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人小鬼大,認錢認得倒是清楚。我記得去深圳之前,小姨還生了一個二胎。現在也差不多滿了周歲,只是看這宴席上並不見那嬰兒的身影,不知道是咋回事?
且說我把表弟放在地上,他雙手抓緊紅包,向小姨跑去,到了他媽媽跟前還回頭看了看我,生怕我會再搶回來。表弟的舉動令席上賓客轟然而笑,以前電話里母親老笑她是個小財迷,這回我是信了。
我的歸來,令家里喜上加喜,弟弟如今在北京讀書,我自然得幫父親掙回面子,于是拎了瓶白酒,挨桌子開始敬去。這時候已經是未申之交,客人自中午鬧騰到現在,早已是酒足飯飽,甚至有幾桌已經提前退席了。
在老家這邊,上了席面只要客人不說走,主人家是不能撤席的。我因為想和家里人說話,此刻只好以酒勸客,故而言語上都是走豪放路線,專門找人干杯。一圈下去,喝倒了好幾個,我來到小姨的同事這一桌,發現都是曾經教過我的老師,看來是不能拼酒了。我自干三杯,請其隨意。
眾人見我走了一圈,腳步穩健,毫無醉意,不由得心下駭然。酒店里十來桌客人,我干了四瓶白酒。四瓶耶!這在鄉里就是最能喝酒的人也早已喝醉了!
所以大家見我回到桌前,還能談笑自如,畏懼之下紛紛告辭離去,大約不過半個小時,酒店的大堂內只剩下本村的寥寥數人。這時候,外公和父親及姨夫留下送客,外婆領著母親和小姨,去了杏簾在望後面的院落,我領著四美自然是跟隨而行。
從杏簾在望出來,向南直行上百米,我發現原來的曲徑通幽已經鋪設成一條柏油大路,路兩邊夾道種植了白楊綠柳,此路一直穿過到記憶中的池塘西側向內直通學校。
現在的池塘比以前大了許多,應該是父親為了蓋學校,從原有的池塘邊挖土所致。根據目測,如今的池塘很像一條鯉魚的形狀,池塘周圍依然栽種著茂密的桃樹,大路到了池塘,從其西側的桃林中穿行而過,再向前百余步,就到了「臥龍小學」。
小姨指著小學的大門對我們介紹道︰「你外公說,這學校的位置建在北斗陣的‘天璣’位,又因此處地勢南高北低,所以校後的沙崗上遍植了桃樹和泡桐。考慮到桃花陣的需要,每片桃林之間,用泡桐臨隔開,這些桐樹的外圍,是按照八卦的符號栽種的。
所以如果你們能飛的話,就會發現這里是一個梧桐八卦圖套了個桃花北斗七星圖。這里面我平時都不敢往樹林里跑,就連你外公也會偶爾迷路呢!」
說話之際,我們已經進了學校大門,我發現入門之後,路兩邊各有五排教室。每排四個班級,一共有二十個班級。第一排的教室前面設置了一些滑梯和兒童玩具城堡,看來是辦的幼兒園。從第二排至第五排,是一到五年級的小學教室。
到了第五排,教室之余,是辦公室、電腦室、圖書室之類的布置。五排之後,是一個標準的四百米跑道的運動場。運動場右邊又是一片桃林,有青石小路穿過桃林,桃林外就是一個青磚灰瓦的四合院。
四合院前面,建了兩排教師的宿舍。母親說這些都是三個月前修建成的,用得正是我拿到黃龍卡後打給父親的錢。至于小學的投資,是由父親、小姨及銘姨的哥哥三家共同投資的,其中父親和小姨出資51%,銘姨的哥哥佔了49%。
我知道學校的修建,從根本上需要與上級各部門的溝通交流。所以這一塊自然是銘姨的哥哥擔任。至于父親則是負責學校的安保工作,外公和小姨負責日常的教務工作。
為了取得村人的支持,父親除了和村委會及鄉政府簽訂了商業用地合同外,還跟了村人特別的優惠。比如凡本村學生,減免一切學費,連書本都由學校供應。而且村人推薦親屬子女入學,一律享受八折優惠。這樣算下來,全村孩子的上學問題,在小學段等于被父親包了。
所以投桃報李,村里把原先80畝沙崗地的租賃合同,擴租至200畝,父親為了給村里多做貢獻,把他的股份分了一半給村里。這樣一來,每年村民在春節的時候,都可以憑這些分紅過個好年。對父親自然是絕對的支持,九月初新生開學,村民子弟盡納其中,目前倒是收了五百多人。
這片林子平時也成了村人乘涼休閑的去處。有些年輕小孩子還喜歡在林子里捉迷藏,但是他們都不敢往林子里深入,因為一不小心就會在里面迷路,還會遇見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有的村人很好奇那些在林子里迷路的小孩,每次都會被大黃和小白給帶出來,並且從此再不進林。
後來好事者深入探險,才知道林里竟然別有洞天,尤其是非常安靜,心里最怕什麼就會出現什麼。比如青蛙會說話,野狗直立著行走等。一般遇到危險處,大黃和小白總會及時出現帶他們出來,只有那些做過壞事的才會受盡折磨,方能得出。
映月對這些現象很是好奇,央求我帶她們晚上去轉一下。美人開口,我自然舉手贊成,終于到了新建的四合院里。卻見小白和阿黃躺在天井的兩張竹椅上,正呼呼大睡,它們的腳下,有兩個空著的酒瓶。
小姨指著她們笑道︰「讓它們在家里看著星兒,沒想到倆貨竟然貪杯喝醉了!」搖頭之際,小姨快步奔向堂屋,誰知到了門口,竟然好像撞到了一道無形的牆壁,給彈了回來。
映月和瓊雪姐走在最前,見狀趕緊扶住了小姨。而椅子上的小白在小姨觸踫到光牆的那一刻終于睜開眼來。她看到我的時候,雙耳猛然直立,眼楮眯成了一條線,然後雙腿一蹬竹椅,徑往我的懷中撲來。
這一切發生得很迅速,我接住小白的時候,他先前倦臥的竹椅竟然到門口,把地上的幾顆石子撞亂了。隨著石子位置的偏離,我眼中的那道光牆忽然消失不見,我抱著小白道︰「誰在地上亂扔的石子,差點害小姨摔了一跤!」
「羲哥哥,是我早上扔的。」表弟得了我的紅包,把我當成了親人,竟然不認生地回答我的疑問。我模了模他的腦袋,當先上前踢開石子,然後打開堂屋的木門。便可見二表弟正在他的嬰兒床上咬著小手安然地睡得正香。
「小白白,剛才那防護陣法是你布置的吧,沒想到許久不見,你竟然學會布陣了!」我一邊摩挲著小白光潔的狐毛,一邊傳音試探。
「呵呵,主人果然聰明,我怕和阿黃醉酒誤事,所以就先布置了我們狐族的‘幻影迷蹤陣’!來護住你的二表弟!咦,我怎麼听見你說話的,好像主人沒有開口耶!」
「哈哈,我是運用了‘他心通’的心神引秘法跟你交流,不過你的聲音蠻好听的,將來化形後肯定是個小美人,可是你好像沒有胸哎!」我順著小白的脖子往下一捋,只感到前爪之下,胸前只有兩粒微微的突起,故而開口相詢。
這一回小白沒有回答,只是身體猛然抽搐,四肢一蹬,口吐白沫地昏死過去了。我哩個去,哥不是故意的,白白不會真的這樣掛掉吧!我趕緊輸過去一股真,心里很是後悔剛才的魯莽。
輸了一陣,小白的身體終于重新柔軟過來,她微睜雙眼偷瞄了我一下,見我關切地望著她,便把頭往懷中一縮,任我怎樣傳音,就是不肯理我,看這樣子,小狐狸是害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