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秦晉大峽谷,滔滔黃河水水波浩渺依舊。沉香招來山神土地,打听消息。山神稱一周前錦鯉中了小玉一掌後,就躲在水府沒有出來過,倒是前天從上游來了一條赤發蛇精,揚言要為其妹報仇,他又召集了好多妖魔,如今正在水底陪那鯉魚喝酒。山神特別提到,那紅發蛇妖是條九頭蛇,法力十分高強,讓我們小心些。
謝退山神,敖春吩咐東海蟹將軍擊鼓宣戰,三千水軍搖旗吶喊,場面很是壯觀。片刻之後,河中水勢一分,從中跳將出來一撥人馬,正是錦鯉和那紅發妖怪領著他的妖軍現身來了。
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錦鯉手中銅錘一指,向我斥罵︰「兀那天殺的戳鳥,俺跟你原本並無深仇大恨,為何如此相逼,不但打殺了俺夫人,還騙了觀音的竹籃來!」
「錦鯉啊,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暴躁哈,難道你真認不出我是誰嗎?」「呸,灑家一想起你就惡心,恨不得扒你的皮,吸你的骨,還要認你做甚?」錦鯉一臉怒火,對我罵道。
「呵呵,怎麼也算故人,不至于如此恨我吧,再說你那蛇妖夫人天性陰毒,哪里配得上你。你還是放下屠刀,跟我回南海請罪吧。」
「姥姥,灑家根本無罪,為甚要跟你去?」
「瞧你那德行,丫丫呸的,自從你來到此處,每日驅使山神土地,為你打掃庭院,燒火做飯,連河伯的府邸也被你佔用,君不聞天下大勢,唯有德者居之。你無品無德,還掠奪年輕少女,滿足私欲,更戕害人命,壞事干絕,你竟好意思講自己清白,丫的,真是太無恥了!」
錦鯉被我一頓痛罵,稍微一愣,然後強辯道︰「豎子住口,灑家抓得那些人都已經被你救走了,哪里有害人之說?」
「懶得跟你費口舌,難道那西方女子被害,你竟不知情,騙鬼去吧!」
我鄙視地望著錦鯉心念一動,青蓮早已在手,不由得底氣十足的喊道︰「鯉魚精,可敢前來一戰嗎?」
「戰就戰,怕你個鳥,只是你需曉得,我家夫人說那西方女子話甚難懂,被她放生了。」
日啊,我一聲哀嘆,錦鯉實在是個呆子,蛇妖咋就喜歡他了呢?想不明白,我心神一定,舉旗飛至兩軍陣前,那錦鯉正要出戰,卻被他身邊的紅發蛇妖攔住,說是要為其妹報仇。
既來之,則安之。盡管內心對蛇有一種天然的恐懼感,我還是咬牙堅持下來。開玩笑,這時候退下,在沉香、敖春他們眼里,我豈不是一個貪生鼠輩。于是我大聲喝道︰「來妖通名,某旗下不死無名之輩。」
蛇妖傲然回答道︰「我乃萬壽山碧波潭龍嬌公主之子,九陽是也。」龍嬌?莫非是西海龍王三太子小白龍那位和九頭蟲偷情的老婆,都說龍生九子,怎麼龍嬌能生下這九頭怪物來,看來這上古異種,果然特異。
于是青蓮一展,我一招橫掃千軍向九陽掃去,好妖怪,在我青蓮寶色旗下竟也能進退自如,手中一桿方天畫戟,舞得風雨不透。你來我往之下,轉眼已經大戰一百回合,我的火雲槍法使完一遍,怪物仍能沉著應對。
兩軍鼓聲更是敲得震天響。這時九陽肩頭忽然出現一個蛇頭,蛇口一張噴出一股毒霧,青蓮忽然白光大作,掙月兌我手浮于頭頂,金光照射了我的全身,那毒霧竟然不能近前。
我見狀大喜,雙手一掐馭火訣,一道火光飛出,直取九陽肩上的蛇頭。九陽見火來襲,匆忙退後,我飛速祭出阿罩,正要喚出火龍。錦鯉趕緊上前,以九天蕩魔鈴堵住了我進攻的方向。
兩件火器相遇,又是一陣驚天動地,錦鯉的鈴鐺里飛出九道火光,剛好和我的九龍相遇,只是看情形,兩火相遇之後,火龍們好像興奮異常,在那離火之中,龍吟激越,像是洗澡一樣。
九陽見錦鯉跟我交戰,本要返回偷襲,早被沉香堵住廝殺起來。小玉站在不遠處衣帶當風,持著如來神掌的起手式。
九陽那邊的一個老虎精,持一磨刀向前助戰,被小玉一掌轟了個稀巴爛。眾妖氣勢一弱,鼓聲漸低,敖春瞅準時機,令旗一搖,大軍一起前沖,只見天上地下,雲里水里,一時站得天昏地暗。
第二天的一則新聞報道稱,黃河上游突降暴雨,引起洪水肆虐,水位已超警戒線雲雲。
且說錦鯉見九天蕩魔鈴降服不了阿罩,他的水軍又被東海水軍殺的大敗,只好大喝一聲「撤退」,收了蕩魔鈴,縱身跳入水里,九陽跟著也跳水逃了。
我和沉香對視一眼,也入水緊追,只是水里功夫沒有兩妖厲害,踏浪追了一會兒,就不敢深入了。萬一一會他們再冒出什麼幫手,在這水里,肯定要吃虧。于是兩人回返,和敖春兵合一處,將剩下沒來得及逃跑的水妖,清理了一遍。
不久蟹將軍報上戰績,此戰殲敵兩千,我軍傷亡不足一百,可謂大勝。于是敖春建議接下來順勢攻打黃龍水府,只要錦鯉和九陽出現時我和沉香及小玉抵住,其他小妖,他和敖靖率軍足可應付。
按照剛才戰績來看,錦鯉此刻損失嚴重,也沒兵將抵抗了。于是我再一次喚來山神土地,讓他們鎮住附近山水,莫讓妖精偷偷遛走。接下來便商議,一會兒九陽出現有沉香夫婦一起對付,我來對付錦鯉。
計策議定,敖春指揮大軍前進,不肖片刻,早已將那黃龍仙府團團圍住。錦鯉氣得跳出來大罵,說是即便是當年的孫悟空,也沒有這樣的圍他洞府,不給活路。
說完之後,他這一回也不動用九天蕩魔鈴了,掄起銅錘就來戰我。「來得好」,我大喝一聲,迎了上去,不料由于輕敵,幾十回合之後,差點被他砸中肩膀,若非青蓮有護身奇效,剛才就喪于其手了。
錦鯉得意地說道︰「善財,你個戳鳥,上一世經常烤我子孫,轉世後也不消停,今天灑家跟你新帳老賬一塊算。」
狗日的錦鯉越打越興奮,我竟有點招架不住了。那邊九陽剛一露頭,就被小玉一招如來神掌打得暈乎乎的,這一來也激怒了他,只見他在水里一陣翻騰,變出那九頭真身來,一時九張大口,一起向沉香和小玉咬去。
沉香一拉小玉,懷中寶蓮燈發出萬道金光護住他倆,九陽在寶蓮燈地照耀下,身體冒出一陣黑水,慢慢地化成了一堆黑泥。說來奇巧,西游之時,九陽的父親老九頭蟲死在了楊二郎和梅山兄弟手里,千年之後,他的兒子又被楊家的寶蓮燈給滅了,真是一飲一啄,皆是前定呢。
九陽死後,沉香和小玉來為我壓陣,敖春叔佷揮師掃蕩洞府內外,錦鯉已是大勢已去。但這傻魚兀自興奮地嗷嗷撲上來交戰,我只好當空祭出阿罩,目的是引他祭出鈴鐺。果然阿罩剛一飛出,他那就把鈴鐺拿了出來。
只是他忽略了一點,阿罩和我早已心神相通,徑自飛過去和他的鈴鐺糾纏,錦鯉卻需要雙手拿著鈴鐺,念咒催動才行。趁他病,要他命,我趕緊一疊寶瓶印,取出竹籃來,用青蓮迎水一挑,念動菩薩傳下的法語,正是那「死的去,活的住」。
竹籃一祭出,錦鯉就感覺到了,慌張地終于想要逃跑,卻見咒語念動之下,籃子圍著他滴溜溜亂轉,自籃中分出萬條紅繩,瞬間纏向錦鯉的身體,轉眼之間他就被包成了一個粽子,紅繩越收越緊,終于把錦鯉變回了一尾金鱗閃爍的鯉魚,落在竹籃里一陣跳動,那魚眼還在斬眼。
大戰得勝,眾人在黃龍仙府稍作休整,敖春命蟹將軍回東海匯報戰績。他和敖靖暫且留守洞府。因要把鯉魚送回南海,我纏著沉香跟我同去,說出來丟人,在這一世,我還從來沒有去過落伽山,生怕自己一個人走丟了。
正在商議,忽然水面上霞光普照,我等出水一看,只見半空里一個黃衣女子踏雲俏立,手中拿著菩薩的羊脂玉淨瓶,依依楊柳枝,還在瓶里青翠欲滴地散著濃郁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