籠高高掛起,把王府照的亮如白晝,軒轅絕呆在一片黑暗的宸軒閣內室,看著外面火紅色喜洋洋的一片,不由嘆了一口氣。
他以為,這些日子,他對她的好,已經打消了她離開的念頭,殊不知,她從來沒有想過留下。
那天,柳曼冬和葉凝雲離開時,她說的那些話,他就該有所察覺的……
是他太縱容她了,她和明月出府,他就應該讓影跟上去的……
濃濃的悔恨包圍著全身,都還是無法改變她已經離開的事實。
王妃消失,此事非同小可,軒轅絕對外,只能宣稱慕容琪病重,暗地里讓影調查慕容琪的蹤影,可如今,七日過去了,還是音訊全無。
偏房里,
明月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她自責地以為慕容琪的消失都是她的錯,即使高燒已經退了,可還是病怏怏的模樣,必須躺在床上休養,哪還有平日里的俏皮?
清澈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光亮,唇瓣干涸的都開始月兌皮,因為她是慕容琪的丫鬟,她的病,也是慕君言一手醫治,可就算慕君言醫術在厲害,也醫不好心病。
「喝藥!」影手里拿著一碗藥,冷冰冰地說著,這些天,王爺把自己關在宸軒閣里,不問世事,王妃的離開,連帶著把王爺唯一的信念也帶走了。
這麼多年,王爺的痛苦掙扎,他都看在眼里,如今,好不容易有個女人喚回王爺死去的心,可還是選擇了離開。
如果說,當年沈書瑤的離開,只是在她心上扎上一刀,讓他疼的死去活來,如今王妃的離開,就是在他原本就傷痕累累的心在扎上一道,雖然鮮血淋灕,可已經疼的麻木了。
悠悠嘆了一口氣,把碗遞到明月面前,若不是他還記著有這麼一個人,估計她直接死在這里也沒人知道。
顫抖著雙手接過碗,一口氣喝下,濃濃的苦澀在嘴里暈開來,眼淚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低低地抽泣聲在房間里傳來,又來了……
「在這里哭算什麼本事?」影低嘆一聲,斥責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看見她哭的可憐兮兮的小模樣,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有本事就趕快好起來,把你的小姐重新找回來!」
說罷,不顧明月目瞪口呆的模樣,關上門走了出去。
能說的,能做的,他都已經做到了,接下來就看她自己的了!
……
……
正月初一,萬花樓,
一個名叫安夢琪的雅妓,一夜成名!
據說,她唱的歌比黃鸝還好听,讓人听了欲罷不能。
據說,她的傾城的舞姿妖嬈奔放,在場的人無一不被她征服。
據說,當晚有人開出百兩白銀的高價買她一夜,卻被她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第二晚,所有人慕名而來,萬花樓里人頭攢動,只為一睹這個叫做安夢琪女子的芳容。
但听聞,她一襲白色面紗罩面,沒人見過他的真面目,據萬花樓內部人說,安夢琪有傾城之姿,戴上面紗,只是不想因為自己的面容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亥時一刻,在眾人翹首以盼的等待中,鑼鼓聲想起,一紅衣女子從天而降。
曼妙的身子,妖嬈的紅衣,還有眼角處,那朵讓人驚艷的梅花,果然如傳說那般,一襲面紗罩面,卻還是不影響她的綽約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