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之內,不到一歲的小表弟在嬰兒床中睡得正香。小姨把她抱到樓上的臥室放好,我們在樓下陪著母親和外婆聊天。映月看二老有些憔悴,估計是白天的賓客給鬧騰的,就給蓉兒使了個眼色,于是兩人站在老人身後,開始給她們捶背揉肩。
一開始母親有些不好意思,我在旁忽悠道︰「月姐出身中醫世家,娘和外婆讓她倆給你們揉一下很快就不累了」。母親還待婉拒,蓉兒按照我曾經為其按摩的手法已經開始了捏肩活血,看來她們在峨眉相處的時候,肯定有過深入的交流,手法的變化與嫻熟,竟比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月、蓉趁著推拿輸入了仙力為母親和外婆推宮活血,看著老人頭上的白發,我心里一陣內疚,覺得這幾天要想辦法幫家里人調節一下。從此刻的心情推論,我覺得那句「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說得很有道理,不管是人還是神仙,都繞不開一個「情」字。
就像我現在這樣看著家人還在生老病死的輪回中掙扎徘徊,自然心生憐惜,想要幫他們一把,只是這幫要講究方法。畢竟這是一個科技盛行的年代,怪力亂神之說不能廣為宣說。
原因無他,世人有仙骨者甚是稀少,大多沉迷在紅塵之中,所以自古以來,大道至簡,雖父母兄弟,沒有仙緣亦是不能輕傳。我偷偷觀測家人的體質,父母都已四十多歲,骨骼已經固定,外公外婆更是年邁之人,仙緣已絕。為今之計我只能暗中幫他們強身健體,至于仙緣,就看天意了。
不久之後,母親和外婆在舒服地享受中安靜地睡著了。我到廚房看了一下,見鍋灶都很干淨,知道母親白天已經清洗過了。于是挑了一些滋補的藥材,開始生火煲湯。瓊雪姐沒有見過這燒柴的鍋灶,自告奮勇地想要燒鍋,誰知忙了半天,火沒點著倒是弄了一屋子炊煙。
蓉兒在旁,看著瓊雪姐笨拙的樣子,終于忍不住大笑不止,不久炊煙散盡,她推出瓊雪姐,自己坐在鍋底門前取出一把麥秸稈,手指彈出一絲火苗,點燃了火種。然後又撿了一把縴細的桃枝折斷投入了鍋爐,果然那火種遇見桃枝 里啪啦地纏繞上去,順利地燒著了。
這時我將小白遞給映月,自己從玉佩空間里打出一桶清水,還順便撈出幾根紫色的蓮藕。瓊雪姐雖然不善于生火,刀工卻還不錯,將我掏出的蓮藕及藥材,幾下子就雕飾清理進鍋里。
我掏出兩顆沒有練成的九轉丹胚,用兜率焰煆燒成液,順勢投入鍋內,頓時整個廚房,飄滿了醉人的芳香。我的本意是熬一鍋藥膳,讓家人補補身子,沒想到這香味如此濃郁,不禁有些傻了。
芳香飄出之後,小白從映月懷里猛然轉過了腦袋,就連喝醉的阿黃都猛然睜開了眼楮,它好像忽然間就不醉了,對著廚房汪汪了兩聲,跳下了椅子,身子卻又不由自主地向一邊傾倒。
蓉兒听見阿黃的叫聲,開心地喊了聲「阿黃!」這一聲呼喚,阿黃原本蹣跚的腳步瞬間站穩,說話間就飛進了廚房。它盯著黃蓉看了半天,然後撲過去就舌忝蓉兒的臉和脖子,還不住的往她懷里拱。
一別數年,再一次見到它的女主人,阿黃喜悅的憨態感染了我們每一個人。蓉兒擁抱著它一時是淚流滿面。我喊了聲小白布陣,小狐狸立馬配合地從映月的懷里掙月兌下來,尾巴一晃就不見了蹤影。映月好奇地走出院子聞了聞,先前的香味果然聞不到了,頓時對小白白充滿好奇。
面對映月的疑問,黃蓉給三美講述了當年我們從黑狐那里救下她的經過。這時候小姨從樓上下來,在院子里脆聲地問道︰「小羲你煮啥呢,怎麼這麼香啊」!我使了個眼色,映月趕緊出去迎了小姨。
「嘿嘿,我在做藥膳呢小姨,要不你陪一下我的領導和同事吧,還有一會兒就燒好了。」我對著進來的小姨委婉勸慰。小姨卻牽了映月和瓊雪的雙手,教訓我道︰「領導第一天來咱們家,你怎好在廚房里胡亂搗鼓,萬一燻壞了衣服就不好了!」
「姐姐不用責備小羲,我們在外面也是吃慣了他做的飯菜,經常一起生火呢!」映月回應小姨之時趁機佔了一把我的便宜。
小姨聞得廚房內異香撲鼻,也就不再相勸,轉身邀請三美去了堂屋,灶房之內如今剩下蓉兒和我,外加一狗一狐狸。
蓉兒架起幾根硬木,讓那火燃燒慢炖,然後和我也出了廚房,小白和阿黃知道鍋里是好東西,竟然一起呆在鍋灶周圍守護。我見狀傳音允諾小白,一會兒讓她吃個滿意。
進房不久,母親和外婆從沉睡中蘇醒,表弟也從樓上跑了下來。我說剛才咋沒見到他,原來是小姨上樓之際,他也跟著上去睡覺了。
眾人閑話半天,我去杏簾在望請了父親外公回來吃飯,小姨夫剛才送他爸媽回家去了,今天沒有留下來,真是命里注定沒有仙緣。
我也不說破,直接和父親開動汽車,帶著外公回到了學校後的四合院,酒店那邊自有師傅和服務員們照應著。
到了家門口,我讓父親和外公先行進門,父親看我一眼沒有多問,先前回家時趕得急,我忘了瓊雪和容若在成都買得車還放在玉佩空間里。現在入夜無人。我念訣收了火尖槍,把玉佩里的車放在了院門外的葡萄架旁,然後才進了院子。
由于堂屋女客眾多,外公本想進到西廂房里休息。小姨和母親堅持讓他們進了堂屋。大家圍著客廳的八仙圓桌,剛好能夠坐下。我數了數,一共是12個位子,如果小姨夫在剛好滿座。
入座之後,小姨取出一套暫新的茶具,青蓮天真地搶去清洗了一下,便端回來為大家泡茶。父親從客廳的條幾上取了一包茉莉花,蓮兒卻是俏皮地建議道︰「叔叔,還是嘗一下公子為你帶回來的茶吧。」
小丫頭化形不久,小嘴倒是越來越刁。我聞言跑去東廂的書房,其實是把我的仙茶存貨掏出一多半,然後將菩薩當年送我的花籃盛了茶葉,掛在書櫃後的牆壁上,然後取了兩盒雪芽進了堂屋。為了引起父親重視,我撒謊言道︰「爸,外公,這是國家首長喝的特供茶,市場上買不到,你們千萬留著自己喝,不要與外人分享啊!」
父親知道我身在龍組,有機會搞到特供,自然有點相信,外公卻是有點不信道︰「你個女圭女圭就會哄我開心,趕緊沖一杯我嘗嘗!」
老家平原地區,不能苛求山泉聖水,青蓮接過兩包茶葉放于桌上,然後打開其中一包,捏了一撮放進茶壺,先是開水過了一遍,第二泡時才斟在茶杯里請外公品嘗。
外公端起青花瓷杯,見那杯中之水碧綠如翠,清香襲人,早已經口干舌燥。他小心地喝了一口,卻沒有放下杯子,而是對著茶杯吹了幾口氣,然後眉毛抖動兩下,又吹幾口,終于一飲而盡,然後就閉目沉思,一臉陶醉的模樣。
這還不算,半天後他睜眼對父親說了句︰「女婿呀,你一向不愛喝茶,不如這兩包都孝敬了老頭子吧!」……