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兒的歌聲猶如黃鸝出谷,引得山中許多的鳥兒一群接一群地飛過來。眾鳥高飛至,環繞舞翩翩。蓉兒不愧是得了她師父的真傳,一首道情歌竟然融入了鳳凰吟。此時成百上千的山鳥飛到身前,她們各自成堆,雜亂卻又有序地排列在我們的腳下。
在空中漫步容易,但是一邊漫步一邊唱歌就顯出了蓉兒修為的不凡。如此盛大的出場儀式,自然早驚動了清虛觀里的鐵拐李,他拄著雙拐飛身來至眼前,身邊還站立著一個背著雌雄雙劍的青衫道人。那道人青須垂胸,劍眉虎目,看上去很是瀟灑出塵。
「呵呵,來者可是善財童子及黃蓉女俠,貧道老李在此有禮了!」鐵拐李腰間系著他招牌式的葫蘆,對著我們拱手輕笑。他身邊的長須男這時也拱手笑道︰「黃女俠聲如天籟,呂某的這首《百字銘》,出你之口,可謂是口吐蓮花,動听得很呀!」
「呵呵,小子見過兩位前輩,蓉妹一派天真,見此處景色迷人,忍不住哼了兩句,還請兩位不要怪罪才好!」對雲打機鋒,我自然不好讓青蓮繼續坐在右肩之上,趕緊抱其站立于側,美人只是斜瞄了李、呂一眼,便自顧逗弄附近的鳥兒。
鐵拐李精于世故,聞言連道不妨事,順勢邀請我們進觀小坐,蓉兒這時氣憤地道︰「哼,你別裝作啥都不知道,我們家石頭和小獸如何得罪了你,竟然要將它困在鎮妖塔里?」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臉人,蓉兒此話倒是有些莽撞,我握了握她的小手,靜等老李回應。
這時呂祖溜須笑道︰「童子可是冤枉我師伯了,當日在鳳凰鎮上,他們起了摩擦。師伯見他們修為了得,已經到了化形的邊緣,又知他們來自鳳凰山,和鳳凰女神淵源頗深,就將他們帶到了清虛觀,用老君留下的九玄陰陽塔助其修行,以便早日化形。」老呂一向一言九鼎,他的話我自然相信。
于是再次抱拳,沖二仙致歉謝罪,並拉著兩美踏雲而行,直奔清虛觀。鐵拐李此時帶我們直接去了「鎮妖塔」,也就是呂祖口中的「九玄陰陽塔」。塔外四周果然布下了九宮八卦陣,而且看樣子好像還是傳自兜率宮的八卦陣。
說起這八卦陣,他最早在人間出現,還是伏羲為人皇的時候。當時太上老君得知人教當興,下凡指點伏羲教化人類,因伏羲痴迷陰陽八卦之術,他便把此陣法傳到人間,保衛部落不受野獸妖魔的侵害。
後來到了黃帝時,九天玄女娘娘又奉了玉虛符命,下凡輔佐軒轅,並對此陣進行了改造,強化了巽地風元素的作用,如此一來,八卦陣配上司南車,再加上應龍、旱魃等神的幫助,黃帝終于戰勝了蚩尤,平定了天下。
熟悉周易的看客都知道,八卦方位是乾、坎、艮、震、巽、離、坤、兌。以此對應西北、正北、東北、正東、東南、正南、西南、正西。中央的陣眼叫五黃,也叫閱兵台。」
八卦按照奇門遁甲,又分成生、傷、休、杜、景、死、驚、開八門,可謂是變化萬端,玄妙莫測。此陣封神之後,一度失傳。到了三國時期,諸葛亮根據歷史記載的風後八陣殘圖,將其創新變化,形成了天覆陣、地載陣、風揚陣、雲垂陣、龍飛陣、虎翼陣、鳥翔陣、蛇蟠陣這八個陣勢。
如今蓉兒和青蓮隨我來到陣外,呂祖看蓉兒一臉好奇,一邊帶我們由生門而入,一邊當起了導游,跟我們詳細講解了此陣的玄妙。
據悉敘述,此陣的組成,是以乾、坤、巽、艮四隅之地(古人把東、南、西、北稱為四正;把西北、東北、東南、西南稱為四隅或四間,成語「偏安一隅」即為此也)為天地風雲正陣,作為正兵。
這一點蓉兒倒是知道,因為以前在故鄉「杏簾在望」酒店的後面,有一片桃花林。我曾經帶著黃蓉在那里放風箏,並且在那里遇見了小白。外公在那里也用泡桐布置了一個簡單的八卦陣,當時我告訴蓉兒說,「西北為乾乾為天,西南為坤坤為地。東南為巽巽為風,東北為艮艮出雲。」
所以此時呂祖言及天地風雲四正陣,黃蓉一下子就明白了,于是她想當然地猜想道︰「這麼說來,在這坎、離、兌、震的位置,是布置以水火金木的陣法,作為奇兵了。」
呂祖大喜點頭,並進一步解釋說,此陣是東方為青龍,西方為白虎,南方為朱雀,北方為玄武,‘九玄陰陽塔’布于陣中央,是為點將台。八陣之法,中外輕重,剛柔之節,彼此虛實,經緯變動,正奇互作,變化無窮」。
呂祖學究天人,對陣法的解釋簡潔明了,令我對八卦的相互轉化又多了些明悟,若是煉丹之時也能將此陣法納入,對于那些攻擊性的丹藥,想必就很給力了。當然一切的前提得是我自己的修為現行提高,不然出了意外,卻hold不住局面,可就丟人了。
從東方的生門而入,果然一路暢通無阻,不消片刻來到了鎮妖塔下,青蓮變回旗身,漂浮于我的頭頂,我知道她是為了保護我,也就隨她去了。鐵拐李這時往那塔門上打了一圈法訣,並念了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疾!」
隨著最後一個「疾」字的吐出,塔門吱吱一陣巨響,終于緩緩地開啟。二仙領著我們來到了第一層的大廳,只見石頭和小獸正在大廳中央的兩個綠色蓮花台上閉目打坐,頭上還若隱若現地飄出些白霧。
石台的地上月兌落了一些頭發和皮屑,尤其是石頭那山鬼一樣凹凸的腦袋,現在圓如人類的腦袋,臉上那森然的鬼臉,也變得眉清目秀許多,小獸和我的前世當年化形的時候差不多,兩只牛角變成了犄角辨,若非是氣息與前相同,還真不敢就此相認,看來正如老李所說,他們真的化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