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二老進房,堂屋之內,干干的泥土鋪地,後牆的茶幾上有一個水泥制成的條幾,老人把他們當成香案,我仔細看去,見那供奉的塑像,正中是佛主、左側是觀音、右邊上是那文財神趙公明。
老者見我注視香案,笑稱這些神像還是十幾年前,村里來了一個用模型來制作神像的江湖藝人。他們就花錢請了這幾尊神,在家里供奉起來。
我定楮看去,見神像雖然落滿了灰塵,卻是神奇內斂,已具靈性,看樣子菩薩曾經被這里的香火找來過。我趕緊捻起桌上的觀音香,恭敬地大禮叩拜,只見那香煙化作三縷直線,一直向上飄去,眼看飄到屋頂,才漸漸散了。
老女乃女乃見我焚香致禮,笑得更加開心,忙前忙後的開始為我們做飯。黃蓉和曉曉也趕緊起身去幫忙了,這時候,香爐微微一閃,龍女的一絲分身對我偷偷傳音道,小羲你怎麼到了三聖母的蓮花幻境?
當下我把來龍去脈給她講了一遍,因老丈在側,我當然不能開口說話,而是以神念和龍女交流。這時候老丈泡好了茶,對我熱心問道︰「不知小哥從哪里來呀?」
「呵呵,我們是從隔壁縣來,听人說附近有做鳳凰山,就帶我的兩個妹妹去那里旅游一下,求個姻緣簽。」
「那鳳凰山離此只有30里,你們回頭在村口乘搭個公交車,一會兒就到地方了。剛好這幾天有廟會,那里熱鬧得很」。
「那麼老丈,前兩天江湖上都在傳鳳凰山里飛出了一只火鳳凰,不知是真是假呀?」「這事兒是真的,大前天下午,我正坐在院子里和客人聊天,那鳳凰忽然從頭頂飛過,老朽活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鳳凰呢!」
「人常說,鳳凰出,聖人現。這幾天可曾听說有聖人路過呀?」這倒沒有,老朽平時喜歡讀些閑書,給人查個流年,按說也算消息來源廣闊,卻愣是沒有听說你所說的啥子聖人。
想當年老子出函谷關,關丞尹喜看見紫氣東來三千丈,知有聖人不日從此路過,他苦守多日,終于在白天之內見到了老子,得傳道德五千言。若如小哥兒言,相信不用多久,就有聖人在附近出現了。而那鳳凰山既然是傳說的緣起,說不定要應在那里」。
「老丈所言極是,我兄妹回頭也去鳳凰山踫下運氣」這時龍女傳音道︰「小羲啊,那火鳳凰本是朱雀神君在此間顯世,她與三聖母也算是好姐妹之一,听說這蓮花幻境好玩,就跑去華山,求著楊嬋進來玩耍來了,那丫頭脾氣秉性,倒是豪爽不羈,若能讓黃蓉拜其為師,也不錯哦」。
「原來是這樣,我曉得了,如今你一個人伺候菩薩,早晚多盡些心,改天有空,我去普陀山看你哈!」
「這還用你說,想來普陀山,還是把那心經再練上兩層,也就差不多了。不然你進不了護山大陣的。」「這我曉得,不然早就去了南海,那啥菩薩近來可好?」
「呵呵,算你有良心,菩薩化身百相,日日在人間普渡眾生,忙得很吶,不說了我法力耗盡,咱們下次再聊」,我未及搭話,只見龍女在檀香里的虛影一亂,她的神念已經消失了。
這時候,門外又有人敲門,高聲呼喊道︰「張伯在家嗎?」老丈出去開了街門,卻是鄰鎮一個老鄉,來找老丈查好。老丈當下問了他小孩及女方的生辰八字,配了男女所屬九宮,又排列了其生肖五行的生克,最後給他選定了吉日。
那老鄉敬謝不已,留下一條好煙,告辭離去。老丈說都是老鄉,他平日里也不收錢。大家請他查過之後,都是隨心布施些功德。即便這樣,他和老女乃女乃一年下來也不用花錢再買煙酒,這些禮物足夠他們平時所需。
這時候,老女乃女乃和兩位丫頭也做好了飯,黃蓉的鼻子上沾了一點黑灰,估計是剛才燒火做飯時不小心蹭上的。老女乃女乃取出了一塊新的香皂和沒用過的新毛巾,讓兩女洗手除塵。
我和老丈也清理了桌面,然後我去廚房,和兩美將那飯菜端到了堂屋。路上蓉兒偷偷問我這真是在夢里嗎?感覺也太真實了!
後來她掐了掐我胳膊,見我沒喊疼,才放下心來,安然享受這離奇的夢境。八仙桌上,放著老女乃女乃炒的四盤小菜,分別是西紅柿炒雞蛋、木耳炒肉片、酸辣土豆絲,及紅燒茄子。
看著這些,我的心里一陣感動,不由得想起了黃媽媽。以前去黃蓉家里蹭飯,黃媽媽也喜歡炒幾個小菜,招待我和弟弟。
三聖母這蓮花幻境也太奇怪了,怎麼跟現實世界如此接近?心中懷著感嘆,我雙手捧碗喝上了老女乃女乃煮的玉米粥。曉曉還仰頭嬌笑道真是太好喝了。
不久飯後,時間已是辰時三刻,老女乃女乃又給我們包了幾個包子,讓我們能拿著在路上吃。然後老丈把我們送到了村外的大路旁,不一會遠處來了一輛公交車,車頭上寫著蓮花1路,終點站是鳳凰山。
我們三人和老丈拱手作別,上了那公交車。有意思的是,車上沒有售票員,只需要把腰牌放在那刷卡處,刷一下即可。
公交車上,客人稀稀拉拉,我跟兩女坐了倒數第二排的座位,坐下不久,竟然發現在我們前幾排,竟然坐著兩只小狐狸。其中一個小的還沒化形成功,竟然是狐頭人身。另外一個老狐狸,則是一會兒老頭的模樣,一會兒又變回狐狸的模樣,他的手里,還拿著一串青色的佛珠。
雖然這是夢境,蓉兒和曉曉看到這一幕,也是忍不住害怕。我只好將兩人的手緊緊跌在一起握住,和他們欣賞起了沿路的風景。
車行路上,遠處漸漸有青山映入眼里,前方那高聳雲天的巍峨大山應該就是鳳凰山了。書上說山高必有怪,嶺峻多生精,此話果然不假。接下來的兩個站點,竟然上來一只老虎和一只野豬。
兩妖上來在我旁邊的位置坐下,長得也是一副獸頭人身的可憐樣。
這個幻境越來越有意思了,由于先前被狐狸已經下過,在看到這倆妖怪,我們已經是見怪不怪。黃蓉附耳對我笑著說︰「哥哥,咱們不小心走到了動物世界啊!」。再看曉曉,卻是把頭扭向車窗,不敢朝車內留意。
鳳凰山脈,是蓮花幻境的第一座高山,由于幻境是以傳說中的東勝神州為藍本。所以在我眼中,此山倒是跟跟猴子的花果山有些相似。還沒到山下,遠遠就感受到了逼人的靈氣。
三十里路彎又彎,處處青竹遮青山。
禪心郎照千山月,真性清涵萬里天。
每次登山旅游,我一直期待著一個情景,就是忽然有一個樵夫走出來唱那首「觀棋柯爛,伐木丁丁」然後我跳過去問他哪里有神仙,他給我指向斜月三星洞。
而今在這蓮花幻境,蓮花一路的公交車終于開到了鳳凰山下的鳳凰鎮。下得車來,觀那鳳凰山景,果然好山,蓉兒月兌口吟出了一首《滿庭芳》,來夸贊此山的秀麗,詞曰︰
千峰萬仞,開戟展屏,飛漱流泉淙淙。
竹杖芒鞋,煙雨任平生。翠色煙嵐,對月藏黛色,最宜修行。
猿聲啼,深山如夢,老樹纏枯藤。流水古渡幽,吟詩漫步,疏懶心胸。
更有些谷壑芝蘭,滋生重重,處處巉崖苔生。
修竹喬松,萬載常青。留戀處,水龍長吟,福地賽蓬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