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舟山群島中,有一個著名的小島,此島南北狹長,風光旖旎,洞幽岩奇,古剎琳宮,雲霧繚繞。島名補怛洛迦,與九華山、峨嵋山、五台山合稱中國佛教四大名山,說到這里,大家應該知道我所說者,就是著名的「海天佛國」普陀山了。
我和青蓮飛翔在熟悉的天路之上,留戀著眼前熟悉的海天景色︰如畫的風景,虔誠的梵語,清淨的佛頌,這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實,卻又莫名的虛幻。來到山腳,我就帶著青蓮一步步緩慢登臨,而心中的記憶卻像是洶涌的潮水,將我沖回了第一次登臨此地的時代。
第一次來普陀,還是我前世的前世,那時候我不是紅孩兒,只是出生于一個富裕地主家庭的闊少爺。然而我視錢財如糞土,心中只有觀自在。後來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了文殊菩薩,在他的指引和教導下我走上了參佛悟道的過程。
如果有人讀過《華嚴經》,在這本經書的第六十八卷,記載了我登臨普陀的情形。當時正逢我五十三參中的第二十八參,一位名叫「瑟鞞胝羅」的居士告訴我,在震旦的南方,有座名山,名補怛洛迦,那里有一個觀自在菩薩,是最善于修持「菩薩雲何學菩薩行,修菩薩道?」的慈悲之士。居士教我念了一首頌曰︰「
海上有山多聖賢,眾寶所成極清淨。
華果樹林皆遍滿,泉流池沼悉具足。
勇猛丈夫觀自在,為利眾生住此山。
汝應往問諸功德,彼當示汝大方便。」
于是我歷盡艱險,一路朝拜到了普陀山,在那紫竹林邊將居士的佛頌恭敬地念了三遍。只見山野忽然飄來大芳香,只見岩谷之中,泉流縈映,樹林蓊郁;香草柔軟,右旋布地。而觀自在菩薩,正結跏趺坐于金剛石上,寶相莊嚴,宣說**。
菩薩身邊,聚集了許多諸天菩薩,皆坐寶石,恭敬圍繞其側。菩薩宣說大悲行門,教義平等教化眾生,諸種法門或以布施,或以愛語,或以利行,或以同事,或現色身,或現種種不思議色淨光明網,或以音聲,或以威儀而為說法,或為神變,一切非言語所能傳頌,令人心悟,而得成就。
就這樣我在普陀山一直听菩薩宣說了三個月的佛法,自此修為大進。後來五十三參足具,我因此修得了羅漢果,于那無量劫中,投胎為紅孩兒,開始了前世風雲變幻,卻又波瀾壯闊的一生。
路過千帆曾相識,不肯去,是為留!我和青蓮走到不肯去觀音禪院那里,一邊進香為禮,一邊為美女講述著菩薩慈悲顯化的故事。想當年跟在菩薩身邊,不知道見證了多少渡化世人的感人事跡。青蓮由我這個天下第一稱職的導游作陪,一路很是賞心悅目。
來到自己家里,我像一個外出還鄉的游子,盡量把那些傳奇故事敘述得委婉曲折,溫馨雋永。因為來到了普陀,自然不能讓映月和蓉兒還在玉佩里呆著,走到一塊偏僻的竹林,我將兩美請出了玉佩。
黃蓉初見此處的海天風光,激動地啊啊大叫,千萬種感覺最後混合成了一句話︰「這里的風景真美呀!」仙山出福地,大悲證菩提,每一個到此的游客都會有類似蓉兒的感慨。似乎世間的一切煩惱和牽掛,在這里都暫時放下了。
攜著三美同行,很快融入了登山的人潮里。也許是我的故事是別的導游不曾講過的,慢慢地在身後竟然跟了幾十名游人。他們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一開始我以為是三美的容顏太美,吸引了這些人來。可是看著這些人臉上的虔誠與安詳,我知道自己想入非非,枉做了一回小人。
菩薩曾說過,與人方便,就是于己方便。既然大家愛听故事,我就把那不涉天機,利于教化的故事則其一二,杜撰一番,說了出去。為了方便走在後面的老者也能听到,我運用了「大音希聲」的神通,此訣出自龍樹菩薩,聲音傳出後周圍百十米處都能听見,且不論遠近,音高相同。
如此一路緩行,又有三美時常問出些問題,比如蓉兒就在那「短姑勝跡」處問我道︰「哥哥,你剛才說那小姑‘天癸’來潮,自愧不潔,不敢下船入山。請問‘天癸’是什麼意思啊?」一路順利到此,不料蓉兒問出這個問題,我頓時被卡在那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這時映月對其附耳了兩句,小公主一臉羞紅,急得一口哭腔道︰「哥哥,蓉兒不是故意的,你看前面就是潮音洞了,我們過去拜一下吧」我本想調侃佳人兩句,但見其眼中水霧朦朧,心下不禁一軟,于是牽了其手,對著周圍香客遙遙輕揮,然後停了口中故事,直奔潮音洞而去。
自古以來,信客多有在潮音、梵音兩洞祈求菩薩現身顯靈者,以前跟著菩薩經常看人們口中念叨著各種各樣的奇思妙想,歸根到底大多是些個人的**和執念。
但是菩薩只會護佑善男子、善女人,對于無禮的要求卻是不予理睬的,有時候趁菩薩不在,我和龍女還懲罰過那些壞人。當然這些小動作,是不能告訴菩薩的,不然會被罰抄寫佛經的。
漸次到了舍身界碑的前面,有導游正在講述關于舍身碑文記載的故事。我和三美繞過此地,正待繼續前行。耳邊忽然听見龍女熟悉的聲音︰「小色鬼,還在外面瞎轉悠什麼,還不進來拜見菩薩!」我聞言大喜,領著三美一步跨進普陀的海天結界,只見空間美如畫,梵音洞前花似錦,龍女領著瓊雪姐,正一臉微笑地看著我們。
「龍女姐姐,好久就不見你更漂亮了呢!」看著龍女蓮花般妖嬈的風姿,我一邊咬著手指頭,一邊滿口生津地恭維她,龍女並不領情地哼了一聲,轉頭對三美熱情笑道︰「三位妹子初到普陀,且跟我一起拜見菩薩去吧」。
她拉著蓉兒的小手,和映月有說有笑地搖曳前行,瓊雪姐這時走到我和青蓮的身邊道︰「小弟,龍女好像對你不一般吶!」
我傻傻一笑,挽著她們緊跟在龍女後面,不一會到了菩薩所居的精舍之下。早有黑熊怪立于門旁,看到我大喜笑道︰「嘎嘎,童子你可回家來了,想死俺老黑了!」這廝扔了句話,自己撓了撓後腦勺,一路嘿嘿傻笑著在前引路。還不時地嘮叨說他好久都沒有釣中過蓮花池里的魚了。
經他提醒,我趕緊問起錦鯉的下落,老黑一臉奸笑地道︰「他被菩薩鎮壓在梵音洞後的無極石下,據說參不透色空真理,就要老死在那里呢」我聞言猛一哆嗦,要知道那無極洞最鬧心的市里面有一面銅鏡,只要做了壞事被那銅鏡一照,魂魄就會被吸進無間地獄,遭受極大的痛苦。
看來近百年內,錦鯉是沒希望出動了。因為凡是進入無極洞的,基本上都是要熬個上百年,完全抹殺了他的暴戾和負面情緒,才會被放出來,出來的代價,自然是靈魂不死,也要被月兌層皮。
我們幾個邊走邊行,終于來到了菩薩修禪的蓮花台下,原有的蓮花座正戴在我的脖子上,現在菩薩坐著的是一朵青色的蓮花,看來這就是龍女所說的那得自天外天混沌世界中的蓮台了。蓮花台上,菩薩今日現出了持瓶結緣的綠衣法相,跟身下的蓮台倒是相映成趣。
蓮花台旁,八仙中除了老李和呂祖都已經到了,猴子師徒五人正跟他們聊得火熱。見到自己菩薩,我攜三美趕緊到金山拜玉柱,行那參拜大禮。菩薩微笑觀我禮畢,慈悲地開口吩咐道︰「小子還不把你的‘七返離火丹’送與你仙姑姐姐一粒!」
我聞言起身嘿嘿一笑,趕緊掏出白玉瓶跑向八仙從中,只見玉蒲團上的何仙姑一身白色仙衣,而那曾經國色天香的容顏,此刻卻是艷若紅梅,雙眼蕩漾出絕世的風情。
這樣子一定是情毒發作了,我趕緊取出一顆丹藥放到她的嘴邊,仙姑香舌一伸將那丹藥卷入口內,在我的手指上留下了她那晶瑩的津液。「孔雀七情散」果然厲害,讓一個得道的清純女仙都作出如此撩人的舉動。
我按下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回轉台前,菩薩又道︰「小子,你可有方法解了仙姑此毒啊?」這一問場中忽然一時安靜,眾人紛紛扭頭向我看來,那目光里有疑惑、有不解、還有一絲溫暖的關懷。我撓撓頭皮裝傻道︰「徒兒建議,請大聖把那九轉紫金丹偷回來,就可以救仙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